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岳讬:卫国公,贾珩!卑鄙!(1 / 2)
西宁府城
下午时分,贾珩前往金家祖祠之地,看了金孝昱的安葬坟墓,周围植以松柏,四季常青,微风徐来,蓊蓊郁郁,碧波成浪。
凝眸看着不远处的西宁郡王金铖的坟墓,贾珩不由叹了一口气。
西宁郡王金铖刚刚薨逝未久,金孝昱紧随其后,虽然以往与金孝昱有着过节,但难免让人唏嘘感慨。
贾珩道:“西宁郡王可还有后人?”
“回卫国公,还有一个庶出的子嗣,现在西宁府下为知县,金孝昱也有一个幼子,现在府中寄养。”那引领而来的中年官吏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金铉再想承袭西宁郡王之爵,也不会薄待兄长金铖的其他子嗣以及孙子,否则就会受到家族的道德舆论压力。
金家这一套强者为尊的做法,他虽然不敢苟同,但不得不说在西北这样的恶劣局势下,却是选择继承人的最佳方式。
归根到底还是陈汉对这些已呈尾大不掉之势的武勋的态度。
贾珩在金家祠堂凭吊一番,然后就返回住处。
身后不远处,南安郡王严烨凝眸看向一身裙裳装束的柳芳,已经是目眦欲裂,震惊难言。
一旁不远处的张尚,见此也有些慌神,道:“这倒像是中毒之兆。”
这时,张尚在一旁听着岳讬痛骂汉人不停,脸上神色也有些灰败,心头担忧不胜。
多尔济也打起精神,接过岳讬递来的千里眼,放到眼前,从远处蜿蜒起伏的山脉及下,远眺着那浩浩荡荡的军卒。
就在贾珩返回军帐之时,方才在金家祠堂回答贾珩之言的那位中年官吏,出现在方晋府上。
此刻千里镜的视界之中出现一个面容俊朗,年岁不足二十的武将,剑眉朗目,细细打量之下,鹰视狼顾,顾盼自雄。
这种对飚垃圾话也挺没意思,赶紧解决此事,回去部署兵力,收复青海蒙诸部。
硕讬啐骂一声,道:“这汉人也太要脸,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们说扣人就扣人。”
岳讬以及多尔济在和硕特蒙古一众兵马的扈从下,按着马辔,立身在山口之处,伫立眺望着军容严整的汉军。
贾珩这会儿在陈潇以及贾芳、贾菖、董迁等将的扈从下,领着五百骑来到军阵之前。
柳芳为何穿着女人衣物?成何体统?
开国武勋一脉的脸,都让这厮丢尽了!
柳芳此刻被小孩儿手指般粗细的绳子反剪着胳膊,一头将绳索捆缚在囚车上。
柳芳对着按着胳膊的两位京营将校,说道:“松松绳子。”
“那穿蟒服的就是卫国公?”多尔济浓眉之下,虎目眯起一道寒芒,惊讶说道:“这卫国公竟这般年轻?”
贾珩手中拿着马缰,虚指两人,道:“诸军看好这两人,来日战场,能取其头颅者,赏金万两,本公向圣上奏请,保举其封五等爵!”
“是的。”那中年小吏低着头,小心翼翼说道。
贾珩看向身穿蟒服的严烨,没有多看,而是将目光投向岳讬和多尔济。
军帐之中,陈潇行至近前,看向贾珩,问道:“他们约见你做什么?”
贾珩看向两人,说道:“多尔济,岳讬,交换人质吧。”
……
他如今这般狼狈,竟然在这里让那贾珩小儿看到?
而柳芳目光则满是怨毒和愤恨之色。
岳讬解释道:“父亲自从上次南下,回京以后身子骨儿就不大好,国政现在是十四叔主持大局。”
多尔济脸色也一黑,有些傻眼。
硕讬道:“国内情况如何?父亲身子骨儿如何?”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又是两天时间过去。
这特娘的究竟怎么回事儿?
大脸盘上满是无辜之色,将自己的手举起,难道是刚才太用力了?
陈潇道:“金铖早年领兵征战,早就落下一身的暗疾,上了年纪就容易复发,如果说金铉,应该不至于谋害亲兄。”
在满语中,岳讬是傻公子的意思,但相比豪格,阿济格等人,此人有勇有谋,将略不在多铎之下,可以说这次西北战事就是岳讬一手操刀,给大汉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此念一起,方晋心头“咯噔”一下,目中阴鸷之芒闪烁连连。
岳讬已经翻身下马,凑到近前,紧紧抱着硕讬,激动唤道:“大哥。”
只是硕讬脸颊红润,似是过于兴奋,近乎有着不正常的晕红。
岳讬正要说话,忽而就在这时,却见硕讬面颊潮红,“噗”的一声,吐出一口嫣红的鲜血,旋即,沾染了多尔济的脖子以及衣裳。
贾珩道:“那还是西宁府城中有内应。”
……
方晋看向手中的舆图,低声道:“看来还需故技重施了。”
如是天子见到之后,估计会气的再次吐血三升,理国公柳彪一脉势必自此除爵!
随着双方距离逐渐接近,也有不少京营军将见到这一幕,都是面色惊变,目瞪口呆。
贾珩气沉丹田,沉喝一声,问道:“多尔济,岳讬何在?”
岳讬皱了皱眉,却没有应这话,而是笑着说道:“我给兄长介绍一下,这是和硕特的台吉多尔济,也是固始可汗的
在场军将士卒皆是面色愤愤不已,心头怒火熊熊燃烧。
多尔济听着那舌绽春雷的声音,心头的轻视收起了一些,勒马近前,高声说道:“走!”
就是这大汉的卫国公,先打杀了十五叔不说,而后又以大炮轰毙了皇上,他岳讬,誓取此人头颅!
贾珩脸色阴沉如铁,并没有接千里眼,沉声说道:“我看到了,堂堂开国武勋一脉子弟,竟着女人服饰,苟且偷生,我大汉武勋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多尔济目光闪了闪,哈哈笑道:“那算了,听贤弟的,今日的确不是斗将之时。”
这是双方约好的兵卒数量,先前也经过了多次确认。
身后不远处随行的囚车上,监押着硕讬、张尚等一干前往大汉议和的女真使团,面上都是现出兴奋之色。
贾珩打量着岳讬,这是一个身穿蒙古武士服饰,年岁三十左右的青年,面容雄武,目光炯炯有神,颌下蓄着钢针的胡须。
就这样的人物让女真束手无策?
岳讬面露杀机,冷声道:“就是他,年纪不及弱冠,已是我大清的心腹之患!”
方晋目光阴郁几分,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朝廷折损十万大军,金孝昱战死,西宁府城安然无恙,三万西宁铁骑又在方晋手里握着,哪有这么多有利金铉的事儿?
陈潇道:“已经让人调查了,从方晋身边儿的人开始调查。”
岳讬自知失言,连忙找补道:“兄长,我绝无此意,只是今日是换俘,不是斗将之时,兄长武勇过人,天下难敌,等来日战场之上,再擒杀了那汉廷卫国公。”
……
这就是上位者的特权。
陈潇沉吟说道:“但现在没有证据,对方藏得很深,似有一股暗流在城中潜藏。”
岳讬抱拳说道:“大清成亲王岳讬,见过汉廷卫国公。”
嗯,只要到了西宁府城,他脱下身上的衣物就好了,就说这是和硕特蒙古有意相辱,他并非自愿。
可是这也不至于吧?拍一下就吐血?
岳讬面上见着微笑,宽慰说道:“汉人从来是卑鄙无耻的,好在兄长这次终于救回来。”
虽然同为女真礼亲王代善的儿子,但岳讬与皇太极长子的豪格走的比较近,而硕讬与萨哈廉的儿子阿达礼,却更为拥戴多尔衮。
多尔济微微眯了眯眼,冷声说道:“贤弟,等会儿见面之时,我骑马冲至近前,一刀擒下如何?”
硕讬这会儿已经解了绳索,说道:“二弟,许久不见了。”
士可杀,不可辱!
交换俘虏并非双方斗将的良机,而且汉人带的兵马也不少,火并起来,也办不了正事。
可万一朝廷想要调拨西宁铁骑,然后将西宁重新纳入归治呢?
抑或者这次兴师动众,原就是要彻底扫平青海蒙古,那西宁郡王一脉也就没有在西宁镇守的必要了,是为养寇自重。
岳讬冷哼一声,吩咐道:“换。”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再为人当场所斩,那就贻笑大方了。
“让人查查方晋。”贾珩低声道。
说着,重重拍了拍硕讬的后背,以示亲昵。
湟源县,东峡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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