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远古之魂（1 / 2）

剑光真容的判断一出，赤锋顿时感觉内心一松，就仿佛放下一根重担一般。他知道，这是代表着剑光之谜的不甘，已得化解！

至于赤锋空口无凭的判断，就当真正确？那剑光之真相，当真就是投影？赤锋其实无从知晓。

但，那又如何。

“化解不甘需要的不是真相，需要的是自我认同与内心和解……说白了，就是念头通达。”赤锋心道，“接下来，还有这元灵之海与海底金光……这两，其实是一个问题。只要得见海底金光之真容，元灵之海的问题，想必也迎刃而解。嗯……我没能领悟元素真谛，血肉之身撑不住海底巨压，所以本体肯定进不去了，但这心影镜像却没问题。”

心影镜像有形无实，除非有灵魂屏障挡路，否则便是有空间裂缝，也伤不到心影镜像分毫。

赤锋再次用第五元素，探清金光所在之方位，便让心影镜像前去。那心影镜像从赤锋身旁迈步，不过两步之后，便完全淹没于黑暗，消失在赤锋的眼中。

赤锋闭目养神，专心于心影镜像之行动。

镜像脚踏实地，走在路上，小心翼翼。

这心影镜像，虽是有形无实，看似幽灵。但要真让他像幽灵那样漂浮甚至穿墙，却也做不到。其中原理，说来复杂，简而言之就是，心影镜像能以“心灵暗示”伤敌的同时，自身却也受“心灵暗示”所束缚。如果赤锋能强悍到自我催眠，打心底认同自己有飞天遁地之本事，那么心影镜像便能飞天遁地。但赤锋自知不可能的事情，心影镜像同样无能为力。

镜像小心地前进着，只见原本漆黑得不见五指的世界，随着他渐行渐远，而慢慢地浮现出幽蓝之色来。

这颜色，并不是真实的光线，而万物之投影。其实，心影镜像因不曾实体化，其所见所闻，同样不是实物，而是万物投影。

这些投影看着，有些像红外热视仪所呈现影像，由大量的色团色块组成，杂乱繁复且扭曲晃动。

不过，心影在本体的视线获得范围之内时，其见闻之投影，能受本体影响，本能转化为五官所感之形色。但若远离本体，特别是脱离本体视野所及，那就会原封不动保留其投影模样。

若是在人流密集之处，这画面会精神污染得令人崩溃。好在地下世界贫瘠，本就没什么景物，这元灵之海中，除了脚下阶梯，头上岩壁，几乎再无他物。所以浮现得是大块幽蓝，水元真灵的投影之色，总算没有精污得那么令人难受。

“说来，自从踏过那牌楼开始，地上便没有了尸骨……难道这元灵之海许是某种防御性结界，将敌人全被挡在了外面，或者，踏入此地的敌人，全被那剑影抹去，化作灰烬了……嗯？那是……”

赤锋猜想剑光与这元灵之海的联系，几步之遥外，忽然凭空浮现一团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很快由模糊变得半虚，然后快速地一斩，又消失不见。

“那投影，是剑圣之刃！那便没错了，这元灵之海，必然与这位远古剑圣脱不开关系！”

赤锋心头一凝，若是其他武器的投影，他未必能一眼认出，但剑圣之刃，再如何扭曲变化，他都能一下认出。

赤锋沿着台阶又下了几十阶，又看到几道剑圣之刃的投影。那些剑影无不是突然出现，斩下，消失不见。

一道剑影出现得恰好在赤锋身侧，赤锋注意到它，立即用小手臂故意轻触这一击，他距离控制得极好，只让剑尖从右臂上轻轻划过。同为投影，心影手臂被这剑影所手，手臂顿时便是一道口子。与此同时，赤锋本体也随之受损，右臂相同的位置，凭空出现一道细小的伤，伤口处的血肉化干枯化灰，被海水冲走。

这手臂之伤，同样是受伤部位被抽干水分，正与面具断裂之处一模一样！

“果然，那剑光就是剑圣之刃的投影！不过，空有剑圣之刃，却不见握剑之人……那人，只将武器的镜像投影过来，这样既能极大节约元灵与心力消耗，又能将剑影投射更远更快，当真巧思！”

赤锋感叹着，随手治疗好手臂伤口，继续操控着心影镜像，继续前进，转眼之间，便走出数百步，那剑影的出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原本的虚影，也越来越清晰实在，而且，不但剑斩之姿变开始多变，甚至出现有些剑刃，悬空而不落斩，久久不会消失，看上去，像是等待触发的陷阱一般。

变化的，自然不仅仅是剑影，还有这元灵之海。越是深入，水元真灵的密度便越高，而物化之水密度则越低。

赤锋隐约明白过来。

“那剑影既然能虚化，说明不是真实投影，而是投影。这些投影，防御姿态的，应该是临时生成，保护他人；悬空待斩的，则是提前布置的伏击陷阱。而无论哪种投影，都被水元灵所‘记录’，并且，随着水元真灵的周期运动，而被无限地循环播放着。

但是，随着水元真灵的物化，被记录的剑影也随之失真，投影因此而虚化，虚弱，甚至直接消失。元灵之海的物化，越是外围，越是严重。越是深入，反而越低，所以剑影也就越清晰，被保留得也越多……

说来，也幸亏外围剑影已经虚弱，威力千不存一，否则不光是面具被劈开，我整个人都会被劈成两半，随后整个躯体脱水灰化，元灵淬体都来不及施展……

从这些剑影的攻击姿态来看，都是保护性出手，甚至有许多剑影，只是单纯地招架、格挡。剑影所护之人，身高体型来看，多是那些洞穴妖族了。

但剑影数量如此之多，这就很奇怪了。如果这座地下城，当真是遭受下层精灵强者的屠杀，那么强者的数量，最多不超过一掌之数，但此地投射的剑影如此之多，就仿佛是在对抗一支军队……

可是下层精灵强者，通常都是独狼战斗，就算能纠结帮手，撑死个位数手下，怎么也不可能达到军队的程度……

呼，想那么多干嘛。此地无论发生什么，都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了，我无需太过在意。我心影镜像行走于此，只要避开剑影，倒也安全，我需加快脚步，快些见到那海底金光之真容才是。”

赤锋当即加快速度，又是一连下了数百阶梯，便到了平地之上。他发现这里，这里应该是个广场，可惜此地离本体已经太过遥远，赤锋已经无法精确判断这些投影之本体，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从这里离那金光之所在，应该只有不到七百步之遥了。

赤锋校准了方向，快步而去。他已经判断此地对他能产生威胁的，只有那剑影，而剑影中，提前埋伏的，早早便显现了身形，绕去即可。临时出现的，虽毫无规律，但有个凝聚过程，这过程很短，但足以赤锋闪避开。赤锋便心念一动，将疾风步施展出来。

身为心魂投影，这镜像自然无法用风元真灵裹挟自己前行，但这并不妨碍心影镜像步伐骤然轻盈，快步向那金光所在跑路。一路上不时有剑影在他身旁生成，但都被赤锋轻松闪过。七百多步，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很快，赤锋就来到了那金光所在之地，为眼前所见而呼吸一滞。

他看到，一位兽人剑圣。体型魁梧，身着仪甲，背后的四面靠旗招展，旗上的纹章，代表的分别是帝国、沃古、圣地以及怒涛氏族。

那剑圣屹立于此，守在逃亡的必经之路上，手中重刃插在地上，闭目凝神。他头盔上未配戴遮面面具，露出的脸，时有血肉，时化金骨，这模样，分明是灵魂与身体的投影互相交错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