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 冰冷的回忆（1 / 2）

那是他被自己的继母赶出家门的那一年。

他一个人穿着单薄的一副走在街上，路上的人们都是一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表情，使得他感到更冷了。

他想到去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但是那些老板们一看他矮小的个头都摇了摇头。他们都知道招收童工是违法的，要招童工的话他们一般都是招自己熟人介绍的或是自己家乡的同族，这样一来别人一查他就可以说：“这是我亲戚的孩子，放假了在这里帮几天忙！”有什么意外的话都是亲戚熟人，也好处理。

但是你会发现，这些孩子总是在放假。好像学校都他妈真的素质教育上一般。

在数次找工作被别人像撵苍蝇一般撵出去时，乌蝇终于绝望了，那个时候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走在路上终于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乌蝇终于醒了过来。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个小罐子，里面三三两两的被人丢了几个一元的硬币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

而他的身后边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汉子手里拄着一根拐棍，不停地对过往的行人哀求道：“走过路过的老少爷们，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发发善心啊，要一把岁数了不要紧，只可怜这个身染绝症的孩子……”

我什么时候染绝症了？这个人又是谁？乌蝇想要站起来，却被那个中年男子一拐棍打在膝盖上：“小子，识相点！大哥我要用你当道具！事成之后有你一口吃的！”

乌蝇随即意识到，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他虽然从小受尽继母的欺凌，但是却从来没有过靠别人的施舍过活，顿时他暴怒了！猛的抓住了那个中年人的拐棍，一把夺过之后一脚将罐子踢翻：“你丫才是要饭的！”

他的这个举动立刻引起了一个严重后果，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窜出了七八个十五六的半大孩子，不由分说的将他按倒就是一顿胖揍！乌蝇感到耳朵在嗡嗡作响，身上的血肉和骨头似乎都在乞求，但是他忍住了没有讨饶。

就在那时么他听到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说道：“别打死了，打的差不多能当鹰就行！”

‘鹰’是这些恶丐们的黑话，意思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残疾儿童或是嘴巧的讨饭者，往往人们会对这些孩子慷慨解囊。

有的小孩刚生下来就被这些恶丐买来或是偷来，打断脊椎骨之后装到罐子里是小孩的身体畸形发育，长成五六岁后就会变成脚能背在后背的怪物。此时他们就带着这些小孩出来乞讨，一般人们见到这些可怜的孩子都会掏出一些钱来，而这些孩子往往天天忍饥挨饿，并且活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夭折。

“小盖头昨天死了，害的我们今天的收入大大下降了！”那个中年乞丐似乎在那个被他称作小盖头的孩子的死很是怨恨，似乎那个孩子不打招呼就死了很对不起他似地。此时他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瞅瞅小乌蝇：“看你个小子长的蛮清秀的，可以培养成‘口鹰’帮洪大爷我赚钱！”

那些十五六岁的少年顿时忿忿不平起来，一个又黑又壮的少年看上去比其他人年纪大一些，他立刻抱屈道：“师傅！我黑皮为你效力这么多年，您都没把口鹰的活传给我，怎么这个小皮子刚来您就对他怎么照顾？不对路啊？”

“怎么了？你对师傅有意见？”那个中年人立刻横着眼睛瞪了过来，吓得黑皮立刻低下头去：“我也是随便一说，师傅您别动气，别动气！”

只听一声惨叫！那个至少一米七高的黑皮被中年人一棍子打的飞了起来，身体划了一道弯弯的弧线落在了啤酒瓶堆中。那些瓶酒瓶有的是朝上口朝天放置的，有几个正好将落下来的黑皮狠狠的格了一下，幸好黑皮看上去足够结实才没有骨折。

看到触目惊心的这一幕小乌蝇不敢吱声了，他明白了这个中年男子的在这个地下世界里的地位。尽管人他以前认为乞丐是最最低等的人，大家都是一群要饭的，应该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了，其实就连乞丐中也有乞丐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

于是他乖乖的接受了老乞丐对自己的‘训导’学习了一些匪夷所思的绝活，包括看人下菜，说出的每句话都能打动人心，还有随时都可以落泪的硬功，其艰难和讲究程度不亚于电影学院的课程。

好在乌蝇虽然不算聪明，但是对这些东西学起来很得心应手，不多久就成了乞丐帮的摇钱树，在帮中的地位也是与日俱增。有什么好东西必须老乞丐先吃，吃剩了轮到他吃，然后才是那时其他的小乞丐。

乌蝇从一个富家子弟沦落成一个街头乞丐，心里无尽的酸楚说不出也没人愿意听，他无时无刻不想摆脱老乞丐的控制。但是老乞丐精着那，他知道这个小家伙不像其他的傻孩子那样楞，所以对他防的很紧。

乌蝇一方面忌惮于老乞丐的武力，他看出来老乞丐并不是寻常人的力道，那个黑皮少说也得一百三十斤左右的体重，竟然被他轻轻一抽就成了那副德行，一个人领着这么多小青年在这边横行无忌警察都没办法，估计是个老油条。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了老乞丐原来是一家武馆的教练，很有几下子身手，但是由于得罪了道上的兄弟，被人家从老家撵了出来。

他一个武夫别的不会做只能再开武馆，但是开武馆每个地方都是有规矩的，因为武馆基本上都是跟当地的黑社会有联系的，有的其实就相当于给黑社会输送后备军的高等院校，什么ktv啊，舞厅啦招收看场子的小弟也都是从这个圈子里挑。

那些本地的武馆一看来抢生意得了，纷纷来找茬，他的武馆立刻倒闭了，身无分文的他只好出此下策，带着一帮当地的小痞子当起了乞丐头，干起了无本万利的生意。

乌蝇了解到这个老乞丐很好赌，每次把众人喂饱然后散点烟钱后就会带着剩下的钱一头钻进地下赌坊，不赌到两手空空他绝对不会出来的。

在他进去烂赌的时候，成员都是由黑皮来管理的。这个又黑又壮的家伙虽然没少挨老乞丐的大，但是是老乞丐从小驯起来一条狗，对老乞丐忠心不二，逃跑的人一旦被他逮着就会死的很惨。

于是乌蝇开始暗中与黑皮拉近关系，一开始黑皮对他很警惕，但是他的那点智商的确是不够用，乌蝇几下糖衣炮弹就把他唿哨晕了。

当老乞丐再一次烂赌时，黑皮也被他灌醉了。于是他只身怀揣着偷偷积攒的十几块钱逃走了。

那时是一个大雪天，一脚踩下去整个脚面子都看不见……乌蝇衣衫褴褛，路过一家家热气腾腾的菜馆旅馆，但是不管是谁见了他都会毫不客气的撵出去，仿佛乌蝇是瘟神转世一般。

那日的情景宛如就在眼前……如今衣衫褴褛的乌蝇再次感到了过去的那种熟悉的眼神和气息，人们都嫌恶的看着他，抽动着鼻子……他忍不住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