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不能让吾儿孤军奋战(1 / 2)
关羽在樊城地区战斗的时间太久了,非常熟悉这边的地形,甚至非常熟悉这边的每一座城。
比如襄阳城,是砖石结构的,这种城墙造价太高,只能在军事重镇如此修筑。
故而,在襄阳城以北的诸如樊城、平鲁城、偃城、新野城就都是夯土城墙。
甚至关麟新修建的“长沙新城”与“江陵新城”也是夯土城墙。
不过,要知道…
哪怕是夯土墙,在秦汉时期技术已经成型,抗冲城车击打、扛抛石机轰炸的能力都是极强的。
而这种夯土墙怕什么?
关羽太懂了,这夯土墙怕的就是时间与龙王爷。
并不是说这种夯土墙被水一冲就垮,一泡就垮,而是如果长时间浸泡的话,墙体就会逐渐瓦解崩塌。
恰恰,樊城、平鲁城、郾城、新野城都是老古董。
是啊,以往的绝北道是关羽不把曹军放在眼里,以区区三万关家军深入樊城敌后,阻拦一切来犯之敌!
这是傲睨一切,是傲气不可一世。
他沉吟了一下,经过了短暂的思索,他张口道:“也罢,各郡的征兵令按照本将军说的做,
——『不能让吾儿孤军奋战!』
不等关银屏继续说,关羽已经示意她不要说了,关羽深深的呼出口气,他终于还是放下作为父亲的那封并不重要的威严。
这…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关麟想办法把曹军悉数给引来,然后几十万大军,一场倒灌…悉数被淹没于此,成为了水中的鱼虾!
这才是——生生的断了曹操的根!
简直像极了一个见到女儿后,无比唠叨的老父亲。
夏侯惇狐疑的望着儿子。
三年?
就拿此前关家军大败的那次去说。
关麟的眼睛一下子睁大。
一句话吓破了贼人胆…也让夏侯惇得以脱困。
只见的一个翩翩公子快步走来,他低着头,似乎还有些羞涩。
关羽走出军帐,打算往襄阳城去,想在绝北道之前再最后看看关麟这个臭小子。
当即,关麟的眼眸中直接就放光。
这相当于把一个天文气象问题,改变成物理学问题。
随着这一道声音,月色下…
黄月英眨巴了下眼睛,“所以…”
“吾儿说,风浪越大,鱼越贵——”
去襄阳城见儿子的计划暂时搁浅。
“没错。”黄月英颔首,她指着黄家湾,“我自幼生活在那里,又喜欢记录各种各样的事情,包括每年的暴雨,水流,气象…我发现,每隔三年襄樊之间汉水就会出现一场长达数日的暴雨,暴雨引得汉水暴涨…故而每过三年,汉水都会淹没了黄家湾,我与父亲都需要出去避难,所以我记得十分清楚!至于再长的话,十年间,襄樊之间的汉水必定会有一次灾害,这个地方志中都有记载。”
昔日夏侯惇反攻濮阳,被吕布派遣的刺客给擒住,众人慌乱之时,唯独韩浩喊话,“难道我会因为一个大将军,而放任你们为所欲为吗?”
关麟的话音刚落…
…
韩浩是他夏侯惇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将啊,他是河内郡人,先是袁术的骑都尉,被夏侯惇看重,这才加入曹营。
一个月内,若不能完成征募一千兵士的郡,不能完成征募五百兵士的县,不光即刻罢黜,更要贬为白身,我大魏永不录用!”
如今看来漆黑一片,无有灯火,俨然…许久没有人住,已经破败了。
关麟直接插口道:“晚辈懂,这次引水倒灌,晚辈只是为了取胜,不是为了伤及无辜,夺下樊城之后,必定当先救助百姓,避免生灵涂炭。”
平鲁城更是公元前八百年左右,仲山甫所筑的封邑之城,距今千年之久。
“四弟是打算在七、八月利用汉水,引水灌城攻取樊城,与那曹仁分出胜负…”
占据一切有利地形,然后帮助儿子关麟发动水攻,引水倒灌。
夏侯惇这辈子打仗没赢过,他不会天真的以为,成为残疾人后,他的战力就突飞猛进的发展。
这其中有关羽捕捉战机的敏锐,却也有这些城墙真的扛不住水攻!
伴随着关银屏的开口,关羽问道:“银屏有话要说?”
甚至,他已经在考虑如何利用这场“大自然的规律”,然后配合掘开堤坝,引汉水倒灌…
夏侯惇半坐在床上,咳嗽不止…
关麟不是悲天悯人,而是亲身在这个时代经历过,经历过战场,他才会知晓,这个时代的兵士有多苦。
他甚至已经开始琢磨,这次“绝北道”的目的不止是阻拦曹军南下,阻拦樊城的补给,更重要的是摸透那边的地理…
倒是关麟抢先开口:“其实,晚辈今日还有一事…”
一句话脱口,他的眼眸已经不自禁的望向了汉水的那一边。
关银屏颔首,“女儿是想问爹,这一次爹的‘绝北道’,目的是想要帮云旗吧?”
一本是《孙子兵法》…书籍已经被翻的破损。
关麟回忆起来,按照他这段时间的走访、问询。
樊城是周宣王时期修建的,是公元前八百年。
如果是这样,那…曹军人数越多,反倒是败的越惨。
黄月英故意白了关麟一眼,玩笑似的说道:“你这小子,我方才来,你便提出两件事儿…”
“我瞎了一只眼后,就负责屯田、征兵事宜,久疏战阵…元嗣的死,没有人比我更悲痛!可我还能怎么样?”
夏侯惇也很悲痛,他勉力站起身来,他的儿子夏侯楙来难过为父捶背。
“加重!”夏侯楙狠狠的说,“蜀军杀了韩浩,咱们需得让他们十倍偿还!”
这个…
俨然,黄月英还有其他的要求。
在二一三年,也就是建安十八年,襄樊是有过一场暴雨的,暴雨差点冲垮了樊城西侧的平鲁城,整个襄阳都收到了巨大的威胁。
随着黄月英的话,关麟突然发现,他太年轻太单纯了。
也正因为如此,韩浩在曹营中地位极高,人缘极好,如今他死于张飞之手,一众将军已经吵翻了天,群情激奋,甚至使得夏侯惇的咳嗽声听上去都有几分凄凉。
总体上,黄月英是满意的。
——『吾儿为为父,为荆州,为汉室做了这么多?为父总也要为你做些什么吧?』
言及此处,黄月英一边摇头,一边轻吟,“夫鸿蒙分判,阴阳始列,轻清上浮者为天,其质阳也;重浊下凝者为地,其质阴也…世上万物相交,阴阳推移,变化发展,无穷无尽,根本就没有相同的天时,也没有相同的地利与人和…基于此,你让我于今日就预判明年七、八月的天气?我如何能算准?”
如今,哪怕距离“水淹七军”的时间提前了三年。
说到这儿,这引水倒灌樊城的计划算是敲定。
可因为关麟的提醒,关羽已经往“引水灌城”这边想了。
然后再三年之后,也就是建安二十四年,那就是历史上老爹水淹七军的年份了,如果…是按照这个去推断,黄月英提出的这个“规律”就有迹可循,就显得有点儿靠谱了!
但现在,他可以去不遗余力的辅助于他的儿子。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关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的话却更柔情。
“后面这件事儿,不是晚辈的事儿,乃是…”说着话,关麟朝一旁的兵士一招手,“诸葛元逊,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来拜见你娘?”
这也是为什么在三年后的那场连续十多天的大霖雨,汉水暴涨后,关羽敏锐的捕捉到战机,引水灌城,成就了“水淹七军”的佳话!
可现在打仗,他靠自己的勇武与儿子的智计。
天气这种事儿,这压根没法预判!
说到这儿,关羽顿了一下,他的语气变得更沉重了一些,“可如今才十二月,距离云旗的计划还有七、八个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为父能做的,就是将这个变故降到最低,也为云旗随时的水攻,完成一切先决条件,做足准备!”
倒是她的眼睛,突然多出了几许复杂的眼芒,眼芒眺望着的是那襄樊之间“黄家湾”的位置,那是黄月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园哪!
因为诸葛亮…他也会高看黄月英几眼。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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