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0章 平原斗兵压琼湘（1 / 2）

平坦的潢塘平原上两支骑兵疯狂对撞厮杀着，两方将兵皆是天境的修为，人数似乎都在千人左右，或许这便是昔日岐川都督府独有的“斗兵”之法吧！

高天明立在城墙之上运转神目，见王字军旗迎风招展，向着斥候首领问道：“对面的主将是哪个？”

“回禀高道尊，对面的主将唤作王恩，是秦帝昔日潜邸......”斥候连忙开始介绍起来，不想高天明直接摆了摆手，很是熟络道：“呵呵，不用跟我介绍了，都是我的老熟人，我能不知道他嘛！”

“昔日这小子还跟我借过兵书，没想到一跃间竟然升了主将！”

“嗯？该死，斗兵怎么这个样子！”高天明冲着战斗的黑甲处稍稍一瞥，心情陡然就沉了下去，只见冲阵之时，不停地有人落马，不仅仅有晋国一方的黑甲，岳正这边的金甲也有不少。

所谓“斗兵”是西南野人以命相搏的传统，因为他们人口稀少，部落之间的战斗若是往大了打，往往两个部落间都会损失惨重，所以就诞生了斗兵的传统，一两千人互相厮杀，不允许逃跑，直至战斗到最后，看哪一方还有人活着，便是哪方获胜。

后面晋国统治西南，这一传统也渐渐渗透进晋军之中，不过岳正很少用就是了，但王恩和高天明却是极有默契地玩了这么一出，显然是要“续一续”旧日情谊！

看着秦军的刀离角马明显比晋军的风灵马更要高大一些，而且单兵作战的能力也比晋军来的强势，手里的花刀舞动得飞快，一时间好几个黑甲兵卒被刀光所伤。

“杀！”冷冷的长刀猛地往黑甲士卒的脑袋上砍了过去，金甲骑兵眼神凶悍，冷厉的气息冲击着面前的黑甲汉子，北国的昂藏大汉看到面前的矮胖骑兵，也是不屑地扬刀挡了过去，只听“咣当”一声爆响，两人都是吃了一惊，似乎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哈哈哈，再来，老子干死你！”金甲的士卒又是嚎叫着，双腿粗壮的金甲汉子一夹马背就杀了过去，大刀狠狠地往黑甲的脖颈处砍了过去，黑甲举起自己手里的刀子挡了过去。

因金甲汉子顺势而来，黑甲浑身一抖像是有点支撑不住，似乎看出了对面马匹上的弱势，金甲汉子也是狰狞地咧嘴一笑，长刀继续顺势挥击下去，刀势就如滔滔不绝的鄞水冲刷而下，而黑甲骑兵左支右绌好不容易挡了一会。

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他能察觉到胯下老伙计的颤抖，和对面的坐骑的神俊相比，自己的马匹明显是矮了一头，却是对面的金甲骑将继续杀来，手上扬出长刀，就准备继续格挡。

可还没等他防住凌冽的刀锋，身下却是陡然一软，身体不由得向下栽了下去，而这么失势的一瞬，脖颈陡然一痛，却是眼前飙出一道血线，身体越发沉重就这样往地上坠了过去。

他丝毫不在意人头，向着旁边扫了扫，一个黑甲的汉子身体夹着马背，就准备屈身从地上金甲的尸体上割下首级，这些黑甲兵算功劳还以击杀来算，却是如此动作给了金甲机会。

掏出腰间的小弩，然后对准了黑甲的脖颈，对着弩机的开口处就是猛地一按，刚刚那个黑甲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似乎想到了自己拿着首级回去领赏的情形，却是脖颈一痛，又是从马上栽落。

几息间，金甲连杀两人，他提刀怒冲继续往前行进着，但是因为冲得太猛一下冲进了黑甲群中，这下子好了，七八把长刀对着他挥砍了过去，他赶紧拔出马鞍旁边的小盾连忙高高举了起来。

“当”的一声，金甲战士只觉得手臂一痛，三四把长刀砸下来，他也有些吃不消了，身子赶紧向着马背低伏下来，意图稳住下盘，然后借着自己的马力往后退，可对面的晋兵亦是百战老兵，哪里看不出他的意图，赶忙大吼道：“短戈平刺！”

把腰间的短刃拔了出来，然后对着趴在马背上的金甲秦兵就刺了进去，也就两三息的时间，秦兵捂着腰腹就这样滚落马下！

看到这一幕，秦军负责指挥的校尉大吼道：“保守绞杀，勿要冒进！”

稳扎稳打之下，秦军占尽了优势，就怕有些兵马杀了一两个人之后，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往敌人的军阵里冲，这晋国好歹坐了这么多年的大陆霸主，马战之上还是有点精髓的。

“用弩，对准！”

“射！”手臂往刚刚晋兵集火金甲的位置遥遥一指，身边的金甲劲卒赶忙举起了手里的弩机，而校尉继续一挥手，箭矢继续纷飞着，簇簇而动的锋利能破开这些黑甲，又是几个晋军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两翼齐飞！以马力冲撞，三人一组，成合战阵型！”校尉看了看己方这里，大概还是七百人不到，而对面粗粗估算，大概也就剩下五百多人，既然有了两百人的优势，那就可以运用骑兵的围杀战法，这书他们担任校尉前接受到的军事训练课上有人讲述的。

整个秦军军中有两大晋升要素，一为智将、一为斗将，一个就是以指挥扬名，另一个则靠着自己本身的战力扬名，此时校尉若是能打赢这一仗，必然又要被兵部记录功劳。

“不好，秦兵围杀过来了！”一个晋军中的老兵大声嚷嚷着，却是让不少集中在后面不知所以然的兵马感觉到危险，一瞬间，刚刚坚如磐石的军阵有了些许的骚动。

随着秦兵将士开始展示自己的骑射技巧，这边黑甲兵中落马的人数便开始陡然增加，手中的弩机提供了他们源源不断的箭矢，而黑甲因为人群的集中，内部的骚乱似乎在扩大般。

这时候，有黑甲兵马开始往后方撤退，校尉刚想让人去追击，但是王恩主阵中却是打出旗号，不准他们前往追击，作为王恩的副手，贺轮有些诧异道：“王将军，为何不追？”

“呵呵，斗兵的规矩，我看看高天明会不会自己杀！”王恩脸色冷峻，他恶狠狠地说道，眼中满是血红色。

而果然如王恩所料，城头上的高天明脸色很是难看，他突然想到这些北地兵马恐怕不知道他们西南“斗兵”的规矩，他向着城头的副将挥了挥手，当即呵斥道：“临阵脱逃者，全部狙杀！一个不留！”

“啊！高道尊，这可是顶好的兵啊！”副将出身北地豪族，自然舍不得动手，当即就向着高天明求情道，而高天明指了指跟着自己的老兵，向着他吩咐道：“好好给这位大人介绍下我们西南斗兵的规矩！”

听到来自西南老兵的讲述，这位副将脸上微变，心中却是有一种敢怒而不敢言的意味，他们一个个都是北人，凭什么要遵循你们西南的规矩，但军中高天明最大，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临阵脱逃的兵卒被城头的自己人射死。

又是向着前方挥了挥手，冷声喝骂道：“给前线打旗语，不准后退，给我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赤红色的枪旗，对着南面的方向直直挥了五下，而负责盯着旗帜的令官也是面色发白，向着主官喊道：“道尊命令我们全力出击，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什么？”

“这让我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就给我往前冲。”

纷乱的杂音在黑甲的军阵中喧嚣着，因为队伍的散乱，导致黑甲的士气进一步低迷，再没了刚刚奋勇杀敌的模样，而骑着刀离角马在马力上有优势的秦军却是开始了他们最后的绞杀。

他们三人一组，皆是长刀向着前方贴合绞杀，一应的动向全全为了杀戮更多的敌人，眼神中的寒意像是能冻住面前对手的灵魂，惊惧得这些黑甲兵卒甚至丢掉了手里的武器，跪倒在地，就这般祈降着......

“该死，主将忘了跟他们说斗兵的规矩吗？”

“怎么还有人要投降的！”高天明冷冷地喝问道，眼神间迸发着无形的杀机。

他的杀机只能威慑，但是秦军的杀机是真的要取人命，金甲的骑兵一刀把面前黑甲的脑袋砍飞，然后大声狞笑道：“斗兵之战，不留俘虏，跟我杀！”

“不留俘虏”这一句也是震慑住了想要投降的晋人，跪倒在地的这些人本就是些机灵的墙头草，猛然在地上一滚，但他们动作得太晚了些，簇簇的箭矢如雨般落下，几乎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在。

地上瞬时血肉模糊一片，两路的骑兵就仿佛螃蟹的大钳子，不断开始压缩黑甲骑兵的生存空间，他们因为畏惧不断往中间退去，渐渐的士卒的尸体和马匹的尸体都快垒成了小山堆。

“哈哈哈，一战而胜，高天明，你不如老子！”王恩冲着城头大吼道，却是高天明眼含杀意，但是看了看天空的宁红，还是按住了亲自出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