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2章 无为与有德（1 / 2）

两个人一起回过头去，无为仙姑吴翠莲，宛若仙子般，站在了他俩身后。李春萍跑过去，抓住了仙姑的手，“无为姐姐，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上山的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俩订亲呢。”仙姑伸出一个手指，点着李春萍的额头，“你这丫头，今天格外漂亮。”

草根张走过来说：“仙姑也问俗事啊。”

“我这个仙姑，天天操心俗事。”吴翠莲笑靥如花，“不是鸡飞了，就是蛋打了，小孩子逃学，老娘们儿骂街……”

吴翠莲的脸，比以前更娇嫩了，不像吴大吴二的姐姐，倒像他俩的妹妹了。

王世贵远远瞅了一眼，三魂七魄差点都飞走。他闷闷不乐地想：“这么好看的娘们儿，搁道观里闲着，真是白瞎了。”

王世贵的眼睛老往那边瞅，他老婆已狠狠剜他好几次了，后来干脆用脚，狠狠踩了他的脚尖一下。

脚丫子一疼，让王世贵脑子清醒了，他对草根张老爹说：“大叔啊，我喝多了，晕得不行，先撤了。”他从吴翠莲身边走过，又忍不住多瞅了两眼。吴翠莲目不斜视，却往一边躲了躲。

王世贵走后，其他人也陆续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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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翠莲被请进了家里。她从背着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李春萍，“你们订亲了，这个送给你，当礼物吧。”

李春萍接过来，打开了看，是一本百鸟图。青峰山上的每一种鸟儿，吴翠莲都画在了上面。

“这个礼物可太珍贵了，”李春萍抱在怀里说，“青峰山上的鸟儿，都是有灵性的。”

草根张的爹娘，端上来了饭菜，问吴翠莲：“闺女，这些你能吃吗？”吴翠莲笑了，“道家不忌口，荤素都能吃。”

草根张他娘说：“闺女，你别勉强，不行我单独再给你做。”

“娘啊，你不用操心了，她什么都能吃。”刚订了亲，李春萍就改了嘴，老娘高兴得咧着嘴笑，都忘了答应。

“无为姐姐，吃完了饭，我和你做伴去。”李春萍递过来一双筷子。

草根张伸过手来，“给我一双，我也没吃呢。”他忙着端盘子了，哪有空吃饭。

吴翠莲微微一笑，“我收了个徒弟，不但有人做伴，还有人值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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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前，夕阳西下时，道观里没有人了，吴翠莲吹起了神笛。成群结队的鸟儿落在了屋顶上，庭院里，还有几只，站在了她的肩上。

一个老太太，领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老太太想喊一声无为仙姑，年轻人却制止了她。

他沉醉在了那笛声里，蹲下身子，去抚摸那些鸟儿的羽毛。鸟儿们也不避他，有几只还跳到了他身上。

一曲终了，那年轻人仍如醉如痴，沉浸在和鸟儿们的嬉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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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悄悄扯了下吴翠莲的袖子。吴翠莲带着她来到了大殿里。老太太说，年轻人是他的小儿子，在省医学院念博士。

前几天，他们接到学校通知，让去把儿子领回来。

他们见到儿子时，儿子坐在宿舍的床上，正在揪自己的头发。揪下几根来，就放在嘴前吹，一边吹一边念：“论文随风去，我写你署名。枉称名教授，这叫啥德行？”

吹完了，再接着揪，再继续吹，再接着念……

吴翠莲对老太太说：“他的心，被脏东西蒙住了。”

“这可怎么破解啊？”老太太焦急地问。

“外人破解不了。”吴翠莲缓缓地说，“只有走进他心中的净流，才能冲刷掉污浊。”

“这可让我怎么办啊？！”老太太哭了起来。

吴翠莲安抚了老太太，领着她，从大殿里出来。

看到那年轻人，盘腿坐在了地上，正静静地看着那些鸟儿。鸟儿们在他周围嬉闹，有的还飞到了他头上去。

老太太说：“他来到这里，变好了呢。坐下来时，不揪自己头发了，让他多待会儿吧。”

当天黑下来时，鸟儿们已散去归巢，老太太问儿子：“咱们回家吧？”

“这儿就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儿子坐在那里说。

“这可怎么办阿？”老太太又哭起来，“他不走，我也走不了。”吴翠莲安慰老太太，“走不了，你们就住在这里吧，只要对他的病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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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吴翠莲吹起神笛，鸟儿们又聚集而来，年轻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院子里。

老太太从东厢房出来，走近吴翠莲，悄悄对她说，从把儿子领回家来，昨晚第一次见他睡觉，在家里，都是坐在床上揪头发。

鸟儿们开始唱歌，吴翠莲已停止了吹笛。

年轻人说：“这个声音真好听，像从远古穿越过来的。”

吴翠莲微微一笑，“它就是一只古代的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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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吹一下吗？”

吴翠莲把神笛递给了他，他接过来，吹出呜咽般的声音。

鸟儿们低下头去，悄悄飞走了。

吴翠莲拿回了神笛，又吹出了悠扬悦耳的声音，飞走的鸟儿，又飞了回来。

年轻人呆呆地看着，“为什么我一吹，就出那种声音？”

吴翠莲浅浅一笑，“那是从你心里，流淌出来的声音。”

“我的心，被灰尘蒙住了。”年轻人自言自语。

“你叫什么名字？”吴翠莲问。

“我叫有德。”

吴翠莲笑了起来，“我叫无为，看来我们还真是有些缘分。”

老太太听了说，“那敢情好，沾了仙姑的仙气，这病也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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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有德跟他娘说，他不走了，要留在这里，跟着无为师父学道。

他娘不乐意了，“你学什么道啊，大学博士不念了？”

“不念了。”他很决绝地说，“跟着无道之人，怎能学道？”

带他的教授姓吴，叫吴道。

“跟吴道学不着道，跟着无为，就学着了？”老太太放不下儿子的博士。

“唉，学道，学的就是无为，博士与我如浮云，飘过去了。”有德摇头晃袋。

他娘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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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草根张和李春萍一起，背着些东西，送无为仙姑上山。

“这个有德，你真留下当徒弟啊？”李春萍问。

无为仙姑呵呵一笑，“等他病好了，就把他赶下山去。”

“这徒弟怎么样，知道干活不？”草根张问。

“勤快着呢，早睡早起，啥活儿都干。”

三个人说着话，进了道观。没有看到有德母子，却有个陌生人背对着大门，似入定了一般，立在院子当中。

这个人带着股戾气，让吴翠莲吃了一惊，上前问道：“请问您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