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落入地道(1 / 2)
“美人这是要去哪儿?”那位被称呼为小弟的搓了搓手几步跑至距离冷言诺五步之遥站定,明明想再上前一步,可是不知为何,触到冷言诺那冷如冰霜的眸光时,心脏突的收缩一下,犹豫半响,男子把这理解为头次遇见如斯美人太过激动。
“走开,莫把美人吓跑了。”那位被叫做大哥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上前,状似优雅的一笑,怎么看怎么恶心,笑时还露出两颗大黄牙,“美人,良夜寂寞,一个廖廖独行,不如一起。”
冷言诺突然笑了,笑得桃艳纷飞,看得两名男子瞬间忘了该作何动作,美,太美了,难怪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冷言诺笑过,一瞧二人那一看就是陷入桃日春梦的表情,反而笑得更为明妍,然后悠悠道,“良夜难行啊,的确是需要伴的。”
闻言,两名男子一下子眼眸放光,光比过天际明亮月色。而后互相对视一眼,用强那是不在话下,倘若能叫如斯美人心甘情愿,那不是更……
“嗯,公子过来。”冷言诺开口。
还这么主动?两男子笑,笑得春风得意。
……。
彼时,璃王府主屋门口。
“山老,王爷何时会醒,清一与清二出去这么久也没有消息传回。”清三看了眼屋内又看向院内来回踱步的山老焦急问道。
“内力耗失,虽然碰巧捡了个幸运,可是此时体内刚从那丫头那吸过来的内力还未完全融合,正在乱力奔走,醒来也成不了什么事。”山老看着天,明显同样焦急。
“那女人找到没?”
“那女人找到没?”
随着话声,空气中突然落下两道身影。一个一艳红妖冶自然是花千尧,一人粉衣眉眼颇有些幸灾乐祸。
“云落,你这样子不担心晟睿醒来拿你开刀。”花千尧看着身边并肩而站的粉衣女子道。
云落双手抱胸,“玉无忧已经去寻了,能出什么大事。”
“可是玉无忧已经去了许久都没有消息。”花千尧好看的眉头一蹙,随即道,“我去看看。”话落足尖轻点而去。
云落看着那艳红衣袍在月光中滑溜一过,又转头看向主屋,眸中显现担忧。
……。
田野小道上。
男子听话的走上前,只是脚刚迈出几步,便身子一僵,蓦然张大一双黄牛眼,死不瞑目。
冷言诺松开男子的脖子,理也不理倒在地上的男子,这才转身看向另一名男子,“公子,你大哥还在而似来自地狱般的幽灵般闪着冷血光芒。
男子张大了嘴,“你…。”然后,拔腿便跑,刚跑一步,便听得“咔嚓”一声,同样一瞬毙命。
空气中似乎都还回荡着那脖子扭断瞬间的咔嚓声,月色倾照这一处,然后滑开。
冷言诺在草丛中轻轻擦了擦手,她向来洁癖,直到草尘上的露水将手掌打湿方才起身踢了踢地上两具尸体。
如果没有这两人之前的对话,本来他们还不至死,可是,强抢民女,这就已经犯了冷言诺的大忌。
况且,冷言诺今夜也甚是憋屈,失了内力不说,还被人掳走,被侏儒言语攻击,被南木宸调戏,还遇到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色鬼,估计平日里也没少做恶事,哎,就当为民除害了。
冷言诺刚走没走几步,便听后面传来那阴魂不散的声音。
冷言诺回头。
……。
而今夜的丞相府有着某人的暗中推动,自然也不平静。
柳氏此时躺在床榻上是辗转反侧,她一向高傲,自恃身份,却从来没想过栽在一个小小的姨娘手中。
她查过这流云因为卖身葬父被路过的冷丞相所救,其实流云除了有些像年轻的自己外,其她根本一切都不像,冷丞相何以会为她着迷,柳氏百思不得其解,今晚又吃了亏,还得冷丞相如此急声厉色之吼,心下郁结一时难愤,想着那日自己看到的事,想到的事,绝得有必要提前施行,冷言诺留不得,可是眼下流云更是留不得。
……
“冷三小姐真是狡诈若狐呢。”南木宸两手负后,姿态华严的上前几步,然后又在立于冷言诺几步之遥方才停住。
冷言诺看着南木宸,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南木宸当真不是个吃素的,竟还逗留此地不死心。
“南国太子真是好雅兴,怕是天慕京城的地鼠都比不上的。”冷言诺言语间丝毫没有客气。
如果说之前对于那日洪县境内他的救命之恩还心存一丝宽松,那如今早就荡然无存,况且他与慕容晟睿注定这生不会是朋友。
“嗯,如果能掳了璃王妃,做地鼠本宫也是愿意的。”南木宸看着冷言诺答得认真,神情姿态竟不似说谎,俊拔的身姿在这月色里有一分淡淡的倔强。
冷言诺对上那双幽深似海的眸子里,觉得那里隐隐波涛汹涌又微风拂起,带着丝缱卷绵柔,这种眼神,似乎她在哪儿看到过,脑中蹁跹过某只身影,然后,脑中一热,想到某人于某日某地对她的一吻,遂偏过头,微微一叹,难不成她无形中又欠下情债,要不告诉南木宸,那日,自己有办法逃离车厢不受伤丝毫的,还有……要告诉他吗?如果说了,估计会缠自己更紧吧。
哎,头疼。
这厢冷言诺在纠结,暗中那道闪着寒光的剑刃,却是待命以发。
正在纠结犹豫的冷言诺猛然抬起头,原因无她,虽无了内力,她却内心敏感的感觉到暗中一道幽寒冰冷的光。
“叮叮叮”一排急速在月色下闪着光的镖形利器钉在一旁的大树上,入木没顶。
冷言诺倒抽一口凉气,今夜这背后到底是谁,是那个侏儒背后的主子,还是楚浴染,还是南木宸,还是她看走眼的谁?
那至今未现身的蓝家必然脱离不了关系,可是她怎么就觉得冥冥中还有另一只手呢。
“你没事吧。”南木宸抓着冷言诺的胳膊关心的上前就要检查,冷言诺下意识的啪的打开南木宸的手,“没事。”
南木宸手僵在空中,然后苦笑一声,抬眸间却见远处草虫中微动一下,足尖一点,向草丛中跃去。
冷言诺见此,一扭头,跑。
一路急行厉色,跑过羊肠小道,再跑过郊野田园,冷言诺靠在一别院外墙上喘息着,回头看了看,看来那草丛中人想必是个难缠的,如今都没追上来。
“苍天无德,悲腥血肉,罪赎缔天,还我阳…阳…。”冷言诺刚打起算盘想暂躲此处,一过院墙便听得院内隐隐传来声嘶力癫的嚎叫。
冷言诺顿住脚步,往旁边月牙门一闪,一阵之后,又微微偏头看向院子内的主屋内。
自己这到底又是闯到了什么地方?
“悲腥无肉,孽世乱天啊……”嚎叫声不停。
主屋窗格纸上映射出一宽袍大袖听声音应是四十左右的女子正胡乱张手在空气中扑腾的模样,主屋外廊道旁每隔百米便挂上的气死风灯,灯火微弱莹白在灯罩里幽幽而灼,再加上主屋内的鬼叫声,显得有些渗渗然。
可是,与这一切阴森让人毛骨悚然的对立面。
同样的主屋内,有男玉冠束华,姿条静朗欣长坐靠于软榻上,在他膝旁,观侧影就可知绝色的美女正手指微张在男子膝上轻轻揉捏。
女子面容笑意,丝毫不为一旁声嘶哭喊的中年妇女而有所动容与惊怕,男子却更是惬然,怡然惬意的享受着肌肤上那滑腻舒适之感,神情姿态无不淡定沉浸,甚至于微微上抬的指尖上亦划过一抹玉晕之光。
月夜浅辉,幽静别院,女声鬼厉,有男惬意,有美垂笑,真是怪胎,怪异,冷言诺盯着窗纸上的身影,脑子里努力回想着认识之人。
突然一阵风拂过,空气中一道香味缭绕,冷言诺心下一惊,转身拔腿离开,脚刚行一步,身后却涌过一阵巨大吸力,冷言诺只觉眼前景物红墙纷纷向前涌去。
而后。
“嘭”一声,东西碎裂之声,身体与地面重击之声,地上满满血迹。
冷言诺被突如其来的地面触撞得有些头晕,抬起头,血不是她的。
她看着眼前景象,刚才还在轻柔含笑垂然的女子转瞬间死不瞑目,可笑的是,目光呆滞,表情却依然含笑。
旁边碎裂的茶杯茶壶在鲜血中滋润得格外妖冶渗人。
冷言诺又淡淡扫了眼地上女子,抚平内心里千般波涛的情绪,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倾刻杀人,倾刻将自己给呼拉过来。
男子眸如黑漆,玉鼻挺直,若一沦江天似雪,面容精致沉沦,唇色鲜红,一勾一动间,华丽浓艳,此时正端着高贵的姿态看着坐在地上的冷言诺。
“咦,手脚不知轻重。”男子轻掸掸腿,轻蔑的看了眼刚才还温含柔情以对的女子尸体,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冷言诺言,然后勾唇一笑,“璃王妃想来还是愿意跟着本王的,这才分别多久,就主动上门了。”言辞话语间暖昧意明。
冷言诺眼神微冷的看着着一袭繁复重紫色百卉锦裳的楚浴染,此时此刻,如斯情景,他比平常看起来还要娇艳深重而华丽,唇色?还涂了女子的胭脂?冷言诺心下一个激灵,不会是个人妖变态吧。
“璃王妃这是吓住了吗?”楚浴染一掀袍角,蹲下身与冷言诺几乎平视,那重如华彩的眉眼飞角都落入冷言诺眸中。
冷言诺看着眸中那极度深藏的隐隐血色,想到那些关于定王府经常半夜拖出死尸的传言,想到那深重的檀木香,再看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手不自紧的紧握,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道,“没想到定王竟有如此特殊癖好。”
楚浴染闻言眸中一抹奇异之色划过,让冷言诺瞬间觉得周身空气紧缺起来。
“呀呀,死啦,死啦……哈哈,死得好…。哈哈”一声鬼厉的嚎叫声再度响起,一声响瞬间将屋内气压舒缓开。
冷言诺身子一软往墙边一靠,她从未感激过生命中会出现如此鬼人的惊叫声,刚才楚浴染那浑然外放的气势如果再不收住,她怕是没有待到内力恢复的机会了。
不过,从刚才的表情可以看出,至少掳走她与楚浴染没有半分关系。
哎,这师傅诶,为什么要封住她那一半内力啊,难道没想过他心爱的徙弟有一日也会沦落到对方轻轻一提内力,自己就要浑身抖三抖的下场吗,他不是神机妙算吗。
楚浴染似乎也奇怪冷言诺的毫无招架之力,想到什么,而后释然一笑,“原来璃王妃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呀。”
“呵呵,保住命还是可以的。”冷言诺突然抬头笑了,笑得诡异森森,刚才被楚浴染内力压迫,以至她现在喉间那口腥甜不上不下,可是她毕竟不是当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现代没有内力武功,她同样可以自卫杀人。
于是笑容刚起,冷言诺手微微一伸,刚刚还在嚎叫的女子一下子一个贯力被拉至冷言诺面前。
冷言诺这才稍策打量了一眼手中的女子,约四十左右,皮肤暗黄,蓬头垢面,瞳仁焕散,一看就是犯了失心疯神智不清之人。
这一拉一掼,动作实在太过迅速,楚浴染看着被冷言诺掐住脖子的妇人,突然一笑,“璃王妃莫不是黔驴技穷了,拿这妇人来要胁本王?”语气可笑十足。
冷言诺忍住心中那血液翻腾的灼烧感,面色正然,“要胁定王,本王妃可没这个实力,可是能要胁住暗中那些守卫,想必于本王妃而言也是有益的。”
闻言,果然,楚浴染面上看不出深浅的笑容微微一凝,目光在冷言诺面上扫巡半响,须臾,方才开口,“你觉得那些人会违背本王的命令?”
“王爷可以试试。”冷言诺话落,手腕一动。
“咔嚓。”
“啊。”
骨头断裂声与痛呼惊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冷言诺按住手中妇人,眉眼含笑看着楚浴染,“定王还想再试么。”语气颇含挑衅。
“痛痛痛,染儿,救救我,救救我。”妇人此时声音略微小了些,一双没有焦聚点的眼睛直直的可怜的看着对面的楚浴染。
楚浴染眉头一皱,沉冷杀气一现,不知是那句“痛痛痛,染儿,救救我,救救我。”还是对于冷言诺敢当他面挑衅般的伤这妇人。
“王爷…。”空气中突然落下一道黑色身影,对着楚浴染单膝跪地,垂首尊敬。
楚浴染抬起手,阻止了男子的话。
冷言诺却在思忖着妇人因为痛而下意识呼喊而出的那声“染儿。”这妇人看来与楚浴染关系不浅啊。
楚浴染上前一步,目光倏的变得冷烈,“璃王妃觉得凭借此人质可以顺利出这别院?”
“不,你把这东西吃下去。”冷言诺很是明亮一笑,将手中一颗在屋内明亮灯光中闪着光晕的药丸递给楚浴染。
楚浴染看着纤白手掌中那颗药丸,玉然一笑,“璃王妃真是秒算人心,果真令本王佩服。”
“彼此彼此。”冷言诺毫不客气,她在赌,赌楚浴染现在不是真心想杀她,赌这个妇人在楚浴染心中有异于常人的地位。
然后,她觉得赌赢了。
楚浴染看了眼屋子外飘摇的海棠,眸色一阵恍惚,不过须臾,他偏回头,手指夹起那颗掌中玉丸,抬手,凑于唇边……动作很快,又像是慢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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