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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0章 榕树和榕树的草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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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琼“噗哧”一下笑出声。

在网游里回归本体的姜榕哭起来并不是美人梨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而是仿佛小动物哭哭表情包似的,整个一个可怜巴巴.gif

好惨,好可爱。

沈梓琼一边在心里说着抱歉一边诚实地截了几张图,旋即意识到《心影链接》的设定果真很占便宜。

毕竟,如果没有“茸茸”委屈巴拉的流泪兔兔头,这段剧情就会变成典中典的“女主因与男主偶然亲密而被众人仇视,接连遭遇校园霸凌,表面强大的女主某天终于忍不住蹲在墙角痛哭,这时自带柔光滤镜的深情男二出现”……

“呃,也太套路了,幸好不是这样的发展。”沈梓琼被自己的脑补雷到。

她很久以前看过一部类似的校园偶像剧,里面的女配和《心影链接》剧版里万柠那群小团体一样,基本都是雌竞恶毒恋爱脑,没有一点自己的生活,仿佛生来就是为了痴男主、嫉妒女主以及跟女主作对。

同时因为故事发生在学校,心疼女主的人就会大喊“校园欺凌通通该死”、“女主到底做错了什么”,然后扯着这杆大旗谩骂恶毒女配,忽略了利用工具人写出工具性剧情的作者本身的问题。

最后,看到男主和女主在一起时,这群观众要么觉得女主(从雌竞里)赢了,感到解气、圆满,要么因为站错cp而心疼深情男二,发表一些“xx宝宝女主不爱你我来爱你”的怜爱言论。

这么一番搅合下来,“被校园霸凌”几乎成了女主身上的一款时尚单品,和“给你几百万离开我儿子”一样微不足道,用处只是告诉观众女主受了委屈,女主为了和男主在一起究竟历经了怎样的艰难。

可能是心思敏感吧,看过了《白昼之雨》再回头看那部古早偶像剧和此时的《心影链接》,沈梓琼总感觉有些微妙,不怎么舒服。

被拍肩的小家伙炸着毛转过脑袋,她满脸泪痕,在墙面蹭得乱糟糟的刘海和红肿的双眼更显狼狈,几乎有种动漫里眼睛哭成荷包蛋状的效果。

“呼,真是的,不能再这么哭啦,好丢脸哦!”

“惊宸”轻叹一声,戴上山羊面具,右手在面向他的“茸茸”肩背处轻轻一带,将她按进怀中。

他提了提腰间的唐刀,道:“在这等着。”

白兔子的哭声一点不落地被黑山羊听进了耳朵,他止步,有那么一两秒似乎在迟疑该如何进行开场白。

廖京臣艰难开口。

底下响起稀稀拉拉的应声和不易察觉的嗤笑。

她明明可以一股脑地扑在他怀里嚎哭,磕磕巴巴地将这段时日以来遭受的不公倾吐而出,“惊宸”是她的师父,话少,凶巴巴的,却不会真正地害她,反而会教她,关心她,给她刷装备带她跳舞,所以躲在他怀里哭诉并不是一件会被拒绝和讨厌的事——姜榕心里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这一点。

“呃呜。”

镜头平移过渡,晃过墙的这边,来到墙的那边。

那么是什么绊住了他的脚步和他想要伸出的手呢,或许就像那天“茸茸”在劈头盖脸的喝骂声里依然惊喜地问他是不是在关心她,说他“人还蛮好的嘛”,惹得他恼怒离去一样,每当遇到这种“廖京臣”的部分被挖掘、被需要的时候,“惊宸”总会感到抗拒和逃避。

姜榕明白,全都明白,她只不过是……有一点点委屈。

从这句略显无奈的应声来看,“惊宸”俨然信了。

可曾经他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对此粗暴以待,现在却只觉无措又棘手。

她在师父眼里究竟是怎样一只软兔子小白形象啊!

呜。

“诶嘿嘿嘿……”沈梓琼条件反射般露出姨母笑。

她绕着黑山羊转圈圈,被他一手按在脑袋上,揉得东倒西歪。

谁也不能在这块冰上敲出裂痕,谁也不能。

好!安慰不隔夜!偶像剧就该大大方方地撒!

但有经验的流浪猫都晓得这样的人不会带它回家。

姜榕要做一棵大树。

首先她要好好学习,优等生的光环和成绩代表的价值会让她被老师和学校高看一眼。其次她要忍住,不能告诉妈妈也不能告诉老师,前者帮不上忙却会睡不着觉,后者就算一时为她出头,也会让她在“没了爹”的标签上多加几个“胆小鬼”、“二皮脸”和“告状精”,然后助长那群无聊同龄人的气焰,令情况更糟。

最大的反击是做好自己。

“茸茸”——姜榕低着头,嗫嚅着,这是她

在安慰他人这件事上,廖京臣明明是非常擅长的。

她小声嘟囔,将软嘟嘟的脸蛋扯了又扯,“呜!痛痛痛……”

所以就像她对甘晓瑜说的,不必搭理万柠那些人,她们不配她浪费时间。

“呜、我……我不……师父……”

她很早就不是那个依偎在父母怀里备受宠爱的小女孩了。

“师父好厉害!”

果不其然,沈梓琼才刚想到这,眼泪汪汪的“茸茸”身旁就亮起一片传送特有的光芒,“惊宸”从中迈步走出。

果然不出预料,那点善意用愚蠢的方式表现了出来:班主任在班会上告诉全班同学姜榕是单亲家庭,没有父亲,家里孤儿寡母很不容易,所以大家平时要多照顾照顾她。

一只手在半空踟蹰半秒,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又张开,最终像一片羽毛落在哭泣的“茸茸”肩上。

姜榕没有发觉“茸茸”也在改变。

“茸茸”本就因爆哭而激动酡红的脸在看清来人是谁后涨得更红,她唧唧呜呜说不出话,只顾着抬起双手擦眼泪,可“惊宸”站在她面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笼罩住她,她的眼泪越擦越多,最后连自己都在惊讶为什么它们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抹也抹不尽。

“哦……这样啊,行,我知道了。”当时班主任的眼神显而易见地变得温柔,温柔里满是同情和怜悯,好似发现了流浪猫的路人,愿意大发善心停下来喂它一点火腿肠。

吃痛地揉揉自己,姜榕唤出系统光屏,娴熟地切换到角色页面,对着小屏幕检查自己脸上的泪痕有没有彻底消失。

她远比那些排挤她的人更清醒,她知道她们一切行为的动机都来自廖京臣,那位京樾大学的精英校草,然而那又如何?她自己清楚那一晚有人踩住了她的裙角,以至于她不得不张牙舞爪地找回平衡,因此意外地与那位大众情人共舞一场——如果她说在此之前她已经跳过了最美的一支双人舞,根本不在乎和廖京臣的这一支,会有人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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