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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你是意外,也是惊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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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到李大昌,更没想到李大昌会和江临岸在一起,她整个人瞬时呆立在人群中,任由外面院子里的风吹过来。

时间仿佛瞬间停滞,直到身后有人往前走了半步。

“临岸,真巧,你也来这边吃饭啊!”周彦即时打招呼。

站在李大昌后面的江临岸稍稍颔首,没吱声,正那时有传菜的服务员举着盘子从沈瓷身边擦过,一时撞到她惯性往一边倒,站在旁边的周彦却很自然地将她搂入怀中。

“小心!”

一切就发生在那短暂的几秒钟内,冷风传堂而入,沈瓷在周彦怀里勉强站稳,再度抬头的时候刚好撞入对面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后背渐渐起寒。

“江总,遇到熟人了?”一直含笑不语的李大昌终于开口。

江临岸的目光只在沈瓷脸上作短暂停留,最后扫过周彦环在她腰上的手,浅笑回答:“一个朋友,介绍一下,这是顺鑫基金会的创始人李先生,这是我朋友周…”

“周医生对吧,幸会幸会,我是李大昌。”李大昌竟然主动向周彦伸过手去。

周彦也没惊讶,很自然地接了与他打招呼。

江临岸眉头轻蹙,问:“昌爷之前和周医生认识?”

“认识算不上,只是久仰大名,知道他近期一直在为南华的病人作义务心理辅导,前段时间还受邀过去免费做了一次演讲。”李大昌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很自然地又飘到了沈瓷脸上。

沈瓷猛地一个战栗,旁边周彦似乎有所察觉,环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李先生客气了,我也只是尽点绵薄之力,比不上李先生筹资建立南华收容他们的善心。”

周彦这话似乎讲得甚得人心,李大昌不免大笑出来。

“周医生言重了,一直听闻周医生水平了得,也算是业界中年轻有为的典范了,今天却是头一次见面,要不……”他顿了顿,又看了眼依旧被周彦环在怀中的沈瓷,突然问,“你们也是来这边吃饭?”

周彦回答:“对,听说这里素斋不错,所以过来凑个热闹。”

“那你们这是吃完了?”

“没有,生意太好了,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

“这里几乎天天爆满,如果不提前预定位置临时过来肯定不行,要不这样吧,我在楼上定了间包厢,既然碰到了,你又是江总的朋友,要不一起吃顿饭?”李大昌发出邀请,说完又侧身征询江临岸的意见,“不过我擅作主张,不知江总是否介意。”

江临岸勾着唇又看了眼面色发白的沈瓷。

“周医生是我朋友,我自然不介意,只是恐怕会扰了他和沈小姐的二人晚餐。”这话听上去就是一股酸味,李大昌也反应过来。

“对对对,辛亏江总提醒,周医生你看…”

周彦还是保持一贯温润的笑,却低头看向一直僵站在旁边的沈瓷。

“你看要不要…”他体贴地询问沈瓷的意见,可沈瓷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抓得很紧,目光似有惊恐地转过来,摇头:“不要!”

“……”

周彦觉得她的反应有些激烈,沈瓷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补救,咳了一声,说:“我的意思还是别一起吃了,可能他们有事要谈,我们还是另外找一家吃吧。”说完她抓着周彦手臂的手又潜意识地紧了紧,周彦能够从她细碎的眼神和动作中体会到那种压迫的紧张感,将环在她腰上的手挪开,又盖到她后背上,甚至轻轻拍了两下。

“好,那我们重新找地方吃。”周彦说这话的口吻低磁温柔,专门说给沈瓷一人听的,仿佛带着治愈性的宠腻感。

沈瓷一直僵直的背脊在他的温柔话语和轻拍中稍稍放松了一点。

“嗯。”她点头,似乎并不像平时那样抵触别人的触碰。

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和交流全部落入对面几双眼睛里,最后李大昌大笑出声:“看来刚才真是我冒昧了,既然这样那就只能下次了,下次找机会单独请周医生和沈小姐聚聚。”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李大昌后面的江临岸却往前跨了一步,一声不响地径自从沈瓷面前走了过去,随之李大昌和周彦打了声招呼也跟上。

眼看人都往楼上去了,沈瓷挺直的腰肌往下软了一点。

周彦感觉到她刚才的恐惧和现在的如释重负,不禁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伤口疼?”

“真没有。”沈瓷稍稍撇过身子从周彦怀里出来,又抬头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院子,“走吧,找地方吃饭。”而江临岸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到楼上,走在最后面的是阿幸,拐进包厢时又回头往楼下看了一眼,沈瓷已经跟着周彦走出苏斋馆,后背身影又瘦又单薄,他不禁皱了下眉头,直到李大昌在包厢里喊他名字,他才慢慢走过去。

那晚沈瓷和周彦就在镇上随便找了家饭馆,吃的小火锅,沈瓷请客,有些寒酸,不过乡下镇上也确实没什么像样的餐厅。

好在周彦不是特别考究。

“以前在日本我也经常吃火锅,和几个同学一起,自己买菜和底料回来烫,因为日本吃的东西都挺贵,自己煮的话会省很多。”周彦边把蔬菜往锅子里扔,边和沈瓷聊天。

沈瓷有些意外,周彦虽然无父无母,但她爷爷是国内著名的消化科医生和教授,家境应该算比较殷实的,更何况看他平日里的谈吐举止就能知道从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只是没想到在日本留学还会为了省饭钱而自己煮东西吃。

“你这算是体验生活?”

“什么体验生活?”周彦笑,把烫好的几片牛肉夹到沈瓷碟子里,“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日本生活优渥?”

“难道不是?”她印象中的周彦应该没有吃过什么苦。

可面前男人却用筷子尾端轻轻刮了下自己眉心。

“在国外我确实没吃过什么苦,不过在日本读书的那几年…”周彦看着锅里烫的肉和菜,“这么说吧,最穷的时候我连买方便面都需要比下价格。”

“……”沈瓷一时无语。

周彦又笑了一下:“是不是很意外?”

“有点,总觉得你爷爷应该舍不得让你吃这种苦。”

“关键不是我爷爷,我爷爷从小对我的教育一直是放养型,主要是我外公。”周彦是跟着外公长大的,这点他之前跟沈瓷提过。

“我外公有很深的民族情结,所以他当初极力反对我去日本,更何况我去日本还是念的心理学。”

“心理学怎么了?”

周彦苦笑:“心理学没问题,但我在国内读的专业是金融,这是我外公一直希望我走的路,可我大学金融读了一段时间便去了日本,为此我外公很生气,所以几乎断了我所有的经济来源。”

这点让沈瓷完全没有想到,周彦以前居然学过金融。

“那为什么突然又想去念心理学?”

毕竟金融和心理是两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沈瓷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对面男人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像是痛苦,又像是无奈。

“因为一个朋友。”

“……”

“大学期间有个朋友因为某些事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最后选择用极端的方式离开了人世。”

“所以你有所触动,便去日本转休心理学?”

周彦顿了顿,转身看了眼窗外冷清的马路,他这些年对过往祭奠的方式和江临岸不同。

江临岸是心理和生理上的挫伤,而周彦却是一遍遍缄默地游走在过往的时间和地点里,比如去日本留学,比如学日本文化,茶道,击剑,甚至转读心理学。

可是他们之间也有个共同点,即这么多年对于当年的人和事都闭口不谈。

“其实说不上是受了触动,如果一定要讲个原因,那大概是逃避……”周彦用手不断捻着筷子,轻笑,像倾诉般,“那段时间我不想留在甬州,不想见周围的人和景,所以便作了出国的决定。”

沈瓷大概有些明白,某些人的离世导致他想逃离,她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她才会从苏州来到甬州,那种绝望和痛苦她是知道的,可以感同身受。

沈瓷:“那个人对你而言应该很重要吧?”

周彦:“对,很重要!”

沈瓷:“那现在呢?当年你选择离开,为什么后来又要回来?”

周彦:“因为走的人已经走了,而留下的人还需要继续生活下去,更何况有些事情必须作个了断,无论是仇恨还是感情,所以我回来了。”

说完他抬头盯着沈瓷看了一眼,那一眼里面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温柔的,痛苦的,挣扎的,最后都化为嘴角一抹清淡的笑。

沈瓷被他看得有些压抑,低了下头,却听到周彦又开口:“只是我没想到回来会遇到你,这是意外,却又是惊喜。”

沈瓷不是傻子,这话里的暧昧不清已经很明白,她忍不住咳了一声,往嘴里塞菜。

周彦也没再讲下去,点到即止,他知道对面的女人应该已经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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