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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劫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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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啊......这个什么沙呼蚩的家伙,再如何也要感念大祭司您的养育和培养的恩情吧......怎么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您的事情呢?」苏凌有些想不通,十分疑惑地问道。

「你们中土人士,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叫做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而我,也是被沙呼蚩的表象所迷惑了啊......那是八年前,在我南疆十年一次的蛊道大会上,我做出了一个决定,让沙呼蚩以我徒弟的身份,跟五溪蛮所有精通蛊道的青年才俊进行比试较量,这沙呼蚩倒也不负所望,战胜了所有的五溪蛮的青年才俊......由于他一直在我的祭祀神殿深居简出,认识他的人很少很少,所以那一年的他,犹如横空出世,精妙而高超的蛊道手段,征服了整个南疆五溪蛮......」大祭司缓缓地说道。

「这不是挺好嘛......」苏凌淡笑道。

「唉......若是一切都顺利,这的确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可是......人啊,往往在最光芒耀眼的时刻,也会被挫折和失败摔得最狠......他这样一战成名,所有人都开始议论他到底是谁......于是,关于他的出身,他身体里流着晋人血液,他的母亲是个低等的晋人奴隶,甚至他的亲生父亲为了保命,而枉顾妻儿性命这些,与沙呼蚩所有有关的内情和议论,一时之间,喧嚣尘上,被人议论得沸沸扬扬......」

「人是最可怕的动物,高高在上的时候,总是会被人捧得很高,甚至被所有人仰望和崇拜,就如刚得到了蛊道大会魁首的沙呼蚩......然而,一旦与他所有有关的往事和秘密被揭开之后,羡慕和仰望,变成了疯狂的嫉妒和嘲讽......他被所有人指责为异端,然后被所有人唾弃,那些五溪蛮的人开始变得疯狂和不怀好意,他们说,沙呼蚩就是最卑贱的奴隶,是最阴险和狡诈的晋人,他就应该永远的被踩在脚下......而且,一个残酷的事实是,他的魁首的资格也被长老会无情的剥夺了,所有人在嘲笑中,告诉他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永远不能成为被人仰望的祭司,只能作为部落最底层的人,没有尊严地活着,接受所有人的嘲笑和侮辱......」

大祭司说到这里,十分痛心和懊悔地叹息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若是我不让他参加这个大会......也许,一切都不会成为这个样子......」

「大祭司......您也是一片好意,也是想要他得到认可,给他一个争取成为南疆部落族人的机会......您有什么错,错的只是人嫉妒和自私的欲望......」苏凌也是一脸遗憾的说道。

「当时的沙呼蚩,已然成年,二十有八,面对无尽的嘲讽和谩骂,他仍旧淡淡地朝所有人微笑,并不反抗,也并不自辩,仿佛这些所有的恶意,他都未曾放在心上......可是,只有我看到了......他站在蛊道大会的高台之上,笑容依旧,对所有人的耳音无动于衷,可是,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握着,颤抖着......」大祭司的声音无奈而又沧桑。

「他开始报复了?......」苏凌问道。

「我原以为,接下来,他将会不遗余力的疯狂地报复......然而,这场大会结束之后,他只是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一声不吭地随我回了祭祀神殿......我跟他站在祭祀神殿之中,望着高高的巫神神像,久久不语......原本我想出言安慰他几句......虽然我也知道,我的安慰或许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可是,未成想的是,他竟然主动开口先对我说话了......」

「他说了什么?......」苏凌好奇地问道。

「沙呼蚩看着我,微

笑,然后保持微笑,缓缓地开口问我,他问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我的母亲真的只是五溪蛮掳来的晋人奴隶......」大祭司声音有些颤抖。

「沙呼蚩不知道他的身世么?大祭司难道从未告诉过他......」苏凌诧异道。

「没有......我以为这件事他不知道,是对他好,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当年那些事发生的时候,他才是刚出生的婴儿......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大祭司叹息道。

「这就难怪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在那种情况之下......所以,沙呼蚩能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都不奇怪......」苏凌说道。

「我告诉沙呼蚩,族人所讲的一切都是真的......连他的亲生父亲左蛮亲王,为了保命不惜若让他和他母亲都死了这件事都是真的......」大祭司声音低沉道。

「沙呼蚩有什么反应?......」苏凌问道。

「没有反应,沙呼蚩直接就又淡淡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我的母亲......被谁所杀......死的时候,可痛苦么?......」大祭司喃喃地说着。

「而我.....自然不能再欺骗沙呼蚩,我告诉他,你的母亲是自己自缢而死的......她临死前还最后喂了你一次奶,应该是死得很从容......」大祭司缓缓地说道。

「然后,沙呼蚩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我的生父,那个左蛮亲王,这么多年,可曾来看过我......哪怕是我很小的时候,还是婴儿的时候,可曾......」

苏凌看着大祭司,不说话,眉头却是微微地皱了起来。

大祭司的声音蓦地变得苍老而悲凉,他叹了口气道:「唉......我告诉沙呼蚩......你的父亲,从来没有到祭祀神殿看过你......哪怕是一眼都未曾......」

苏凌闻言,唏嘘不已,缓缓道:「大祭司......你这几句回答虽然是实情,可是却让他心中所有的最后希望都破灭了啊......」

大祭司唏嘘道:「我已经瞒了沙呼蚩有关他的身世二十余年了......这一次......我真的不忍心再骗他了......」

「然后,他又十分平静地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处死我娘的密令,是谁下的......我告诉他,是四大长老的决议,报请青溪蛮王下令的......」

「那沙呼蚩是不是立即就恼羞成怒了,要去为他娘亲报仇?」苏凌

问道。

大祭司看了苏凌一眼,忽地摇了摇头道:「不,苏凌......你这想法跟我当时想的一模一样,我也以为沙呼蚩会立即要报仇......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那沙呼蚩听我说完一切,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依旧淡淡的笑着,轻轻地对我,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什么......」

「他说......好,我明白了......多谢大祭司告诉我这些......我去做活计去了......」

苏凌闻言,大大的出乎意料道:「他竟然这样反应,问完了所有,然后就什么过激的反应都没有?......」

大祭司点了点头道:「是的......当时他的反应也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想要多说几句,安慰他一番......然而,他却根本不等我出言,转身静静的走了......」

「我以为......他定然会寻机复仇或者闹事......可是,接下来的十数天里,一切似乎都十分的正常,一切都跟以前一

模一样......沙呼蚩仍旧是每天早早的起来,一丝不苟地做打扫神殿、擦拭巫神神像、做蛊道功课,一日三餐,照样十分及时的做好,然后叫我吃饭,毕恭毕敬......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大祭司声音低沉道。

「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沙呼蚩不可能就此罢休的......」苏凌缓缓说道。

「唉......这怪我当时心存侥幸......以为可能有关他的一切,他已经释怀了,或者他认清了现实......他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我甚至想过,随着日子过去,这风波也会终将过去......」

大祭司说完这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面容之上显出痛苦的神色,半晌,声音愈加的沧桑和低沉道:「诚如苏凌你所言,原来一切都是他故意做出来的表象......事后发生的一切,皆证明了,他不过是一时的隐忍和蛰伏,他在悄悄的等待着复仇的时机......而这个时机,终于在十几天后,被他等到了......」

「等到了?......大祭司您的意思是?......」苏凌诧异道。

「十余天后,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平息下来了......有关他的事情,也就如此告终的时候......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南疆诸部落......一种极其稀少罕见的虫蛊的母虫,出现在了万仞群山之中......因为这种虫蛊的蛊虫,十分的稀少和罕见......所以整个五溪蛮所有的部落都沸腾了,因为只要得到了这种蛊虫,将会被五溪蛮共同推举为南疆诸部族的领袖......所以,我青溪蛮蛮王十分重视,针对此事召开了的***,而我在***中被付与了进入万仞群山寻找这种蛊虫的母虫的使命......」大祭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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