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拙劣的文辞(2 / 2)
回到房间里,姜大明又掏出了丹枫给自己的信,小心翼翼地打开,像品鉴茗茶一样,细读慢赏着: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不定等你回来了,我的伤就好了,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到外面去散步了。山里的夜好静哦,我一个人晚上不敢出门的,要是你回来了,我就敢了。
你看,从窗口往外看,月亮好亮哦,挂在树梢上,像不像条小船啊?……”
姜大明伸头看了看窗外,还真有一个弯弯的月亮,还真的就挂在树梢上,古人说“心有灵犀一点通”,说不定,丹枫这会儿也在看窗外的月亮呢。姜大明走到窗口,细细地观赏那弯明净的月儿,看着看着,仿佛就看见了丹枫娇羞的笑脸,听见了丹枫银铃般的笑声。于是姜大明忽然觉得有很多话要对丹枫说。姜大明坐在桌子前,把烟盒里的烟都捞了出来,放进口袋里,把烟盒纸摊开,从表袋里掏出钢笔,眼看着窗外的弯弯的月亮,心想着纯净如水的丹枫,在烟盒纸上写下了心里话:
“丹枫卿卿如晤:
得知你的伤势有了很大的好转,不胜惊喜,只是尚未完全痊愈之时,仍需多静躺,少活动,……”
姜大明写到这里,觉得对自己写的太不满意,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板着脸教训女儿的父亲。月松一把抓起烟盒纸,正想给扔了,可又一想,就这么一张纸,扔了不就写不成了。
姜大明又小心地把烟盒纸伸展看,摊放在桌上,可又不知道该写啥好。于是习惯地掏出烟,点上,吸了几口,然后动笔写道:
“儿女之相恋,我觉得,总就是那么一刹那间的事,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忽然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深深地吸引着我,……”
姜大明又停下了笔,这么写不是太肉麻么?感情的事,一上来就这么直白,就像少了雾的花,少了水的鱼,那种朦胧迷离的美,那种若即若即的意味,全然就没有了,唉,我忽然怎么就这么笨了呢?难道我就不能……
姜大明猛吸了几口烟,在屋里焦躁地走动着。手中的烟,几口几口就被姜大明给吸得只剩下烟屁股了。月松习惯地把烟屁股扔在地上,又踩了一脚。平常在想门儿打鬼子时,只要这么一扔一踩,灵感就出来了,门儿也就有了。可今天在想怎么给丹枫写信是,烟屁股扔也扔了,踩也踩,却还是不知道该写点啥才好。
姜大明从窗口又看见了那弯月儿,一阵微风吹进来,从窗外树枝上飘来了嫩芽的香味,月松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又坐在桌边,拿起钢笔,继续写道:
“你就像那一弯明月,挂在我心灵的枝头,摇啊摇,摇荡出清新,摇荡出宁谧;你就像那一潭清波,安睡在我蹲踞的脸颊前,微风吹过,绿波荡漾,荡漾出纯净,荡漾出秀美;你就像那一株幽兰,默立在我爱恋的山峦间,清露滴落在你素洁的脸上,暗香漂浮,漂浮出清雅,漂浮出……”
姜大明用钢笔敲着脑袋,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儿了。回头读了读刚写的几句,又觉得太过含蓄了,文绉绉的,作诗不成?姜大明索性把写了三次,不满意了三次的信,折起来塞进衣兜里了。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步,总也觉得不爽,干脆脱了衣服,倒在床上睡觉,说不定还能做个梦,梦里没准儿能与自己在山林里漫步,在淡月下低语……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姜大明从睡梦中醒来,推开窗,看见窗外的柳枝上,一夜间就挂满了新芽。那些新芽,嫩嫩的,黄黄的,挂在柔软的柳条上,晓风吹来,随风荡漾,就像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儿,坐在父亲轻推的秋千上,荡起,落下,越荡越高,天真的面孔在春风骀荡中飘舞着无邪的笑声,那笑声穿过柳林,穿过窗帷,穿过时光,忘却了战火,忘却了死亡。
新生,是美好的,也是苦涩的,正如姜大明的新生的美好与苦涩一样。姜大明生在朱泾村,长在朱泾村,走出朱泾村后,就走进了军校,走出了军校,就走进了军营,走进了军营,就走进了战火。正是在战火中,姜大明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兄弟之情,当姜大明被炮弹震晕,从晕厥中醒来时,姜大明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失去兄弟的苦痛。也正是在战火中,姜大明真正撞见了古书中所描绘的爱情,当姜大明中弹倒在滠水河边,从死亡中醒来时,姜大明第一次看见了令人怦然心动的女人。
初春的上午,阳光灿烂的柳林边,春风穿过的窗帷前,风华正茂的热血青年姜大明,从浪漫温馨的美梦中醒来的姜大明,正式坠入了爱河,初次尝到了爱恋的甘甜与苦涩,这就是新生的姜大明,就像柳条上新生的嫩芽一样,纯美,自然。
姜大明洗涑完后,穿戴整齐,迈步走出房间。一走进祠堂里,就看见兄弟正热火朝天地喝着稀饭,吃着馒头,嚼着酸萝卜。看着兄弟难得如此悠闲地吃着热饭菜,姜大明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队长当得还行,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对不住三百手足。
天气好,心情好,姜大明冲着兄弟们吼了一嗓子:“娘的个西皮,都吃着的呢!也不等等我,真不够哥们!”
欧阳秋月一手拿着个馒头,边啃边走到队长身边,一伸手,说:“客官,您请坐,请上——坐——!”大伙儿一听,都嘻嘻地笑了。
三哥站在桌子边,大声喊道:“上茶,上——好——茶!”大伙儿一听哈哈地笑起来。
调皮的四妹也过来了,小腰一扭,屁股还荡了两荡,两手交叉,放在腰侧,尖着声音学女人,说:“哟,官人,里面请——!”还用手拦着姜大明的后背,对着大伙儿高声叫着,“姑娘们,伺候着!”
兄弟那受得了这一逗啊,一个个笑得人仰马翻的,连一向脸像上冻了一样的超哥,都把嘴里的稀饭喷了老远,只有铁蛋,“呵呵”地一边笑着还在一口一口地咬着馒头。
雷航让了个位子,又给队长端了碗稀饭,把盛着酸萝卜的碗往队长面前移了移。姜大明摸摸雷航的头,说:“这还差不多,彪子,想当正队长吧,学着点,嘿嘿!”说着还故意冷笑了两声,端起稀饭就喝了一大口,拿起筷子在桌上戳了两下,夹起几根酸萝卜就塞嘴里了,嚼着乐着满脸得意。
这时,老村长匆匆地走进来了。姜大明放下碗,迎上去,问:“老村长,您吃了吗?”
老村长把月松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别吃了,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姜大明回头对彪子说:“彪子,让兄弟们就在这儿待着。”彪子点点头。姜大明跟着老村长往外走。
不多一会儿,老村长带着姜大明来到柳树林里,老远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正蹲在柳林里抽烟。姜大明和老村长走近了那汉子,那汉子站起身,伸手和姜大明握手。姜大明礼貌地和那汉子握手。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武汉地下党锄奸队队长周大海同志,这位是第五师特战队队长姜大明同志。”老村长说。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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