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得烂醉如泥(1 / 2)
月色之下,路上一片白光。
距离越来越近了,沈瓷觉得自己应该逃,或者地上突然长个洞出来,她可以立马钻进去消失不见,但事实不可能,她无处可逃,地上也不可能长出洞,所以她必须好好站着,站在那里看着对面那个男人一点点靠近,好在她多少还有些理智,停滞了半分钟的大脑开始迅速转动起来。
一会儿他走到面前会说什么?她该怎么面对?是假装若无其事地问候,还是冷冰冰地继续演下去?
沈瓷脑中开始拼凑台词,包括神情和眼神,毕竟是一场戏,她得好好演,可心里还是很紧张,手指都拧在一起了,掌心里都是汗。
人也越发近了,五米,四米,三米……
沈瓷开始一点点看清江临岸的五官,深黑的眸,线条抿紧的唇,还有那道常常锁在一起的眉心,一切还是如她记忆中的样子,直到步子踱到她面前,沈瓷默默沉了一口气,逼迫自己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你……”话音刚出,却发现江临岸的步子根本没有停,只是目光朝她脸上瞥了一眼,不咸不淡,随后很快收回去,下一秒步子已经偏移,挨着沈瓷的肩膀擦了过去。
他就那么走了,不发一言。
沈瓷站在原地听到风声,竹叶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猛烈跳动了几下全部停了,包括自己刚刚垒积起来的情绪,紧张,激动,甚至恐慌,这些全都像小山一样一秒崩塌,溃不成军。
到底是她过于自以为是,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至少该抱怨该挖苦,以至于她还拼命想台词,又生怕自己表情演得不好出卖了自己,可他最后竟然一句话都没说,把她完完全全当成了陌生人,甚至是空气。
空气倒也罢了,可他明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那股漠视和淡然是装不出来的。
沈瓷的手指越揪越紧,几乎掐进肉里,可身体里的力量全被抽光了,呼吸困难,她狠狠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只有草木和枯叶的气息,其余什么都没了。
月色暗淡,周围是空荡荡的小道。
沈瓷低头苦笑,他来了,又走了,可是连丝气味都没留下,她贪婪呼吸,尽是无迹可寻。
方灼过来的时候见沈瓷呆滞地站在路上,周围树荫摇晃,她却傻愣愣地站着不动,只用手抱住一侧胳膊,像是很冷的样子。
“姐,你怎么不去我办公室啊!”方灼凑上前,却见沈瓷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瓷这才缓过一点神来,抬头,目光如漆。
方灼笑,拿手在她呆滞的眼前晃:“傻了啊?见鬼了啊?”
沈瓷只觉浑浑噩噩,好不容易咽了口气,稳住自己。
“没什么,只是有些头晕。”
“头晕?你还没吃晚饭吧?”
“……”
“估计是饿的,你不是有低血糖么,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
……
江临岸已经在车上坐了好几分钟,老姚见他脸色难看,也不敢擅自开车,只以为又是哪位下属没把事情办好,刚去办公室训了一顿,不然来的路上他还好好的呢,怎么一会儿工夫出来就黑着一张脸了。
直到老姚见沈瓷和方灼从对面一条道上拐出来。
“那不是沈小姐吗?好久没见了,需不需要去打声招呼?”老姚嘴快,有时候又拎不清,动作倒利索,说完就要开车门下去,岂料后座上传来一声呵斥。
“回来!”
“……”
老姚立马关上门,从后视镜里已经瞧见江临岸的眼神几乎要吃人,这才回过味儿来。
“江总,我不知道…”
“闭嘴,坐着,别说话!”
“……”
老姚只能把话硬生生吞下去,坐在椅子上看着沈瓷和方灼越走越近,只是当时他们车子停在树荫里面的车位上,加之那边没有路灯,所以没人会注意。
老姚也不敢再吱声,却偷偷留意后视镜里的人,江临岸目光如鹰,狠戾的模样像是要把谁生吞活剥直接塞进肚子。
……
毫无新意,方灼最终还是“蛊惑”沈瓷一起去吃火锅,川味,鸳鸯锅底,辣的给方灼,清汤的给沈瓷,不过沈瓷平时很少吃这些东西,那晚也只是当个陪客,吃得并不多。
方灼见她意兴阑珊,以为只是身体原因,加之他实在太饿了,所以只顾自己猛吃,没多问。
半顿火锅下去,饥肠辘辘的胃总算得到了慰藉,方灼的话也多了起来。
先是聊了些公司里的事,说朱旭升职了,现在是OMG的组长,顶替之前沈瓷的位置,田苗苗刚谈了个男朋友,也是联盛里面的员工,不过搞得神神秘秘的,死活不肯说对方是谁,有说大伙儿都很想沈瓷,张罗着改天空了一起出来吃顿饭聚聚,最后话头绕到江临岸身上。
“…听说已经在家休养得差不多了,上个月已经开始处理工作,只是还没来公司,不过估计也快了。”方灼边说边往沈瓷碗里夹菜,“但又听说他要出国一段时间,好像是做什么复健治疗,而且是和温漪一起去,带点度假性质。”
对面沈瓷突然咳出来,一口菜呛在喉咙口。
方灼见状立即递了水过去:“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呛?”
沈瓷慌忙灌了两口水,将心里的腥气往下压了压,这才抬起头来。
“没什么,只是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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