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你真他妈廉价（1 / 2）

厉景呈动了动嘴唇，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但是他还是没说出来，紧闭着嘴唇目光看向前方。他心里有些不安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了结……了结……了结……

他不要，不要就这么把他们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给了结掉，这个词从来不属于他们，今后也不会，他要的是她，要她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苦笑着。阿染，我以为你接受我了，可是你为什么每次都让我失望呢？非要把我逼到绝望么？我也是人……我受不了那么多的痛苦……

他转过头去看了裴染的的脸，还是那样的美，但是似乎多了一丝坚定。这样的裴染，真的好让他不熟悉。裴染，你在哪里？他低下安静地沉思了一会儿，再次抬头看向裴染，裴染原来就在这里，她就在他的身边，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回家。”他终于是问出了这句话，他知道，问这些是没有用的，可是他就是要问，明明知道自己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可他就是执拗，就像他一直执拗地追着裴染不放弃一样。

可是这样的执拗，对裴染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她还是顶着那张职业性的脸对着他，似乎他只是裴染的一个客户，听着她用着标准客气而又决绝的话对他说着那些足以让他支离破碎的话语。

裴染听了突然就笑了，绽开的笑容虚无缥缈，像一个历经沧桑的女人，她慢慢地说：“家？那不是我的家，对于我来说，那只是一个牢笼罢了。”

“可我是因为爱你才让你在里面！”厉景呈有些激动。

“我不需要那种所谓的爱，用这个借口来禁锢住我。”她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能现在是，但是曾经呢？他能保证百分之百都是爱她的？要知道，裴染曾经是付出了百分之百的精力去爱他，爱那个家，可是呢？结果呢？唤换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罢了。他的不信任，他的冷冰冰的表情和无波澜的瞳孔，那个时候都让裴染陡然。她的痛，他什么时候知道过？

裴染尽力地去讨他欢心，可是他又是怎么对待的呢？裴染忍不住骂自己：他朝你招招手你就摇着尾巴去贴他，那样子真像狗。

他以为他偶尔说点甜言蜜语把她哄住了就去外面乱搞，还相信那些人的造谣的话？无论哪个女人，都忍受不了吧？莫司魅那件事，他既然不相信，她就做给他看，不相信到底。难道她付诸的那一切都是放屁？只是因为她曾经设计了他一夜，她就得遭受那么多的痛苦？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公平的。他们亦是如此，所以裴染选择退让，她爱累了，也爱怕了，这样兜兜转转，消耗的只是时间和精力，最终留下的，只会是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可是，让裴染怀揣着这些不好的回忆苟延残喘着，她再也做不到了。她的心里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不好的，她只想留一些好的回忆。

而既然如此，那么再爱，被伤得如此之深，也会慢慢心灰意冷的，就像她当初躺在冰凉的雪地里看着自己身上留下来的滚烫的鲜血，把雪白映成了鲜艳的红色，她心念俱灰的时候，他在和别的女人在办公室里**，最后让她亲手送去了他们的孩子。

没什么意思的。

厉景呈，这些是你欠我的。而我设计了你，就当还清了我不想再多追究什么了，就这样吧，该结束了，这只是个了结。

厉景呈没说话，却又听到裴染说：“你觉得痛么？”

痛！厉景呈在心里呐喊着，怎么会不痛！简直要痛到生不如死了……他厉景呈是谁？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从来没有被人这般伤过，也从没觉得有这般疼痛过，更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得不到的！可是……裴染是真正颠覆了他！颠覆了这样一个厉害的男人！

她裴染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让厉景呈这样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变成连他自己都不熟悉的模样了？

“你说呢？”厉景呈刹车，前方是厉家，花园里有几个稀稀落落的佣人在细心地剪着多余的枝桠，大门口有一个保安守着，看到是厉景呈的车子，立马匆匆忙忙地笑着上来打开门。

“你痛。”

“你知道那为什么……”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地被打断，于是话语就被截断在微风中，像是削着削着的铅笔突然啪的一声断掉了。

她说：“你现在有多痛那我曾经就有多痛，甚至于比你现在还要痛。”

“我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裴染也激动了起来。

还是厉景呈焉了下去，他委曲求全：“别这样……阿染，我们好好说……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呢？两个人相爱，相互接受不好么？”

她笑了：“我接受得了现在，可是我接受不了曾经，一看到你，曾经的种种就浮现出来，为什么呢？好像你给我的全是痛苦，好像跟你的记忆有很多，但是找不到有多少温情的时刻，大概是因为那些不好的已经掩埋了那些好的了吧？”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重新开始，去******曾经我们现在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的，总会好的！你相信我，我会改的……阿染……”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似乎都快听不见了。

“不会了，真的，阿呈。”她顿了顿，“怎么说呢？我也不想再这样了，我相信不了你，其实你放手，我放手，对大家都好。你是个那么高傲的男人，可是为了我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我之前是对你冷言热语，可是呢……”

厉景呈听到她唤了他“阿呈”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他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呢？而不是欢喜呢？

保安见车子停在门口却迟迟不进去，于是敲了敲车门，指着敞开的大门。

他怒吼：“滚！”就在他吼的时候，裴染说的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脸僵在那里，还面对着保安的那张脸，他看不清裴染现在是什么表情，他能感觉到的，只是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冻结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他也不想动，因为会尴尬。

——我不爱你了。

我不爱你了。

我不爱你了。

我不爱你了。

多么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厉景呈这样一个男人觉得自己的胸口竟是那么的难受，苦涩瞬间就冲上了他的大脑，眼睛里多了许多的血丝。

这样的尴尬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厉景呈终究是转过身来，慌张地握着裴染的手，说：“别这样，阿染，我们还有好多美好的未来等着我们呢，不要那么轻易地，就否决了我们的未来。你说你不爱我了，我不信的，不爱一个人比爱上一个人还难。”

“那是你所想的未来，可是现实呢？你想的未来固然美好，可是我们的未来，绝对不会好。而我不爱你了，就是不爱你了，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是不爱你了，现在这个就是事实。阿呈，你该面对现实的，真的。”

“那……”

话语中断。

裴染接上：“我曾经设计了你一晚，我用了我那么长的时间来补偿，够了么？不够那就用那我回来之后的那两晚吧。若是你还是觉得不够，现在来吧，要怎么样我随你。只是以后，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真的，阿呈，该了结了。”

这样的话，犹如星星点点的利剑直直地刺着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字都是一次巨大的攻击，把他攻得猝不及防，连伸出手举起盾牌的力气都没有了。

每一个的“我不爱你了”更是一次巨大攻击，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说我们两不相欠了，他怎么可能这样放开他呢？他想过要放手，可是结果呢？就像他说的“不爱一个人比爱上一个人更难”

裴染所谓的补偿，难道就是她的身子么？厉景呈讽刺地笑了，他厉景呈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身子！若不是因为爱她，他连手都不会碰，可是她怎么能这样想他呢……用自己的身体换一次分道扬镳，以前的裴染是这样的么？

我要的只是你的，不是所谓的性，而是爱！阿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误解我呢？为什么……

他心中作痛着，冷着脸把车开进了车库。

“既然你那么想要，我就满足你吧。”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得那么讽刺，不知道是在自嘲自己还是在嘲讽裴染的不爱惜自己。

裴染没有说话，下一秒，她就感到自己的衣服像被掠夺一般撕扯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红着瞳孔正在慢慢地侵蚀她，亦或者在侵蚀他们的爱。

他身上有着让裴染安心的味道，有着阳刚的男性气息，有着为了保护裴染的双臂。

她伸出手摸了摸在自己身上运动着的男人，为他擦了擦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问：“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只要是对你有利的，你都可以这样？”这声音熟悉地让裴染颤抖，这分明就是曾经那个厉景呈……

她也笑地妖媚：“你觉得呢？”

“你真他妈廉价。”说完加快了动作。

裴染笑得花枝乱颤，心却在滴着血。他竟然会这么想她……也对，当初莫司魅在的时候，他也这般误会过她，相信那些造谣的人的污秽话语，而她，只能默默承受着，他呢？他站出来了这没错，但这根本就是不为了她的。

是啊，他凭什么为了她呢？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厉景呈，裴染这一生，身子只给了你一个人。再无他人，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她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默默地掩藏在了心底，和对厉景呈爱一起，埋藏在了心底那个最柔软的角落，那是只属于他们美好回忆的角落。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总会分开的，早断不也很好？不浪费谁的时间和精力。

他靠在驾驶座的后背上，头朝着上面，大口大口地喘气。而裴染在他的旁边，不慌不忙地穿着衣物。

厉景呈伸出自己的右手，摸了摸左心房。好像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掉了？他这样想。

“再见。”

这是裴染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的再见了。裴染心里想着，慢慢地打开车门，再慢慢地下。这一切，在厉景呈的眼里，就像是成了一部被放慢了的电影，可是在她真正离开他的视线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他的心里，那慢慢流失的，竟然完全消失了！而现在，里面是空荡荡的血肉，再无其他。

厉景呈没有回答她，只是呆呆地坐在车子里，很久不下来。他看着裴染那沧桑的背影，闭了闭眼，眼中立马有一股酸涩的感觉，像是好久没有闭眼了。

她走了以后很久，他才慢慢地拿出一支烟来抽。

是一包很廉价的烟，叫兰州。

车子没有开窗，烟雾瞬间就蔓延了整个车里，把原本那迷离的味道占据掉，身下的只是悲伤的烟的味道，混杂着他心中的酸楚。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烟的味道把他熏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还是没有开窗，即使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味道快要让他窒息了。

可是他始终不开窗。

不知道他在挣扎着什么。

当他说出那句“你真廉价”的时候，他自己的心也都抽搐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说那句话，似乎是为了愤怒吧。他看着裴染的笑容，心中似乎有一团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着。那笑，不再那个纯洁了，不再那么干净了，就像他觉得她这个人一样。

可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了，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都会护你，我都会让你好好的。可是你……

厉景呈不愿再想下去了。车窗缓缓打开，他把烟头用力地扔了出去，带着他那句脏话一起。

真的会再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