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被丢弃的小熊(1 / 2)
死亡这东西,一及谈起,向来最能击垮一个人的意志。
如果曾有这样一个人,照顾你、陪伴你、把你当成了值得信赖的朋友,哪怕你知道你与他并非同路人,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还会选择…
沉沦在内吗?
夏目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深陷其中,但他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一定会尝试去阻止对方。
然后坦然接受对方的离开。
可,想法向来是最美好的,在临近情绪崩溃时,没有人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如果我当时没有将枪给他,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他被黑麦控制住,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明明按照剧情发展,黑麦也是卧底啊,甚至都已经开始互爆身份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选择自杀呢?】
【波本…为什么暴露的不是你啊?为什么偏偏是…不行,我不能那么任性,他会生气的。】
【…我不接受你的死亡,你只是正在出秘密任务,不能透露行踪,也不能带上我而已…】
而到了这个时候,人们大多会选择自我欺骗。
宁愿欺骗自己那人正在某个自己未曾得知的地方岁月安好,也不愿接受他已经死去的事实。
宁愿…
主动被人改写自己的记忆。
……
“叮铃——”
画室的门铃在今晚被第一次按响,亦是最后一次。
屋内烟雾缭绕,仍坐在相同位置上的琴酒并没有在门铃响起那刻便起身去开门,反而是第一时间掐断了手上的烟。
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来者可能并非夏目,而是原路返回的安格尔。
毕竟,夏目有这里的钥匙。
“怎么回事?”
在看到安格尔牵着格外安静的白酒出现在门口后,琴酒迅速在脑海中过了遍所有的可能,但没有一种可能会是这般的发展。
“是这样的,我被白酒伏击了。”
“嗯。”
安格尔倒是毫无停顿地交代起了这件事。
但琴酒却并没有再请对方进去坐坐的意思,只是紧紧皱着眉头靠在了门框旁,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见状,安格尔便只好将夏目拉到了身前,当做挡箭牌般遮挡住琴酒猜疑的目光。
“为了自保,我引爆了上次种下的心理暗示,现在人就交给你了。”
“他怎么了?”
“意识被绝望冲垮了,你可以将现在的他当成一个暂时封存了情感的活木偶,这是人类大脑特有的自我保护机制。
至于恢复,等一段时间他自己缓过来就可以了。”
“具体多久?”
“快得话三五个小时,慢得话…一两天吧,在此期间不用管他,不过等这段时间过了就需要多注意一下了,他很可能会因为接受不了事实而进行自残行为。”
安格尔思考到琴酒对夏目的威慑力,刻意将病情往小往轻了说,以此来将对方的注意力集中的夏目身上。
而非他这位造成这一切的医生。
只不过,早就经历了一次这种画面的琴酒自然不会再像上次关谷森那般,这么简单地放过安格尔。
“心理暗示具体内容是什么?什么事实?”
“这是保密工作…不过我想以你和白酒的关系,应该没什么关系。”
安格尔原本并不打算将这个透露给琴酒,但在看到对方打算掏出手枪的动作时,便瞬间改了话风。
心中则忍不住地暗暗吐槽,原来白酒那些不好的习惯都是出自这啊。
“我篡改了他原先在日本的记忆,让他离开的原因从由卧底的牵连变成了被排挤针对,并使其大量遗忘了关于曾经的搭档已死亡一事。”
“…你的意思是说他因为一个卧底才变成这样的?”
“额,应该说是因为接受不了搭档是卧底且已经死亡吧。”
琴酒突然的多言瞬间便让安格尔明白夏目平日里受到的压力,心中所藏匿的悲观究竟来自于谁。
毕竟,明明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却被简简单单一个“卧底该死”代替全部,甚至这般的言语还来自身边最亲近之人。
就像是…
你最喜爱的小熊被当面拆掉,理由却是一个简简单单地“男孩子不应该拥有娃娃”,这小孩不出心理问题可能吗。
但安格尔在稍稍反驳了一句后,却没有再选择继续为夏目去争取琴酒的理解。
他是一个心理医生,却不是一个慈善家。
没有那么多精力、时间与资本去拯救组织内所有的问题儿童。
哪怕,白酒是一名代号成员。
琴酒看着格外安静地夏目,冷笑一声扯着夏目手臂拉到门内,就像是认可了这个托付一般。
随后才接着望向安格尔,问道:
“呵,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安格尔摇了摇头,再次看了眼仍浑浑噩噩的夏目,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而在他转身,琴酒还没拉上门的那刻,夏目漠然地抬手瞄准了安格尔的身影,无声地按下了扳机。
“啪——咔搭——”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子弹什么的早就被安格尔给卸了下来。
而在击锤撞击击针的空音响起后,夏目便直接松开了手,任由手枪掉落在地,发出咔哒般与地面的撞击声。
琴酒自然是目睹了夏目的所有动作,却并没有试图阻止的意思,他可不喜欢安格尔这个人。
“白酒?”
接着他换了夏目一声,但夏目却像是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般,并非有理会琴酒的意思。
只是静静地偏过头看着琴酒仍拉着他手臂的手,似乎在示意对方放开他。
但又抿着嘴,什么话都不说。
“…啧。”
琴酒此时也有些不耐烦了,他甩手将夏目扔到地上,随后自顾自地捡起来那把枪将其收好,并带上了门。
而夏目则仿佛完全秉从了在哪里跌倒便在哪里趴下的遵旨,直接躺在了地上,未有丝毫打算起身的意思。
在找了个地方放下那把手枪后,琴酒才抱着手靠在了夏目旁的墙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仿佛丧失了生气的夏目,语气也带上了丝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一个卧底而已,我早就提醒过你的任务便是监视,谁允许你将他们当成同伴的?”
但夏目只是稍稍侧头看向了琴酒,被甩掉了些许的墨镜下的眉目中,透着一丝自救般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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