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妻主不舔了19(1 / 2)
也许是因为她的笑,让她这位高高在上的母亲误会了什么。
她看到金长安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随后坐到她对面的榻上,手放在乌木桌上的时候还在转着扳指。
“是这样,有现如今有一门好亲事,只要你开头,母亲就去为你争取。”
金长安观察着明月的表情,语调温和。
明月神色没什么变化,她手中把玩着道家的手持,乌黑的珠子衬的她手指愈发冷白,“是吗?哪家啊?”
语调充斥着漫不经心。
金长安低声道:“白家。”
明月把玩手持的动作停下,她掀起眼帘,乌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金长安,看的金长安莫名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她道:“白家嫡子?”
金长安表情有些莫名的尴尬,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了,她点点头道:“那可是白家!平时皇家都想求娶的第一世家嫡子!按平日,那是不论如何都轮不到我们的!”
“但是现在,这可是个大好机会,若是成了,我女可就一步登天了!”
“况且那白家嫡子也不一定真失了清白,就算真没,他所能带来的利益更大于清白本身,待你们成婚之后,你想要多少清白的妾室都行!不必计较这点儿!”
明月看着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真有意思。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母亲在成为母亲前先是自己,母亲本来就应该更爱自身,所以她做出多糟糕的事都很正常。
但明月没想到母亲还能给她看一看更糟糕的一面。
白家是好,可现如今娶白氏,好处也就只有跟白家扯上那么一丁点姻亲关系,坏处却是一大堆。
她会被人称绿毛龟都是最轻的,贪名慕利,娶普王曾经的情人拉普王仇恨,女皇的做法很明显表达了她对世家的厌恶,这时候上赶着去娶被她厌恶的存在……
明月甚至惰于去把这些分析给母亲听。
她抬手抵着唇轻轻咳嗽,“…我当初中毒,缠绵病榻到如今,娶了人家到底是害人。庶姐玉树临风,身强体壮,母亲不若把这桩好事给庶姐,我不会怨母亲的。”
金长安一时语塞。
她也想啊,这不是怕白家看不上明若吗?
金长安:“那嫡子名声有碍,定然不敢嫌弃于你!”
明月慢慢看了她一眼,“您真的这么想我娶白家嫡子?”
金长安点点头。
明月:“母亲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梦里什么都有。”
金长安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女儿嘲讽了。
她猛的站起来,脸色发青发红,她手指了指明月,最后似乎什么都不想说一样一甩袖子就离开了。
人一离开,长平跟长祈就立刻进来了。
长平脸皱在一起,“真晦气,她竟然让您娶跟别的女人私相授受的男的……”
长祈在旁边儿微微抿唇,他觉得自己有私心,说什么都不好,所以干脆沉默不言。
明月不在意的抿了口茶水,“母亲一向爱权。”
朝廷中有半数白家荐出来的官,跟白家有姻亲关系,被白家拉拔一下不是再正常不过?
她只要顺着母亲的思路想一想,就清楚了。
恐怕她的婚事在母亲眼中,也不过一个筹码。
不过她比那些庶出的兄弟要幸运一些,因为她是女儿家,所以她的婚事是更重一些的筹码。
不像男儿的婚事,只要不是弄的太难看,都能随便给出去。
像是高侍人生的那个儿子,去年已经出嫁,十几岁的少年嫁给了一位四十多岁四品官员做续弦,过去之后就给人做继爹,因为过得不松活回过两次家。
但往往住了没有五六天,就被用各种理由打发回去了。
金明若也不管,她如今正忙着跟都城的世家女接触,想混进那些顶层的圈子里呢。
谁又比谁好?
明月抿着茶,语气平静:“把榻上的东西换了。”
“脏了。”
*
那次之后,明月本来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但几天之后,她父亲来找她了。
他进来之后就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屋子里伺候的其他人有没有出去,自顾自的开口,“事儿我知道了,你答应吧。”
明月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顾珍已经习惯每次跟女儿交流,女儿都这么一副死样子了。
这么些年过来他也看清楚了,自己女儿就是个没心没肺冷情的,估计要是哪天自己死她面前了,她都能轻描淡写的让人把他给埋了。
顾珍看着自己的手,“你小时候是我花钱养你长大,你是我八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着都得报答我吧?”
明月的目光终于发生了变化,她没有质疑,只是很平淡的问:“生养我一趟,只打算用我的婚事做交易?”
“你也只有这点儿价值了。”顾珍说完,看到屋子里其他侍从对他怒目相视,忍不住讥笑,“你这几个狗腿子可真护住。”
“慎言。”明月警告了一句,随后问:“母亲给了你什么好处?”
她这位父亲,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顾珍的讥笑的表情骤然一僵,他莫名有些不自在,只能算不丑的脸上浮起一点红晕,“…她准我养人了。”
一句话,让长平长祈瞪大眼睛,明月微微挑眉。
养人?养什么人?该不会是……女人罢?
顾珍扯着手帕,难得露出一点儿小男人态,“你成全父亲这一次,就算是还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了。”
明月缓缓闭了下眼睛。
父母各有所图,她在她们眼中不过是一个物件儿。
她顿了好一会儿,问了句:“我娶了白家嫡女,以后就不用给你们尽孝了?”
顾珍点点头,“反正你也没什么出息,这几年除了年节送一些看得过去的礼,也没见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你也不用扒拉那些东西给我们尽孝。”
言语间极尽贬低。
如果明月不知道自己这些年送的不是琉璃玉器,就是古墨字画之类难寻的好东西。
她还真就信了自己这位好父亲情真意切的贬低。
明月笑了一下。
她本来觉得自己对这对父母已经失望透顶,把他们彻底当成她需要负责的陌生人看待了,没想到他们还能在她平静如死水的所谓亲情中掀起波澜。
就像是一块表面发霉的点心。
看到的时候失望难过,最后告诉自己这点心已经这样了,再差也就那样了,并且已经开始平静接受这一切的时候。
那一块儿长满霉斑的点心还能裂开,露出更为糟糕的内里,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告诉你,永远不要对它抱有期待。
这块儿点心它很可能变不了更好,但它绝对可以悄无声息的腐烂的更加厉害。
“好啊,我愿意娶白氏子。”
窗外朦胧的光落在她的眉眼上,让她一低眉都有种仙人垂眸的冷感,她轻描淡写,“前提是,父亲与母亲写一封断绝书予我。娶白氏之后,金家所有诸事,再与我毫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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