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欢愉中的死亡(1 / 2)
“陛下,您必须对我们的“大人们”,小心一些了。”
风息堡里,作为费伍德堡的主人,现在勉强算是蓝礼身边的一个大忠臣。
海伍德·费尔伯爵,非常郑重地提醒蓝礼·拜拉席恩,一定要小心那些已经不听招呼的贵族们。
蓝礼曾经问过海伍德伯爵为什么还忠于自己。
这位费伍德堡伯爵给出的理由很有意思,他说:
“我只有靠陛下您的军队,才能拿回我的家堡,那里现在已经被多恩人占领了,听说以后还要分给多恩人的子弟,所以陛下,我没有选择的。”
其实这是个经不起推敲的理由。
因为在这座城堡里,诸如雨屋城,石盔城等等城堡的伯爵大人,都是一样的问题。
至于奥伯伦·马泰尔到底有没有打算把那些城堡分给谁……
心里也许有,但那是他能说了算的事情吗?
除非他打算跟已经在君临城登基为王的克雷·曼德勒,再打一次多恩战争。
要不然,战利品,尤其是领地的分配,他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的权力。
就这,都把蓝礼·拜拉席恩给感动坏了。
毕竟,在这举目四望,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海伍德·费尔伯爵的表态,简直就像是从浓云中露出来的金色阳光,无比的刺眼夺目。
所以,一下子就被蓝礼给倚为腹心,他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个家伙之前也是跟那些现在几乎等同于反叛的贵族,往从甚密。
“呵,他们能怎么样?我是他们的国王!”
蓝礼喝的有些多了。
说话有些大舌头。
最近这段日子,他经常处于这种状态。
不能指望一个一帆风顺惯了的家伙,在遭受到一连串打击之后,还能保持乐观的心态。
也太强人所难了一些。
海伍德·费尔伯爵熟练地给蓝礼倒满了酒。
黑红色的葡萄酒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然而,怎么看,它都像是狰狞的血液。
脸上表现出了非常合适的义愤填膺之色,让蓝礼看自己的越发顺眼。
而心里,他却想起了,前不久死于丰收厅附近一个小村子的史坦尼斯。
国王又如何?
尊贵从来都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当你失去了手下人的支持,没有军队保护你的时候。
王冠跌落在泥泞里,被踩在脚下,谁还认你是个国王呢?
不过都是一具肉身而已。
不过这个想法,海伍德·费尔是不会跟蓝礼说的。
他现在的工作,就是哄好这个心态失衡的家伙,不要让他在自己的朋友准备好之前,给他们添麻烦。
毕竟,这里是风息堡,拜拉席恩这个名字,已经融进了这座城堡的每一块城砖里。
要是没有人转移蓝礼的注意力,他们的计划,暴露的风险就太大了。
而万一被蓝礼察觉到了什么。
在这个论绝对实力,蓝礼还能保持压制的风息堡里。
对他们这些人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陛下,我们再来一杯,现在外面正在下暴雨,我们在风息堡里温暖安逸,那红毒蛇可就得在外面的泥地里打滚啦!”
海伍德·费尔举着装满酒液的杯子,送到了蓝礼的面前。
听到费伍德堡伯爵刚刚的那一段话,蓝礼·拜拉席恩摸着自己身上厚厚的毛毯,脑补了一段,尊贵的奥伯伦亲王,浑身泥水,瑟瑟发抖,淋得跟落汤鸡一般的画面。
不禁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瞅了一下身前,一脸谄媚神色的海伍德·费尔,蓝礼丝毫不扫兴地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来,我们祝愿那条红毒蛇,淹死在臭水沟里!”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响彻在安静幽深的古堡中,像是冰冷坟墓寂寞的回响。
在他们的外面,瓢泼大雨倾斜如下,不时有惊雷从云层中窜出,带起如同怒龙咆哮一般的雷声。
石板是冰冷的,让人多一寸皮肤都不想碰上去。
然而,两人的内心却是火热的。
一个沉溺于酒精带来的幻想世界中,完成了他所期盼的全部功业,这风息堡也变成了君临城,现在所处的位置,也是那红堡中王座厅。
此身所坐的位置,便是钢铁和龙焰铸就的王座!
而另一个人,则是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国王,如同饥饿的猎手,盯上了这世间最肥美的猎物一般。
心头对于未来美好的幻想,如同一团逐渐燃起的烈火,正在不断撩拨着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掌。
抽出匕首!
你腰间就有!
杀了眼前这个家伙!
你们这些人,就能出去,带着旧王的首级,匍匐在新王的脚下,让整个家族重获新生!
快啊!多好的机会啊!
类似的想法,如同恶魔的低语,一直在海伍德·费尔的耳边回响。
手掌数次想向腰间摸去。
然而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只是一个负责转移注意力的棋子。
在自己的盟友把事情干完了之前,蓝礼·拜拉席恩还不能死。
也罢,就让他多活一会儿吧。
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海伍德·费尔眼中的疯狂之色瞬间消失不见。
他敛去了自己装出来的醉意,将杯中几乎没有喝过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看着已经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的蓝礼,无声地嘲笑了一下,轻轻地站起身,踩过了蓝礼掉在地上的毛毯,来到了暴雨如柱的窗前。
外面的世界白茫茫的,他看不太远,视线全部被细密到了极致的雨丝给阻挡了。
扑面而来的水汽打湿了他的额发。
有些冷,不过无所谓。
海伍德·费尔,一个登不上台面,在七国权力场上默默无名的人,如今,却变得重要起来。
他和他的小伙伴们,正在谋划的事情,可能会让整个七国的情势变化的更剧烈。
毕竟,这是刺王杀驾之举。
……
蓝礼·拜拉席恩被自己胳膊的麻木感给弄醒了。
他已经趴在桌上睡了两个小时了。
空空荡荡的大厅里,全是暴雨砸在石墙上发出的咆哮声。
海伍德·费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记忆中那种虚假的快乐,瞬间被空虚带来的恐惧给吞吃掉了。
蓝礼想张嘴叫一下侍卫,发出的声音去嘶哑的根本听不出来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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