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相聚吧!严世蕃与汪直(1 / 2)
燕云社赢了,赢了两球。
除了王学益,天字十一号包厢里面的其他人似乎都很开心。
“二位世子,球赛既然结束了,先到得月楼等小弟吧。”严世蕃对德王世子和英国公世子说着,眼睛却依旧看着阮文泰,“小弟先办好这里的事再过去。”
王学益也想走,可惜走不得。
这里还有事要办,那能是什么事?自然是干系天大的事,涉及到严嵩升迁、涉及到藩王勋臣好处的大事。
等这包厢里只剩下三人了,严世蕃才收起笑脸,随后冷声对阮文泰道:“有胆大篡朝的主子,你也不错。”
阮文泰心头一沉,礼部尚书之子对莫登庸的继位用的事“篡朝”二字,这不是什么好信号。
正欲分辩一二,严世蕃又嘲弄地笑了起来:“连你区区一个外使,只是有心打探之下都自以为找到了个把柄,难道你以为陛下不知道?”
阮文泰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噎住了,改口道:“外臣不知严公子此言何意?外臣……”
“行了。”严世蕃轻笑一声,“我不满十岁就跟陆驸马一同习武进学,陆哥是要接班做锦衣卫指挥使的人,他的本事,我最清楚。几家王府一同盘下了大赛场的经营权,王公重臣们有一些在盘口中作假牟利,本公子是要点一点伱,陛下对此一清二楚。那你猜一猜,陛下为何不过问这些事?”
“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降罪!犬子顽劣,臣请陛下流其充任老挝宣交使馆卫兵,以观后效!”
“……外臣实不知有这等事,只闻严公子文武双全、能谋善断……”
“……陆驸马让你去,你就去?为什么不先和爹商议?你赚了多少银子!”
陛下为什么总是对他有点成见的样子,要这样坑他儿子?
“怎么安排,听爹的!”严嵩烦躁得很,“去了老挝,也有立功的地方!”
“陛下不是早就有过明旨吗?黎氏是否气数真的绝了,莫氏是否真的民心所向、礼敬大明,是要静观后效的。”严世蕃站了起来,“没空与你啰嗦了,今日你以买彩事试图算计本公子与诸王、诸勋臣重臣,欲让我们助你主仆一臂之力,你还是担心后面的事吧。至少贿结大明臣子、欲以把柄要挟大明臣子,这做派就称不上是礼敬臣服于大明。言尽于此,王主事,还是送他们回会同馆吧。”
做爹的总不会坑儿子。
他可没提皇帝首肯他儿子去做卧底这件事,只是说那交趾使臣玩了那一招,捅破了这件事,这才知道儿子也牵涉其中。
如今虽有陆炳稳压他一头,朱厚熜自己也有不一样的处事标准,但后面会怎么发展,朱厚熜还真不确定。
严嵩这么狠,朱厚熜倒有些期待。
阮文泰可能是哑口无言,也可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让他去老挝?”朱厚熜啼笑皆非,随后又若有所思起来。
也许见他请罪得这么彻底,陛下对严嵩和严世蕃会另有一番回护,而不至于因为随时会被捅出来的藩王勋臣合伙犯律谋财一事再顺理成章不让自己入国务殿。
现在让严世蕃跑去老挝那种地方?天高皇帝远,鬼知道他会折腾出什么事来。
但是皇帝暗中坑他儿子,对严嵩若有若无的那种成见,严嵩是看得出来的。
盯着国务大臣的,得有多少人?
“陆哥说,向陛下先奏请过的,陛下允了。儿子是蒙圣恩多年、简在帝心之人,又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儿子的身份最合适,诸王和勋臣都要顾忌礼部,儿子参与其间,他们才会越来越放心。陛下要为藩王入京后的行止立个新规矩,事情只涉及到钱财,是分寸最好的!”严世蕃又言之凿凿,“爹想入国务殿,有些把柄在陛下手上,那才更好。儿子这点小事上的把柄,也分寸最好!”
阮文泰知道这件事本身就很难,莫登庸说黎氏子孙已断绝,又何尝不是给大明一个台阶?只是这种说辞,如今被严世蕃解读为愚弄、欺瞒大明天子。
严世蕃又道:“你想必也听到过了。云南外滇三司篡灭缅甸阿瓦朝,也是鱼目混珠,伪称阿瓦朝宗室请封。此等篡灭正统还欺君罔上的不臣之举,陛下最看不惯。王师既至,旬月灭之!今日见你使这等手段,陛下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本公子又低看了你们莫氏新朝的主仆一些。”
王学益作为专门与阮文泰对接的礼部官员,对这些前因后果还是了解得清楚的。
离开了大赛场回到城里,他先去找到了陆炳,详谈一番后就回到了家中,乖乖等在家里。
“所以交趾的事,你把算盘打到本公子头上,打到这件事上,那可真是打错了。”严世蕃嘴角露出了戏耍一般的笑意,“自作聪明。”
王学益顿时点了点头:“正是此理!阮文泰,莫说还不到一年,你在京城是不是能完成使命,要诀可不在于用这些伎俩!陛下藩王继统,于法统一事本就看得重!莫氏新朝能不能治政安民、以王道收民心,才是陛下能不能册封交趾新主的关键!如今莫氏新朝手段酷戾,大肆清算黎朝旧臣,以至于民怨鼎沸、非议连连,陛下若册封莫登庸,我大明藩国藩族纷纷效仿,那岂不是乱了套?”
大明天子自己继位时就属于情况特殊,他对法统的权威性看得很重。
“……臣遵旨。”严嵩心里苦,虽然不只是卫兵,但竟然真的是把他丢出去了。
阮文泰眼里略有茫然:大明的臣子已经如此正直不阿了吗?
“也罢,王主事,你告诉他吧,这几年,有多少交趾旧臣逃到大明,上了多少奏疏请陛下做主。”
有没有这种苗头?那还是有的。严嵩还好,他毕竟还要往上爬,竞争对手也不少。严世蕃呢?自小被人瞧不起,但才华又确实有,心理问题还是存在的。
眼下虽然不知严世蕃的用意,但严世蕃既然给了他机会表现一二,王学益自然是一桩一桩地说了出来。
那如今怎么办?难道真要等上许多年,等莫登庸真正的铲除了所有反抗者,实现了交趾的“人心所向”?
不对……阮文泰想了想,那为什么自己还能在大明的北京城里呆这么久,而那交趾宣交使也一直留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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