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九州之争今日始(2)(1 / 2)
大内晴英和龙造寺隆信的确暗中已经结盟。两人不得不抱团取暖。大内晴英有了龙造寺隆信得支援,可以有效缓解来自大友义镇的重压,在筑前的扩张也能够得到龙造寺隆信的策应。同时,龙造寺隆信想要击败少贰冬尚,夺取东肥前的土地,能够保证侧翼的安全。
冷泉隆丰前来,一来是重申伊达家乃是大内家的盟主的身份,同时想要取得伊达家的同意,如果私自和龙造寺隆信结盟的事情被伊达家知晓的话,恐怕两家之间的盟约会出现裂缝。这对于大内家是非常不利的,同样的对龙造寺家也是不利的。
同时,大内晴英和龙造寺隆信两人都是枭雄,知道若不抱团取暖。一旦伊达家在东边取得了紧张,将注意力放到西边九州之后,两家若是想要保证独立状态,必然会与伊达家起冲突,大内晴英独立一家是万难抵抗的。如果有了龙造寺隆信的加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算是到时候伊达家实力强盛,就算是两家加起来也不是对手的话,那可以以从属的身份成为伊达家政权的一部分,到时候也能够做一方大佬的。大内晴英和龙造寺隆信看中了这一点。
政衡同样明白大内晴英和龙造寺隆信两家之间恐怕早已经联络完毕,只能得求得自己的同意公开盟约了,眼见得冷泉隆丰如此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所命。他信奉的是现实主义,知道在天下大势上,要么往东走,要么往西走,没有两边走的道理。现在,伊达家关注的是畿内的乱战。一旦乱战结束就是伊达家上洛之时,没有多少力量投入到九州战场上去。
政衡思忖片刻,当即表示道:“如此说来。大内晴英和龙造寺隆信已经联络过了吧,我原则上同意两家组成抗大友的盟约。”心中腹诽了一句。今日能够反抗大友义镇,明日就能够放抗伊达家了吧。
冷泉隆丰不曾想到伊达家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两家结成盟约,要知道当日出行的时候大内晴英可是郑重其事的说明了,还许下了不少筹码,甚至于要将长子送往冈山城为人质。
错愕之余,拥有丰富的外交经验的冷泉隆丰当然没有流露出任何表*彩出来,他面含浅笑,不动声色。频频点头,却没有看到政衡目中寒光一闪,心中多了一些伎俩。
伊达家现在的实力只要不阴沟里翻船,不管是大内晴英,还是龙造寺隆信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力,甚至于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一次。在历史上,丰臣秀吉定鼎天下之时进行九州征伐,派遣其弟秀长率领大军攻击几乎一统九州的岛津氏,降服岛津氏。他相信自己只要取得畿内大战的胜利,在实力上将不会比织田信长和他的继承者丰臣秀吉差多少。
冷泉隆丰见得伊达家主原则上同意了两家的盟约。现在剩下的就是大内晴英和龙造寺隆信的会盟了,不过这些知识旁旁支碎叶,就算伊达家不同意。他们也会以密约的方式结成同盟。
他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便是请求伊达家派遣水军击退大友义镇的佐伯水军,保障丰前的水上安全。当年大内义隆出兵反攻长门便是借佐伯水军的船登陆的,大内晴英继承家业之后方才发觉要发展水军是十分困难的,特别是在佐伯水军的封锁之下。要不是大友义镇起兵的时候,周防滩风浪偏大,恐怕也不会爆发让大内晴英一战成名和大友义镇蒙羞的青山城之战了。
确定了大内晴英和龙造寺隆信的盟约一事,冷泉隆丰见得伊达政衡如此爽快的同意了,连忙提出了他的第二个请求,想要趁着政衡高兴的时候既成事实。他低估了政衡的智慧。
心存伎俩的政衡哪里会如此简单的同意下来,他微笑着说道:“请求我们伊达水军帮助大内家驱逐佐伯水军。如果你们肯让我家在小仓地区驻扎军队的话,也不是不行。”
冷泉隆丰哪里想到政衡会在这里等着他。和龙造寺隆信结成同盟固然能够使得大内晴英的外部形势有了一些变化,可是在大友义镇的庞大压力下能够起到的作用有限的很。如此政衡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可要是派兵驱逐大友义镇的水军,就是决定性的作用,一旦伊达水军出现在周防滩,大友义镇就会顾虑伊达水军会不会通过丰后水道攻打丰后沿岸,大内晴英的压力大减。
可要是伊达家取得了在小仓城附近驻军的权力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原本大内家还能够依靠关门海峡抵挡来自伊达家的攻击,可要是没有了关门海峡的阻挡,伊达家将会随时随地的出现在他想要出现的地方。
正当冷泉隆丰想要当面拒绝的时候,政衡的话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道:“大内家现在没有任何水军力量,我在小仓驻不驻军其实无关紧要,不过是想要看看大内晴英德诚意罢了。”
冷泉隆丰前来请求的是什么,水军。因为大内家没有水军,所以才会派遣他来伊达家请求援助。如果大内家有水军的话,就算是比不得大友家的水军,也能够让大友义镇有所顾忌,会在彻底击溃大内水军之后方才登陆丰前国。
大内家没有水军,伊达家的水军强大,的确不需要驻军于小仓城,小仓城的驻军不过是一个态度,政衡需要大内晴英从属的态度,而大内晴英同样需要政衡庇佑的态度。
如果,说得是如果,两家反目的话,驻扎在小仓城的伊达家的小股军队很快就会陷入大内家的围困,到时候还能够作为和伊达家谈判的筹码,想到这里,冷泉隆丰心里基本上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没有决定权,回道:“外臣定然会告知家主的,大约半月到一个月时间内就能够得到答复。不过还请伊达水军能够在这个月内在周防滩附近巡逻。”
政衡倒是不曾想到冷泉隆丰还是不依不饶的恳求,他已经说了非常明显了,派遣水军的前提是小仓城驻军。他低声思忖了片刻,道:“好的。若是大内晴英能够信守承诺,我会派遣水军前往震慑大友义镇的。”
冷泉隆丰听得政衡首肯,拜谢道:“好的,还请大宰大贰大人信守诺言,那么外臣就不打扰大人了。”说着便起身离开。
永禄二年五月一日,九州丰前国长野城,紧张的气氛还是在丰前国内弥漫着,为了抵抗大友义镇的陆上进攻。大内晴英在与丰后接壤的地方加固了不少城砦,以期抵挡住大友义镇的第一波攻击。只要挡住第一波攻击,就能够给大内晴英聚集兵力,和大友义镇从容一战再次重现青山城之战,不过来自海上的威胁,还是让他寝食难安。
大内晴英眼见如此情况也是无可奈何,与水军作战最好的便是用水军,可是在没有水军的情况下,若是要用不多的兵力在保障海岸线的安全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够寄希望于冷泉隆丰事情办得快速一点。
大内晴英摇着扇子。看着刚刚送上来的关于大友义镇的情报,汗珠从他额头上的光头里渗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下颌。一滴一滴地滴在文书上。他的背心早已经湿透了。
“喝了吧,殿下!”
多么清脆而又温柔的声音啊,大内晴英一听就知道是小夜。
小夜出生在高贵的京都公卿家族,由于大内义隆崇尚京都文化,从小便跟随家人来到山口馆,成了老色鬼三条公赖的养女,后来在陶隆房反叛之后又逃难到九州,在三条公赖的请求下成了大内义隆的养女,大内义隆死后当然跟随大内晴英。两人名义上兄妹相称。可是在糜烂的倭国社会,连亲兄妹都没有礼仪之分。哪还顾得上名义上的兄妹之分。
当然大内晴英也不是这个可怜女孩的第一个牵手对象了,她至少已经有了三个牵手对象。三条公赖、大内义隆和大内晴英,大内晴英显然并不介意成为第三个牵手侠。
大内晴英接过热汤,喝了两口,又继续埋头查看起来,他其实看不懂这些简单的情报中蕴涵着什么,是现在也不得不让他如此做法了,他知道的很,如果没有伊达家介入的话,就算与龙造寺隆信达成了盟约也无济于事,恐怕坚持不了几年时间。
“殿下!”小夜明知不用,还是憋不住要说,“现在温度越来越热了,你得到外面凉快一会儿,再如此下去会中暑的。”
大内晴英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抬起他那油光满面的白脸,看着小夜,苦笑着说道:“不行呀!小夜,如果丰前海岸发生崩溃,那么我就要被流放了,流放的日子可是苦透了?”
小夜想起了从京都到周防,又从周防前来丰前的日子,那是极苦的,摇着头。
“小夜,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傍晚了!”
“哪,晚饭后,你可不能再看了。”
“好,好,一定!”
“今天是怎么了?以前总是在这个时候说上几句俏皮话,然后告诉自己在晚上等着伺候的,今天却什么也没有说,那表情……”小夜思忖了一下,走了出去。
大内晴英景重新发呆起来,对于一个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遐想当中的人,时间瞬间而过,没有停留一刻。他的耳边还响着小夜离开房间时轻盈的脚步声,西洋钟已经敲响了六点钟。
天空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一名小侍用火石点燃了油灯,罩上了红灯笼,灯光在屋内摇曳着拖着长长的灯影。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把送上来的菜泡饭喝了。当时的菜泡饭在普通的武士家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伙食了,可是在大内晴英口中可只能算粗粮淡饭。可是为了抵抗大友义镇的进攻,为了维持一支庞大军队,丰前的仓储早已经见底。
粮食,战争打的就是粮食,大内家现在唯有请求伊达家出兵援救,方才能够维持下去,一旦粮食告罄,人心涣散,军队就会崩溃,恐怕不用大友义镇前来攻打就会土崩瓦解。
大内晴英一边喝着菜泡饭,一边呆呆地望着手中的情报,这份情报他已经看了整整半天时间了,可是还是无法从中找出任何有利于他的消息,放下碗筷,深吸了一口气。
毫无头绪,小夜走了进来,她娇嗔地白了大内晴英一眼,妩媚地笑着,上前说道:“殿下,你同我一道出去,在院字里凉快半个时辰。”她说着,右手举着草油灯,左手像押解俘虏一般,“押”着大内晴英走出了房间,让他坐在了一张胡床上。
说着,小夜对着大内晴英景诡秘地一笑,然后轻轻地坐在了他地旁边,娇笑道:“半时辰以后,一定要睡啊?”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星星在闪动着调皮的眼睛,月光是那样温柔,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儿的叫声,简直像醉人的仙乐。夜露清凉,花影婆娑。对于这一切,大内晴英似乎已经失去知觉,他沉浸在破国灭家之后的彷徨之中不能自拔。
“禀报……”
一名小姓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脚步声有点急促,他见到大内晴英正与他的妹妹大内夜一起坐在外面乘凉,生生把后面的话语咽了下去,生怕一个弄得不好,踏上了前面几名小姓凄凉的步伐。
“什么事情?”大内晴英怎么可能有心思观赏美景和乘凉赏月,他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以为又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回头望向了那名已经吓得跪在地上擞擞发抖的小姓。
“什么事情?”他再一次问了一句,口气与其说是在责备,不如说是乞求。他想要听一个好消息,可是一连几天的坏消息已经让他对每一个进入他房间的小姓感到了恐惧,是的,一个国主竟然对于一个小姓感到了恐惧,他害怕再一次听到什么坏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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