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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帝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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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船开始,一向性子颇野的焦玉浪就稍显沉默,此时更是坐得笔直端正。

闻听朱衣侯致歉,小娃子立刻起身,拱手行礼道:“尊神乃是侯爵,当与我祖父平辈论交,如此客气迁就,小子实在当不起!您府中使者亦是职责所在,小子岂会见怪?”

齐敬之从未见过小娃子这副世家子谦恭有礼的做派,心中不免好笑。

当下只见朱衣侯伸手一引,请焦玉浪落座。

祂自己则看向齐敬之,温言道:“小友大可不必因出身门

齐敬之哑然,先前不过随口含混说了一句自身来历,不想对方竟是会错了意,反倒出言安慰,实在教他啼笑皆非。

由此可见,这位朱衣侯倒并非以门

便如齐敬之对于老城隍所说,谁家还没个奢遮显赫的祖宗了?想来除了那本《禁册》中所载的姓氏,任谁坐在这江心亭里,怕是都会被这位曹江水神以礼相待。

念及于此,齐敬之开口问道:“尊神,先前我们二人与这树精斗法的事……”

朱衣侯摆摆手:“不过是在江边翻了翻地,算得什么大事?我也不问你们为何斗法,只是我瞧这树精身上并无恶业,反倒受过不少香火,若是双方没有解不开的仇怨,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说着,祂向桌上的酒菜指了指,呵呵笑道:“本座今夜忽生雅兴,到这江上赏月饮宴,可不耐烦给你们断官司!”

闻听此言,豹樟婆子猛地抬起头来,一张老脸上已是喜动颜色,当即连连叩首:“老婆子愿意和解!多谢上神体恤!”

齐敬之想了想,念及先前这老货确实没有表露出加害之意,只是执拗了些,一心想寻回玉枕、洗脱身上的罪名,便也点头道:“便依尊神之意。”

他扭头看向地上的豹樟婆子,一字一句说道:“先前答应伱的事情,我兄弟两个绝不食言,定将你身上罪名洗清!”

事到如今,因为被曹江水神横插一手,偏偏双方皆不愿将玉枕的事情捅出来,豹樟婆子情知事不可为,便是不信也得信了。

它从地上站起来,狗身猛地一抖,竟将表皮上鳞片状的白斑甩脱了几十片下来。

这些白斑甫一落地,便化作穿着白衣的小人,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欢笑。

“这是二十枚赤虾子,一半献给上神,一半送予两位小哥,权当老婆子的谢礼!”

说罢,豹樟婆子伏低身子行了一礼,旋即转身跑出了亭子。

不知何时,画舫已经驶离了岸边,重又回到了江心。

豹樟婆子却是丝毫不曾犹豫,当即纵身一跳,扑通一声跃入了江水之中,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竟是连岸上的那颗缠满红绳的老樟树都不要了。

“它少了这二十枚赤虾子,定然没法跟人交待,今后这樟树娘怕是做不成了。”

朱衣侯感慨一声,探手朝着地上的赤虾子们遥遥一抓,这些小家伙便纷纷化为青黄二色的云朵,飞到餐桌上空,在众人头顶飘来荡去。

祂抬头瞧了一眼,颔首道:“难得见到如此纯净的赤虾子,我看也无需烹饪了,生食风味最佳!”

闻听此言,齐敬之和焦玉浪皆是面露异色。

朱衣侯见了,略一思索就了然笑道:“赤虾子并非真的生灵,乃是樟树娘吸纳草木土石精气,再以护佑孩童所得的香火功德衍化,只是看上去像是人形罢了。”

“香火功德非神道不可用,邾某便自作主张收去,如今剩下的这些云朵乃是最为纯正的土行和木行精气,与我用处不大,却对炼骨壮命、天人交感这两个大境界的修行极有裨益,便由你二人收用了吧。”

听见这话,齐敬之与焦玉浪对视一眼,随即双双摇头。

哪怕不是真的生灵,可这些赤虾子与人族婴孩太过相像,纵然此刻化作了云朵,也着实下不去嘴。

见状,朱衣侯虽有些惊讶,倒也没有再劝。

祂略作沉吟,忽地一挥袍袖,众人头顶的青黄色云朵便如飞鸟投林,纷纷钻入那只赤色大袖之中。

接着,这位曹江水神扭头向清江使吩咐道:“取帝膏酒来,再烹一头山蛟。”

缁衣大龟闻言面露讶色,连忙躬身应了,再一次奔出了江心亭。

它不多时便折返,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白玉酒壶。

见朱衣侯轻轻颔首,缁衣大龟便为三人各斟了一杯。

微微泛金的酒液才自壶口中流出,便有一股浓烈的异香扑鼻。

朱衣侯端起酒杯,笑着言道:“这酒是按照大齐宫廷御酒的方子所制,名唤帝膏酒,乃是每一斗百年老酒配以帝膏一两同煮而成,饮之能调五脏、壮气血,辟四时寒邪不正之气,正合两位小友今时修行所用!”

听见这话,焦玉浪立刻扭头,眼巴巴地瞅向齐家哥哥。

齐敬之不禁莞尔,一边举杯,一边点头道:“既然有益于修行,少饮一些倒也无妨。”

焦玉浪闻言大喜,立刻跟着举杯。

他凑近杯子,闻了闻其中淡金色酒液的异香,脸上露出陶醉之色,竟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哎?这是药酒,你修为还浅,岂能满饮?”朱衣侯立刻出言提醒,却已然晚了。

下一刻,只见小娃子的脸色倏地通红一片,两耳更是像烧着了一般,双眼之中也升腾起雾气,变得水汪汪的。

他强自忍耐了片刻,忽地一张嘴巴,吐出一口热腾腾的白气,同时怪叫道:“好辣!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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