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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树荫之下(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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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个被管制分子的家,他敲击了几次,门才迟迟打开。进门一看,那个被管制分子正在喝酒,饭菜摆在桌上,一人自斟自饮,玻璃杯,瓷酒瓶,倒挺阔气。

他一见就来火:狗儿的,被管制了,还喝夜酒,还这么逍遥自在!他伸手夺过酒杯惯掉,接上再拿起酒瓶;本来也还是要贯,瓶儿碰了饭碗,他顺势手腕一转,瓶口朝下,“咕嘟”“咕嘟”把瓶里的酒一起倒进饭碗里:

“你贪吃贪喝,喝去吧,吃去吧!”他要那个被管制分子把那碗酒泡的饭吃掉:“连吃带喝,味儿更足。”

那人低头俯面,垂臂侧立,明明那酒饭混搅,不能吃,不能喝,他也只是战战兢兢,唯唯喏喏,不敢吐大气儿。

“刘所长,你好!”那人的儿子从后房出来,认识他,他曾在附近某所,不知是税务所、派出所或是工商管理所里当过所长:“请原谅,家父今天出车远,下班迟,刚到家,太累了,平时并不喝酒……”那被管制分子在搬运公司拉板车,儿子所说出车远,下班迟,累了,是事实;平时不喝酒,却是假话。

刘科长也觉得这儿子有些面熟,但正因为是熟人,更不能循情让步:“是他的事,你不用插嘴。”他斥责过这儿子, 又怒目直瞪那人:

“自己啥身份,还不晓得?不老老实实的认罪悔过,倒贪起乐来!夜酒是你喝的么?福是你享的么?你家祖先坟上没长那棵草——”他指了指那酒浸的饭;“爱吃就吃这,爱喝就喝这!”

那人犹犹豫豫向碗边伸去了手,可随又犹犹豫豫缩了回来。泡过饭的酒就算能喝,被酒浸过的饭却万分难吃。

刘科长紧急任务在身,怎容得这么磨磨蹭蹭,耽误时间,上前一步,举起了手;原意只不过是想按一按那人的头,叫那人俯首去吃酒饭。那儿子误会了,以为他要打人,连忙赶了过去,想横身拦在中间,劝说劝说,挡上两拳。不料臂肘一碰,旁边茶几上的一把剪子“当啷”落地。

这可了不得!劣子助父行凶,凶手和凶器当场被带走。经过审讯,作为敌人行凶报复,杀人未遂,那儿子被判了七年徒刑。(后来,那儿子的一个表哥也在政法部门工作,据实为他打了申诉,两年后,减刑释放了。)

对于王府这样的岳家,刘科长持有他自己清醒的看法。除了婚后按旧礼节“三天回门”(作为新女婿,不能完全不给面子),去岳家吃了几顿饭,以后便很少再来。他认为王老虽然经营的那个厂不大,资本不多,是民族工商业,属于五星红旗上那颗小星之内;但到底是资本家,是剥削的,是对象。所以尽管他娶了王家的女儿(属参加革命的第二代),但对王府这个家庭,却分明地存有界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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