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麻鸠母子（六）（1 / 2）

先是体校十年，龙成了猫、璞玉成了顽石；后是十年间，猫又成了龙，顽石又成了大器。这之间，太繁太忙太紧张，他的个人问题被耽误了。不过当他想到要把此事列入自己议事日程、行动计划之时，却也就很快得到解决。

——在小巷东边隔墙那座中学里，有一位姓石的老师，今年二十三，比周玉龙小四岁。教语文，很有艺术才能，会唱歌，会朗诵诗，会演戏，长的也很秀丽。过去在市教育系统的一次会演里，她唱了陕北民歌信天游《蓝花花》，创造了一个委婉多情的少女形象，随之多次上广播，成了一位有名的业余文艺活动人士。不幸受到家庭牵累，高中毕业后一直当合同教师，处境甚是委屈。一九六六以来十年间，更是感到怵惕不宁。

一次放学回家，老远看到父亲挂着黑牌站在街头，她又羞又恼。父亲从前确是地主，有过一段不劳而获的优裕生活，可解放后便一直自食其力，在一家工厂当材料员。现在并没有任何新罪行，怎么也逃不脱这一劫?但她更多地还是想到自己应该立场鲜明，有政治觉悟。于是还是胸口一挺，冲上前去，义愤填膺地指着父亲鼻子，大大揭发狠狠批判一番。说父亲过去如何如何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剥削贫下中农血汗，抽鸦片、赌钱、嫖妓女。

她的立场鲜明了，政治觉悟高了，把父亲气得吐了几天血。结果她依旧是合同教师，随时有被裁减、解雇的可能。

这年和周玉龙认识了，恋爱了。

这是周玉龙打的主动战、进攻战。而使他迅速走向胜利的是他那巧妙的打电话。

小石学校办公室门旁有一台电话机，周玉龙常来借用。次数不算很多，近两月内打了十多次，每次都有不同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