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0章 空空荡荡的苏瓦西骑士领与雷格拉夫的新战术(1 / 2)
麦西亚联军突然削减了约莫五百名战士,过去一直在为军队提供助力的船队,因军事行动为安全变为陆路,船只也没了用武之地。
至少联军后勤得到充分保障,尚吉村的军营作为粮仓,后续的军粮将源源不断运抵这里。
而奥尔良城外的尚吉村,它也只是联军针对欧塞尔伯国作战时,其中一个关键节点。
只有莽夫才会觉得打仗就是一大群男人凑在一起,再带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一蜂窝地冲上去。
那只是规模很大的打群架,绝非真正的军事作战。少数身材高大、力气爆棚者,这种人能在乱战的初期讨得一些便宜,只要战斗持续下去他们必死。
鉴于奥尔良伯爵声称那个蒙塔日市镇处于关隘要冲,它即是两个伯国交界处的关卡市镇,更是一个军事据点。
要强攻一个生来就为军事防御所打造的堡垒,纵使手里握有一支大军,雷格拉夫断然不会无脑冲过去。
因为那份羊皮纸地图上明明白白标注着一条河——卢万河。
雷格拉夫依旧觉得自己训练的大量长矛手实力有限,现在三支长矛旗队出征,他们秉承的作战模式几乎决定了普通战士没有单打独斗的机会。再说,绝大部分的矛手根本没有甲衣,多达70的矛手只能头戴御寒的皮兜帽,顺手再套上一顶草帽遮阳。
矛兵唯一的防具就是困在右臂上的木盾,所在结阵作战之际,双手持矛缓步
突进,唯一的小盾遮掩住驱赶大部。队伍先锋的矛手自然由自备甲衣、头盔的士兵担纲,后方战士都是布衣。
倘若是与敌人在旷野中激战,雷格拉夫自然可以从容的指挥步兵、骑兵作战。
蒙塔日是一座据河扼守道路的堡垒,联军不得不打一场共成长。
倘若去年的图尔军队懂得如何攻城,奥尔良在去年就已经城破。
据称蒙塔日的核心是一座木头堡垒,也许攻破木墙比攻破石墙容易得多。但最大的问题是那座堡垒直面河流,堡垒还扼守着一座木桥,只要敌人将大桥封堵,联军面临的麻烦就太多了。
如果真是这样,联军断然不会停下脚步。
即便攀爬湿滑的河滩非常艰难,也必须有战士攻下桥头堡。
如果敌人有能力毁掉桥梁……
突然间,雷格拉夫萌生一个念头,一个他自认为一定非常奏效的战术。
联军在太阳升起的时刻出发,他们首先沿着小小的森斯河,想着茂密森林前进。
这个时代很不不存在欧塞尔-奥尔良运河,还因修造运河的需要,森斯河的巨大部分河道干脆被改造为运河的一部分。
本时代的人们对欧塞尔与奥尔良两座城市彼此间的空间关系都很模糊,哪怕是要修造运河,两城之间的森林地带是本地区分水岭,如果没有船闸抬升水位,两地根本无法以船运直连。
运河事实上还要借用卢万河的水道,为了适配船运,卢万河
一样被人工修善了河道。运河穿越了大森林与平原区,在铁路网行将建设的时代,两城优选这条运河。
奥尔良-蒙塔日-欧塞尔运河,它绝非无中生有得平地挖水渠。自法兰克时代起,两座城就已经极为重要,靠着人员车马压出来的土路,随时间的发展越来越宽,一些眼线的小村庄逐渐被赏赐给下级贵族为骑士领。
以至于一些自古就有的骑士领逐渐升级为男爵领,乃至是伯爵。
甚至,法兰西王国的第一代蒙塔日伯爵是一位女贵族,那又是另一个时代的事情了。
运河沿着千百年来商人、僧侣走出来的土路的脉络挖掘,同时利用一些天然河道,使得曲折河道被修得横平竖直,只是穿越奥尔良北部森林的运河,碍于清理森林非常麻烦,修造者干脆在旧土路旁边挖掘深沟。
这样古代道路毗邻之处出现运河航道,本地人本就习惯于旧道路,一条运河沿旧路修造,更方便了两地的交流。
现在才是公元844年,很多事情初有苗头,一切才刚刚开始。
能最终能扩展为运河的道路,现在只是被森林包夹中的小土路。
能令骑士领升级为蒙塔日伯爵的家族,现在还没有从卡佩(现在是图尔伯爵罗贝尔)家族分裂出来。蒙塔日依旧只是一个骑士领,骑士也是勃艮第出身。
联军似乎能一路摸到森斯河的尽头,突然间,沿河发展又愈发逼仄的土路
遇到一座小石桥。
至此,已经对攻击蒙塔日想了大半天的雷格拉夫,处在队首的他伸出右拳。
紧接着是号手紧急吹号,已经完全深入森林的大军逐渐停顿下来。
战士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他们纷纷坐在道路两旁的枯叶上好生休息。也有战士走进旁边的森斯河,把喝得一半的皮水袋灌满。
不少人闲适地昂起头,如今春意盎然,森林中的杉树、山毛榉、鹅掌楸,以及其他奇奇怪怪的树木全在奋力吐新芽,沉浸在森林中的人们,仰头一看尽是翠绿景象。远方还传来密集的鸟鸣,只是鸟兽发觉一支大军正穿行森林,它们本能躲得远远的,待其感觉安全又开始鸣叫。
林子里安静且惬意,耳畔还有流水潺潺,因为快抵达森斯河的源头,它已经成了小溪,于是石桥也只是一座很小的石板桥罢了——只能单独通过一辆马车。
雷格拉夫把地图卷轴翻出来,摊开了瞪大眼睛观察,再看看四周的环境。
很快,处于后队的布鲁诺策马疾驰到队首。
“兄弟,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迷路了?”
“那倒不至于。”雷格拉夫暂放下卷轴,直指石桥以及桥后继续延伸的道路。“看来森斯河已经到头了,我们要全军东进。”
“是吗?”布鲁诺太抬头一瞧:“道路似乎的确向东延伸,只是我们在林子里也很可能迷路。如果奥尔良的威廉欺骗我们,那就遭了。”
“他
敢骗我们,就真的围攻他。”雷格拉夫想了想,又问:“后队战士们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都很好。只是……”
“如何?”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森林。这里的落叶容易长蘑菇可是长不出青草,如果我们浪费时间,就只能完全用粮食饲喂我们的马匹和毛驴。”
雷格拉夫稍稍一惊,他忽略了这种情况。纵使联军手握大量粮食,还没有奢侈到给马匹顿顿喂粮食。
即便是战马,在完全行军状态下也主要以青草为食,再到夜里饲喂一些粮食避免掉膘。
“继续进发吧!我仔细看了一下地图,只要威廉没有骗我们,在傍晚之前我们即可冲出这片森林。”
“那就不要犹豫,我们过桥吧。”布鲁诺最后催促道。
跨越已经成为小溪的森斯河唯有这座小石桥,小小的桥梁扛起它这个体型难以承载之重量。
如果硬生生淌水过河也不是不行,就是所有的靴子现在河边的烂泥中,靴子里灌上大量腥臭的泥浆,再叠加糟糕的湿漉漉感觉,所有人宁愿排队过桥。
多亏了平日的队列训练,雷格拉夫的三支步兵旗队得以保持规整队列从容过桥。这一千五百人是步兵中坚,他们过桥后,辎重马车旋即面临不小的挑战。
如果有敌人藏匿在道路两旁林地,敌军突然杀出,一定能给予麦西亚联军以重大打击。因为军队受环境所困,队伍被拉长得如同一条极长的蟒蛇
,它仿佛在枯枝败叶中曲折前进,处于这种环境下太容易顾头不顾腚。
雷格拉夫莫名恐惧于这种逼仄环境,鸟兽早被躁动的大军吓跑,一时间森林里安静极了,无形中的幽闭恐惧逼得大家都想快点离开森林。
万幸的是,他们在太阳行将落山之际终于离开森林。
大半个白天都在林子里摸索,骑兵率先冲到开阔地享受畅快自由,继而是步兵与辎重马队。尤其是运输粮食的马车、驴车,押韵物资的战士最后走出森林,也是最后呼吸开阔地自由空气的人们。
他们发现,自己刚刚赶着马车离开林子,先行抵达的战士居然把更远处的一个村庄占领了。
联军已经抵达贝宗河,这条可以涉水而过的小河最终注入卢万河。
贝宗河畔有一个定居点,它是苏瓦西村,或者说此地就是苏瓦西骑士领。(今bellegarde,也是波旁王朝的贝勒加德公爵核心领地)
曾经的苏瓦西骑士已经在与图尔伯国的战斗中战败被杀,家族在后续的“图尔骑兵大劫掠”时,因奉命守卫奥尔良城,家族后裔再一次战败被杀。
奥尔良的苏瓦西骑士至此崩溃,唯独一片村庄废墟留在贝宗河畔,空留一个地名证明着此地曾经也很繁荣。
图尔骑兵根本就没有穿越森林到这片地点破坏,雷格拉夫和布鲁诺在去年也根本没这么做过,否则也不会疑惑于,刚刚走出森林的庞
大军队居然找到了一处堪称完美的宿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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