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过新年(1 / 2)
距飞龙纳入二级保护动物还要几年,叶晨给家里去信的时候,特意叮嘱让他们去到兴安岭那边收些,顺带着也跟着尝尝鲜。
后世总说东三省没什么特色菜系,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不是没有,而是凡是特色的那些菜,都属于山珍的范畴诸如飞龙、熊掌之类的,被纳入了保护动物名录,作为一个东北人,我们才是最郁闷的那个好吗?其中飞龙汆汤绝对是其中最有名的那个。
关于飞龙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在传说中,有一种绚丽夺目的幻兽,称为飞龙,其背后覆盖着五彩晶莹鳞片,头部有着犄角,爪子则像是龙的利爪,上面密密麻麻突起的尖利甲片足以撕裂猎物。
全天庭上下,最为喜欢这翱翔于天地间的飞龙的是西王母,它的姿态似女娲造人时凝结的精华,于是西王母特意传谕,封这飞龙为自己的侍者,授予其“监管仙丹”的重任。
当晨光熹微时,飞龙便振翅起飞,在山峦间穿梭不休。它时而盘旋数圈,得以俯瞰一座座延绵的巍峨群山,倾听那孤松间独唱的啼鸟;时而酣畅淋漓地向高处突进,冲破云雾后的湛蓝令它发自内心的欢喜。每每日落时分飞龙返航,捧来的都会是渗透至枝干的木香、草原飘散的幽芬,西王母亦对它由衷地喜爱有加。
观那西王母手中的仙丹,紫光流溢。不知其中的妙用,但肯定非寻常之物。于是飞龙伺机盗取了一颗仙丹,打算悄然离开天界,在人间遁形匿迹。
不想刚飞出天宫,便被半道回头的西王母撞见,原来这仙丹竟是用西王母自己的精血调制,她又如何容得飞龙有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于是她掷出一道惊雷轰向飞龙,震碎了飞龙的半边龙鳞。
碎鳞落于山巅,从此化为了鹰隼、白头翁等飞禽。飞龙狼狈奔逃,最后不得不隐于交通闭塞的东北深山古林,永不得返。
自有飞龙的传说以来,东北这片土地上便流传着民间打猎者们对这神秘鸟类的种种猜想。传说这飞龙乃是天上的仙禽,后因触怒了西王母,才逃难人间而不得返天。
而当地的猎人们发现,这飞龙似乎对人毫无警惕之心。他们只消学着鸽子的叫声,就能轻松引来飞龙。这些飞龙也从不设防,只会在猎枪射中后,环着树转圈,再掉落在地上。
正因如此,东北老猎人中流传着一句俗语“上天飞龙肉,树上傻鸡”。他们把飞龙置于枪口之下轻而易举,这活儿就像打靶一般简单。每每打到一只飞龙,猎人们都会将它带回村中大餐一顿,炖汤的飞龙肉鲜美非常,深受东北人的喜爱。这也就衍生出了着名的东北特色美食“炖飞龙”。
当今时代,科学昌明,越来越多的神秘古老传说在考证下变得不攻自破。所谓的“飞龙”也不例外。原来它只不过是一种叫做“花尾榛鸡”的普通鸟类,离那神话故事中的“仙鸟”差得十万八千里。
这花尾榛鸡与我们熟知的家禽极为相似,但它体型远小上一倍,只有30-40厘米长,可以说是一种“缩水版”的鸡。它性格胆怯,一遇险情就惊恐地栖息在树上,完全不似飞龙这个名字给人的英勇印象。也正因如此,它历来都是猎人射箭的活靶子。
花尾榛鸡分布广泛,见于我国东北各地,也有些栖息在西欧一带。曾几何时,它的数量非常可观,东北的山林间到处都栖息着这种鸟。
但在近一个世纪里,由于它易受猎杀,数量锐减至今,仅存十万只,已在濒临灭绝的边缘挣扎。后来正府采取了保护措施,一九八九年把它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在东北多地建立自然保护区,同时开展人工养殖,希望能让这种鸟类恢复生机。
过了冬至,开始数九之后,叶晨的父母拎着山货来到了宁阳,正式跟马魁一家见了面。对于马燕这个儿媳妇,他们是一万个满意,只是叶晨母亲嫌马燕太瘦了,在这儿的几天使劲的做好吃的,跟灌鸭似的投喂马燕,美其名曰吃胖点将来才好生养,怀孕生孩子的时候不遭罪。
对于这种事情,马魁和王素芳两口子自然是乐见其成,因为平日里马燕吃个饭就跟吃猫食儿一般,吃米饭的时候,饭粒儿都用筷子挑着粒儿吃,马魁都说她好些次了,怎么也说不听,说急了还翻脸。这回遇到了未来的婆婆,算是遇到了克星,每天不撑到扶着腰,都不算结束。
过了三九之后,叶晨的父母就嚷着要回去了,因为临近过年的时候,买车票实在是太费劲。而且俩孩子还没成亲,总没有在亲家过年的说法。对于马魁来说,给亲家弄两张卧铺票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跟老陆打了声招呼,直接就弄了两张卧铺票,亲自把他们送回了哈城。
快到小年的时候,整个铁路家属院都热闹了起来,汪新也从红阳坐火车赶回了家。院子里的孩子都拿着大人给点的烟卷儿,或是点着根香,在院子里放起了鞭炮。
至于女人们,则是忙着准备春联儿,写春联儿的重任交到了沈大夫的手中,因为她是家属院儿里公认的文化水平最高的才女。别看叶晨在杂志上发表了几篇小说,可是在院子里邻居的眼中,还是沈大夫更有文化,要知道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医科大学毕业。
叶晨对此也只是置之一笑,乐得去躲这个清闲。毕竟会的多累的多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有这工夫坐在家里喝杯茶,躲会儿懒他不香吗?再加上院子里的那几位婶子聚到一块儿,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比起一群鸭子来都不遑多让,烦都烦死了,他自然是不会去出这个风头。
此时铁路家属院那些重量级的婶子,都汇聚在沈大夫的家里,一旁的柜子上摆满了刚刚写好,正在晾干墨迹的春联儿。至于沈大夫,则是继续伏案提笔忙碌着,陆婶儿在一旁赞叹道:
“沈大夫这大字儿写的,简直太好了!”
一旁的蔡婶儿看着弯腰书写春联儿的沈大夫,憨憨的说道:
“说实话,好在哪儿我看不出来,但我是写不了。不说别的,光是这么长时间弯腰,我这老腰就受不了。”
众女人嘻嘻哈哈笑个不停,陆婶继续说道:
“沈大夫要是放在古代,这就是大才女!”
“现在也是才女,沈才女!”蔡婶儿肯定的补充道。
大过年的求人帮忙写春联儿,自然是要说上两句客套话,这是最基本的人情往来。一旁的吴婶儿看到好话都让这二位给说得差不多了,心里着急,随即口不择言的说道:
“这你算说到点子上了,要不然人沈大夫没对象呢!”
吴婶儿的话一出口,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就连沈秀萍也直起了身子,用诧异的眼神儿看着吴婶儿,心说不带你这样的,大过年的,不求你说好话,你也别来给我添堵啊。只见沈大夫娇俏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吴婶儿轻声呵斥道:
“吴嫂,你这是啥意思啊?”
老吴媳妇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着忙的往回找补:
“诶呀,我的意思啊,就沈大夫手里这两把刷子,那说敢娶?”
沈秀萍也看出来了,老吴媳妇儿真不是怀揣恶意,她只是单纯的嘴比手笨,所以也只是笑了笑,没去继续纠结,写完手中的这副春联,收笔放到了一旁装墨的瓷碟上,然后说道:
“写好了,上联,红梅含苞傲冬雪,下联,绿柳吐絮迎新春!”
蔡婶儿有些狐疑的看着春联儿,然后对着一旁的陆婶儿问道:
“这吐絮是啥意思?我咋没搞明白呢?”
这时就见蔡婶右手边的大明白,吴婶儿拍了下蔡婶儿,然后说道:
“诶呀,这你都不懂?就是春天时候那绿色的,刚发芽的柳树,吐的那个柳树毛子,就粘身上挺刺挠的那玩意儿。是不是啊,沈大夫?”
屋里的几个女人全都被吴婶儿给逗笑了,这时就见蔡婶儿斜愣了吴婶儿一眼,然后对着沈秀萍说道:
“沈大夫,再给它加个横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屋子里的几个女人笑得更大声了,即便是平时温文尔雅的沈秀萍,此时也笑得毫无形象可言……
大年三十这天,家家户户的炊烟都冒得老高,整个院子里都四溢着做饭的香气。汪新家里,汪永革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
汪新母亲去世的早,这些年都是他一个人忙活着把汪新给带大,因为担心后妈会对孩子不好,所以他宁可一个人单身多年,自己和儿子相依为命。
对于做饭这门手艺,汪永革简直熟到不能再熟,他先是在油温刚刚升起的时候,炸好了花生米捞出盛盘,接着将早就准备好的馅料攥在左手的手心里,从虎口处挤出丸子大小的肉馅,用勺子一舀,然后轻轻放入锅中,一会儿的工夫,肉丸子就漂浮在了油锅的表面,金黄泛着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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