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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负亡魂(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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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朱志祥许久许久没来了。

按实说,他不是没有来,而是赶着张大圪蹴不在家,躲在巷前屋后某个地方,不仅不会给张大圪蹴发现,连唐妹子、小明和那两个小小孩,也没让他们看到。他悄悄地来,只要能够远远地瞅上唐妹子和小明一眼,便又心满意足地悄悄地走了。鱼不惊,虾不跳,神不知,鬼不觉。

张大圪蹴和唐妹子在家,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两人内心里有没有微波或是巨浪,人眼难见。家庭生活在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

事故陡然发生。

解放前一年,夏末的一个清晨,张大圪蹴突然叫肚子疼,疼得呼爹喊娘,满头大汗直淋;疼得在床上翻来滚去,乱抓乱揪,连铺上的垫草全给他抓起来……

惊动了邻舍。西邻杨三爷来了,人们请他画符。他说这是绞肠痧子,是瘟疫,不是中邪,符用不上。可惜展老先生过世了,要不一定药到病除。东邻郝驼子老婆来了,她掸眼便知,说不是痧子是“寒症”,是房事刚过吃了生冷或是下了凉水。此症有药难医,唯有一样东西能救。她自告奋勇,当即奔到对门——董连长家。恰好董连长手边有三颗瞎火子弹,正是郜驼子老婆认为能救人的那样东西。她拿了来,砸掉弹头,倒下弹壳里那黄褐色的弹药,用一张净纸托着,让张大圪蹴拿热水一口全服下去。

暂时安宁了一会。邻居们还没走散,张大圪蹴的肚疼重又发作了,比先前更猛更凶。他嘎声吼叫,从床上滚到了地下,从里屋滚到了外间,脸发青,眼充血,十个手指头都抠进了自己胸部腹部肌肉里。他几次直瞪着双目,翕动着嘴唇,挣扎着要和唐妹子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不到两个时辰,他便悲惨地死去了。死后四肢蜷缩,浑身乌紫,眼、鼻孔嘴都漫着发黑的血水,散着浓浓的硫磺味……

那时还没人知道“阑尾炎”这样的病,张大圪蹴那“寒症”显然是判断错了,显然是喝那弹药坏事了。但人命关天,已经误了,郝驼子老婆也不是出于恶意,谁敢这么去提?又何必去提? 即使提了张大圪蹴也无法复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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