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仓去世(1 / 2)
机场停车库,江临岸替温漪放好行李,自己坐上车。
“需不需要去吃点东西?”
温漪在旁边留意他的表情,说不上是怒是喜,除了眉宇之间藏着一点深沉之外,竟然看上去和平常无恙,但温漪衡量再三还是回答:“不用了,我在飞机上吃了一点。”
江临岸也没坚持。
“那先送你回去!”
他发动车子,方向盘转了半圈驶出停车位,旁边温漪却突然扣住他的手臂。
“别送我回苏州。”声音中带着鲜明的祈求。
江临岸转过来与她对视一眼,暗淡灯光下温漪的眼神透着抑制不住的惊慌,他没开口,更没回答,只是把手抽回来继续开车。
江临岸一直不说话,整段路程透着逼死人的沉闷,而温漪内心的慌张和恐惧在这种沉闷之下被拉伸成无限长,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塞进了一个很狭窄的容器中,手脚伸展不开,快要窒息了。
好不容易熬到车子停下来,江临岸到底没把她送回苏州,而是直接去了两人新婚之后住的那套别墅,温漪在暗地里总算微微松了一口气。
开门进去,屋子里一片冷清,所有东西还停留在一周多前两人打算去法国度蜜月前的状态。
温漪站在厅内扫了一圈,没看到丝毫有人在这生活过的痕迹,正好江临岸拎了行李箱进来。
温漪:“这几天你一直没有住回来?”
江临岸不语,只把箱子搁到靠门的地方,几乎都没跨进去,站在门口说:“早点休息!”继而转身离开,留下温漪独自站在门口,半饷之后才回神,立马追出去。
别墅门口有个院子,周围围了一圈栏杆,温漪一直追到围栏的侧门口,江临岸的车子就停在那里,她喊了一声:“你去哪儿?”
江临岸停步,后面人已经追了上来。
“不住这里么?”温漪小心翼翼地询问。
江临岸侧身,半个脸隐在阴影处。
“我去公寓住。”
温漪心口似被揪得生疼,嘴上却苦笑,以前他好歹还肯住在一个屋檐下,现在连这点都不愿意了么?
江临岸忽略掉她脸上苦涩的表情,转身要走,可再度听到身后温漪的声音。
她似轻似柔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恰如一阵微风惊起一片浪。
怎么讲呢,原本江临岸今晚也没打算怎样,他按照之前的约定按时去机场接她,若她愿意他也可以陪着再吃一顿晚饭,一路回来沉默到现在,相安无事,什么话都没讲,可偏偏临走之前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意味着什么呢?
江临岸索性把身子转了过来,原本隐匿在阴影中的半张脸上也染了灯光。
他就那么冷冷清清地站着,反问:“你对不起我什么?”
至此温漪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心里原本藏着的恐惧开始蔓延开来,江临岸见她傻站着不动,又咬了下牙根。
“你没有对不起我,所以有些话不必对我讲,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去警局录口供!”
江临岸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留下温漪在原地发呆,但也只是短短几秒钟,压制了一路的情绪像是猛地喷发出来,她追上去从后面抱住江临岸的手臂。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怨我,怨我那晚没有报警,但是我可以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被吓傻了,再加上又有私心……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不喜欢她,这种不喜欢又因为你对她的偏执而变成了怨恨,可是我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真的,我不是故意要去害她,我没有……没有……只是一念之差而已……”
情绪一旦发出来就收不住了,温漪已经顾不得形象,拽着江临岸的手臂哭得歇斯底里。
江临岸耳畔听着她的哭诉,可是情绪里面却找不出丝毫愤怒。
他只是觉得无力,受挫,还有满满的沮丧和悲恸。
“你既然已经把话都说开了,那我不妨跟你讲一讲。”江临岸慢慢转过身去,站直,以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拽住他手腕的温漪。
“你知道我最痛恨你哪一点吗?不是你那天抛下她独自面对那个疯子,也不是你没有报警,而是你第二天居然还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来跟我举行婚礼,温漪,你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江临岸说到这又停下来缓了一口气。
事情发生到现在他几乎一直决口不谈,但是其实他也根本过不去。
此时园子里凉风习习,一点点吹开他乱成一团糟的心绪。
“最近几天我一直在回忆那晚的场景,那晚我在干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闷在书房看电影,中间你给我来过一个电话,用陌生号码打的,我问你有什么事,你说你刚上完瑜伽课,然后你说你爱我,可是那时候她在哪里,她在遭受什么?”江临岸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发哑,每每想起这些他就觉得浑身剐得疼,似被抽筋拔骨。
他缓了缓,侧过去握住温漪拽她的那只手臂。
“我知道你怨我,我也承认,我确实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该报复在她身上,她没有错,错在我,是我一直对她紧追不放,而这个你不喜欢的女人,为你挡掉一劫的女人,我曾经也为她挡过一枪,所以你应该明白,如果她出事,伤了,疼了,或者不在了,我也会生不如死。”
江临岸说完轻轻拉开温漪握在他腕上的手指。
“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直接推门而去,上车离开,整个过程平缓而和睦,没有任何责备,愤怒,甚至恶言恶语,可是这对温漪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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