第8章 此刻,她是自由的(2 / 2)
他忍下去这口气,扭身站直。
两个人,黑暗的柴房内,一躺一站,默不作声。
前院已经闹成一团,窦如屿侧耳听了听,“这次算你走运,放你一马。今夜好好反省,五更时分过来我院子里跪着。”
他一甩袖子,离开了柴房。
景云蜷缩在地上,冷冷一笑。
人渣。
她背部疼得要命,本来腰部那块青紫刚刚养好,这次背部又受伤了。
她抹了把嘴角的鲜血,坐起身来,抱着膝盖在黑暗中无声痛哭。
“父亲,母亲,女儿好疼。姐姐,云儿好疼,好疼啊---”
“父亲,母亲,云儿好想你们。你们怎么都不要云儿了呀---”
无声的泪,有形的泪,满是苦涩。
料峭春寒的夜里,她出了柴房,如一抹幽魂往侧门走去。
这里有一条小巷子,通往窦府后面的一片小湖泊。
湖泊上有一道九曲长桥,她沿着长桥慢慢走向湖心。
前院已经恢复了平静,窦如屿知道刚才那个出声喊“抓小偷”的人是阿风,因此并不过问这件事,径直进了书房。
阮玉已经搬到他院子里来,就睡在西厢房。
看到窦如屿突然回家,她喜出望外,选了一件嫩红色的肚兜换上,披着外袍,端了烛台站在廊外,娇媚地叫道:“相公,阮玉来伺候您了。”
窦如屿心中正烦闷无比,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扇她两个耳光。
阮玉没听到窦如屿说话,看了看自己薄如蝉翼的外袍,低头一笑,“相公,玉儿进来咯。”
门“吱呀”一声开了,窦如屿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内,千年寒冰的嗓音说出来一句,“谁准许你叫我‘相公’?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利剑一样劈过来。
阮玉脸色一白,嗫嚅着唇,“相公,玉儿已经是相公的侧室……”
“滚。”
阮玉泪珠不要钱一样掉下来,“相公!”
怨妇一样可怜。
窦如屿突然看到阿风站在远处,不再理会阮玉,大步走过去。
阿风耳语,“公子,景小姐去后面小湖那边了。”
窦如屿呆了。
她那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她要寻死。
窦如屿抬起腿,忽而顿住脚步,“让她去死。”
他却不进书房,只在院子里站着看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儿已经西斜,隐隐如勾。
黎明的微光渐显,鱼鳞状的白云片片堆积。
窦如屿知道,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初日就会射出一线红光。
他跳起来,从墙头上飞身出去。
景云站在湖心桥上,她满脸泪痕,靠着小桥的围栏对着湖水呼喊。
“母亲、姐姐、弟弟,你们在哪儿?你们怎么不来找我?我给父亲报了仇,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要变成一只鸟去空中遨游,我要变成一条鱼去水里潜泳。父亲,女儿来找你来了,女儿这就过来陪你。”
“母亲、姐姐、弟弟,你们替我好好活着。”
“来世,来世,不要再这么苦了。”
她张开双臂,破旧的衣袖被微冷的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呼啦啦如同奏乐。
此时,此刻,她是自由的。
初日的第一线红光射过来,她纵身一跃,如同一尾妙曼的鱼,溅起来一朵水花,不见了。
窦如屿的心仿佛被撕裂,被挤压,被砍成千万片。
这千万片的碎片都被铁锤重击千百次,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的血液被寒冰凝固,无法流动。
他的四肢僵硬,无法行动。
多少次,他面对强敌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惊恐过。
他的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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