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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人死如灯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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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提起从前。

顾云依有些不耐烦了,她最厌恶的就是靳南轩的从前,总会让她觉得有一种类似于被欺骗的感觉。

须臾,靳南轩像是察觉到她的异常,轻笑了声,风轻云淡的转移话题道,“先前曾几次三番向你解释于我爱你,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这般向你解释。你不听,我就逼迫你听;你不信,我就将你囚禁。如今想来我竟是做了这般错事,但事到如今也不甚重要。我如今身死魂消,前尘往事便都做了花雾消弭如烟,究竟爱不爱你,或者你知道与否也都无关紧要了。”

他只是这样说,“因为如今,我也放下了。”

“我将这条命也送还给了你,此后便真的彻底与你再不相干。我只求黄泉碧落,来世他生,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说着,他的身影渐渐无法凝聚成行,已隐隐有了消散的样子。

顾云依突然感觉到眼前笼罩了一层血雨。

她记得这个颜色。

是靳南轩留给她的东西。

她很是恍惚,便道:“你死都死了,为什么不干脆利索的去死,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靳南轩趁着身形还没被微风吹散,努力做出一幅思考冥想的模样,认真笑道:“因为我做的事全都是为了你,但我不想你忘记我。”

然后,话音刚落,他身形便承受不住微风的吹拂,猛地在顾云依面前消散去了。

人死如灯灭。

亦如风吹拂。

天上的雨并不消停,下了近十天后仍然无休无止,甚至于在第十一天的时候,雨水是伴随着虾蟹虫鱼一同降落皇城的,百姓们奔走相告说又再度天降异象,只是这次却无人再叫嚷灾殃祸事了,因为最大的祸——已经没了。

惊雷响在头顶时,左遇夏恰巧于不安稳的梦中惊醒,她爬起

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猛地拉开了门,她于梦里感知到了靳南轩的气息,她以为来的该是靳南轩,可来的人却是顾云依。

开门的那瞬,顾云依独有的洒脱不染尘埃不论何时何地都异常夺目,可左遇夏看到了她的身影,只觉得天地瞬间失去了颜色。近日里皇城流传着的种种谈论加之皇帝的降罪,她都看在眼里,故而现在再看到顾云依便猜测出了个大概——靳南轩他出事了。于是她便努力止住颤抖的声音问道:“长公主,太子他……”

“他死了,”顾云依淡漠地开口,语气轻慢舒缓到像是提及了她来时在路上望见的一株草,或是什么牲畜飞虫,“十天前,死在金銮殿上。可惜你被软禁于此,被众人欺瞒,所以到现在还不知所谓,我来就是来告诉你真相的。”

左遇夏瞬间睁大了眼睛,像是终于支撑不住,无力跌坐在顾云依的面前,她早有预感从那日靳南轩抱着必死之心出门,他就不会再轻易地回来,只是没想到,竟是再也回不来了。她想到靳南轩对眼前人的爱,再看及顾云依的淡漠疏离,顿觉心痛如被钝器剜心,心口处突突地痛,血气从她的心头一阵阵涌上来,她努力咽下去了口中的腥甜气息,颤声问,“你害死的他?”

“不是我啊,”顾云依回过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左遇夏,她有些恍惚于初见左遇夏时她的眉眼神态,顿觉悲凉,一时连带着那双无爱无欲的眼睛都跟着骤然跌落凡间,像是沾染了门外的淋漓雨色,她摇头说,“我巴不得离他远点,怎会见他或是帮他?”

“只是我竟不知他那般怨我,临死的时候还想着要跟我同归于尽,若不是岳沉岸在旁边伸手帮我,只怕现在躺在棺材里

死不瞑目的就是我了,我又哪里还能再见到太子妃你。”她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无辜又茫然,“你说他都死了,人死如灯灭,他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我,非要入我的梦里说那些长篇大论呢?”

“我不想听。”她说,“我对他的事不关心也不在乎,他越是纠缠我,我就越是厌恶。甚至于现在哪怕他死了,我对他也十分的厌恶。”

顾云依的眼神像是一道惩戒罪神的电光,又像是一条狠厉的毒蛇,她高傲淡漠的神色便如同是执刑者,盯得左遇夏遍体身寒。她却施施然的,用甜腻腻的带着笑的语气继续说,“所以我近日来,是想着砸他的棺材的。”

她想,靳南轩说了那番长篇大论后,以为自己用情至深堪称情圣,便可坦然冷漠的甩手抛弃一切去轮回之境?这不可能。活着的她还要受各种罪孽,被各种魇魔侵体俯身,他凭什么能干脆利落的撒手不管?

你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没门。

你死了我也不让你消停,你死了也别想安静干净的去轮回。

谁让你纠缠我在先。

左遇夏彻底被这番言论给气的七窍生烟,只差当场昏厥。

“可你来这里做什么!”良好的教养让左遇夏即便是恼羞成怒,也万万说不出腌臜之言,做的出泼妇行径的事,她只是用那种颇为冷淡和薄凉的语气哀怨的说,“太子死了,他的尸体并不在这里,你即便是想搅弄的他死后也不安生也不该来此。”

顾云依倒是眉眼微怔,“他尸体没有在这里?”

“当然没有,若是有的话,我怎么可能到现在才知道太子他的死讯?”

却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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