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像是一场梦(1 / 2)
顾云依只感觉自己这一夜睡得深沉,梦里还碰到几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最开始是落雪天气。
巍峨云宫高处最能赏景看花看雪的,她在梦里睡得昏昏沉沉的,听的窗外隐隐约约传来扑簌簌的落雪声,声音细碎单调,不比花开般清雅,只是这声音却格外的催人入梦。
是很久前的场景。
那时她的眼睛还是时好时坏的,那天刚好是好的,就笑着赏雪,说,“岳沉岸,你看,你我这样就算是白了头呢。”
岳沉岸轻笑,“山中无岁月,处处是暖冬。这雪化了后,才该入秋。”
她就也跟着笑,“你们这的天气跟你这个人一样,喜怒无常,反复无常的。”
岳沉岸没有说话。
等到顾云依从这场混沌大梦里抽身而出,再度睁开眼时就已到了第二日,因外面是阴天的缘故,天色暗沉沉的一如黄昏,屋里没有点灯照明,难辨时辰。顾云依难得睡得如此安稳和难受,她感觉又醉,又累,但有岳沉岸的暖热怀抱在,所以他的怀抱热烘烘的熨得她在这个有些冷的夏季夜晚里,四肢绵软,通体懒怠,血脉都似被蒸得舒畅了,脑子里紧绷的弦也跟着松了下来,直过了该起的时辰仍是浓睡,甚至于简直就是懒待的舍不得醒。
岳沉岸听见外面微有人声响动,他下意识戒备的盯了眼,伸手给顾云依掖紧被子,将她从头到脚密密裏得蚕宝宝一般,只看得见锦绣堆叠的枕上散着一把青丝托出一张小脸。
她睡了一夜。
约莫是药效发作的缘故,使她从刚开始的面无血色但如今唇颊都薄薄的晕染了胭脂似的,却也仅仅只隔了一晚上。
昨日的疯癫痴狂已消失殆尽,如今的她便如不谙世事的少女般娇软天真。
这很
好。
岳沉岸望着她的睡颜,伸手给她擦拭干净她眼尾处的泪花,自欺欺人般的在心里默默加了句: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等岳沉岸到前厅时,正逢江锦华穿戴整齐,一群人都在前厅坐着,看架势倒像是随时都愿意弄一处三堂会审似的。
不过靳南岸和八皇妃却是不见了的。
坐在那里的只有靳南疆和江锦华。
“岳公子。”江锦华轻笑着给他斟了茶,笑得格外明媚温柔的道,“事情于昨天,借着八皇子的嘴巴都已经说开了,你我也就没了所谓隐瞒的必要性,何不妨坐下喝杯茶,仔细聊聊?”
岳沉岸静静的望着她,须臾,做了妥协。
江锦华问:“顾云依怎么没有出来?”
岳沉岸不想坐,就只保持着站着的姿势冷漠回答:“依儿昨天受了惊,现在还没醒。”
“嗤。”江锦华连一丝的粉饰太平都不打算做,她蔑视却又冷漠的笑道,“是吗?岳公子,你和八皇子的所作所为我都已经了如指掌,你又何必还再遮遮掩掩?所以,你是昨天又给她下了什么药?让我猜猜看,是离心散还是无心药?亦或是你新发明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清奇刁钻的药?”
岳沉岸没有说话。
于是四下沉默着,只闻放置于案牍前的滴漏里水声滴滴笃笃。此时恰好是正点,水流扣动机关,一粒金珠滴溜溜的滚落着坠入银盘,叮的一声响,清脆又悠远,在死寂宽广的厅堂里几乎激起了回声。
江锦华若有所思,身子微微前倾靠近岳沉岸一些,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很久后才道:“无心药,这么多的剂量,你是想把她变成彻头彻尾的傻子是吗。”
岳沉岸却不愧是岳沉岸,即便是自己的所作所为终有一日被当日拆
穿,也冷静自持,格外镇定:“与你无关。”
江锦华甚至都能猜到他下一句话就应该是“要你管?”了。
她冷笑着把玩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轻笑道:“我昨天无瑕顾及外面的种种,却也是多少有所耳闻。并且你别忘记了我也是学医的,并且应当比你还技高一筹,所以你没什么瞒得住我。当然,你为人也是够狠,所做的药都没有解药,也算是你厉害。但是你也应该清楚无心药是什么东西,若是给人服用过多,不仅会让人失去很久的记忆,还有可能会让人将记忆记混,以至于到疯癫的状态。”
江锦华说,“你很清楚这点,可你还是给她下了无心药。所以我倒是格外的好奇,你究竟爱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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