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8章 生熟两重天(1 / 2)
草根张哼着歌,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刘婆子家。
“哟,大兄弟,碰上啥好事了,这么高兴!”
张友松老婆,抱着娃儿,正和刘婆子拉闲呱。
“刘奶奶,药给您放桌上了,别忘了提前煮上,晚饭后喝。”
草根张放下药,转身就要走。张友松老婆一把抓住了他,“大兄弟,你坐下,我有点事儿,正想问你呢。”
“啥事儿啊?”
“听了你的话,还真管用,娃儿的舌疮好了。”
“好了好啊!二嫂,我还要去山里采药呢。”
“可是,娃儿吃得少了,我这里……胀得难受啊!”她托了托胸前的两座山。
“这个……你得问刘奶奶,我可没啥好办法。”
草根张挣脱开女人的手,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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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婆子咧着豁嘴,笑着说:“这个还不容易,让你男人吸两口,不就好了。”
“哟,刘奶奶,男人不在家,怎么吸啊?”
刘婆子一指草根张,“那就让小叔子代劳嘛。”
草根张一步跨到院子里,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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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针从怀里掏出两包药,扔到了箱子里。外面的门响了下,他赶紧把箱子扣住,塞到了床底下。
他站起身,刚要出去,王世贵探进头来说:“老张,你鬼鬼祟祟,干啥坏事呢?”
“刚进的消炎药,找不到了。”张一针转过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在外面转了一圈,拉开橱子门说:“看我这记性,原来放到这里了。”
“老张,我这两天,手脚发麻,腿也沉得很,你给我输两瓶水吧。”
王世贵坐到了张一针的椅子上,喘着粗气,伸展开了两条粗腿。
“怎么不让富强给你输?”
“我让他接媳妇去了。”王世贵看着张一针,咽了口唾沫,“老张啊,你这妻侄女,长得可真不赖。”
张一针配好了一大瓶药水,挂在了架子上。
“老张啊,上边来了个文件,禁止无证行医,我看呀,还是让草根张到卫生室来干吧。”
张一针的手,抖了下,把血管扎穿了。
王世贵“哇”得叫了一声,捂住手背大骂:“老张,你还能不能干,干不了就滚回家,抱孙子去!”
张一针拿起桌上的老花镜,戴上说:“这回好了,保证一针就进去。”
王世贵抬起腿,把两只脚,放到了桌子上。看着输液管里往下滴的水,王世贵悄声问张一针:“老张,有没有那种药?”
“哪种?”张一针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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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贵挤了挤眼:“就是打上后,干那个,特别有劲儿的那种。”
“现成的没有,我可以给你配一瓶。”张一针犹豫了下,“就是价钱有点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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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张推开了门,走进道观里。
有一盆花儿,立即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些圆圆的叶子中间,新窜出了许多杆儿,每个杆儿上,都顶着朵绛紫色的花骨朵儿。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它开花儿。
祖师爷说过,这种花儿,未开之时,效用最好,开过之后,就会减半。
他把将开未开的花朵,全部剪了下来,装进了玻璃瓶中。
给花儿松完土,他把腐熟的豆饼埋进了土里,又浇了些水。
他推开了正殿的门,一只大夜猫子从他头顶上飞了出去。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也不知这家伙,怎么钻进来的。
他爹常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不会有什么事吧?”他心里暗想。
供桌上有几堆夜猫子粪,里面还夹杂着些动物的毛。他拿来抹布,擦桌上的脏东西,但转念一想,又把这些粪,仔细收集起来,装进了纸袋里。
掸去了画像上的灰尘,他点上了三柱香,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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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后半夜,村里有女人生孩子,主家跑了来,猛砸刘婆子家后窗户。她从梦中被惊醒,差点魂飞傀散。
定醒了好大会儿,她才起来,去给人家接了生。但从那天之后,再到睡觉时,她刚合上眼,就会被吓醒,醒了,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跑去卫生室,找到张一针,他给了她一瓶安眠药片儿。睡前吃上一颗,能勉强睡到后半夜,但睡得头晕脑胀,心里还不踏实。
她又去问草根张,有没有别的好法子。草根张说,这药片儿有毒,不能总吃。
“那可怎么办,不吃药,我睡不着。”刘婆子说。
草根张说:“用酸枣仁,煮水喝个三五天,就调理过来了。吃那个药片儿,不但有毒,还会上瘾。”
晚饭后,刘婆子把草根张送来的酸枣仁倒进了锅里,煮了一碗浓汤,喝了下去。
她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等着困意上来。可一直过了12点,她不但不困,反而越来越精神了。
没办法,她只好爬了起来,找出张一针给的药片儿,吃了一颗。又熬过了两个小时,她依然瞪着眼,看着无聊的电视剧。
只好再爬起来,拿出药片儿,又吃了一颗。天快亮时,她吃了第三颗药片儿,才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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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张把绛紫色的花朵,倒进了蒜臼子里。这花里有种胶,越捣越粘稠。砸好后,他挑起来看了看,能拉出很长的丝。
祖师爷说,这种花儿,叫生肌莲。他把花糊倒进了药膏里,搅拌起来。
刘婆子拄着个拐棍,怒气冲冲,闯了进来。她衣衫不整,花白的头发披散着。
“友根,你个小王八羔子,我怎么得罪你了?”
“怎么了,刘奶奶?”草根张放下了手里的药膏,诧异地问。
刘婆子拿出那包酸枣仁,摔在了草根张面前。
“你给的啥破玩意儿,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草根张抓起一把酸枣仁,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刘奶奶,这个不对,是我拿错了!”他转身往屋里走,“你等下,刘奶奶,我给你换一包,就好了。”
“我可不上你的当了。”
刘婆子拔脚就往外走,又扭回头来,啐了一口说:“狗屁神医,就是放屁打着火,碰巧治好了人的病!”
草根张捧着酸枣仁,纳起闷来:“明明是炒过的,怎么全变成生的了?”
他走到晒台边,找到了地黄,捏起来一根,咬了点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吐了。
真是怪事儿!这地黄,也是放到锅里蒸熟了的,怎么也变成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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