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7)(1 / 2)
女声刁蛮,在清净的禅房后院吵闹,惊得树上的小鸟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沈鸢叼起饭碗躲到树下,眨了眨眸子看向来人。
一袭华丽红袍裹着窈窕身段,腰肢纤细,肤白玉润,一看便知是被家里养得极好的千金大小姐。
女子身后,跟着近百名丫鬟婆子,将本就不宽敞的禅房后院,围堵得水泄不通。
【宿主,那个就是朝阳公主。】
沈鸢从一些香客口中听过有关朝阳公主的事迹,三岁走丢,半年后被找回。性格张扬跋扈,自私自利,是最受宠的公主。
只是她并不信佛,为何会浩浩荡荡带人来到普陀寺呢?
还有,她口中的他,是谁呢?
莫不是她暗恋的某个小和尚?
沈鸢最爱八卦,当下便来了兴致,躲在树后支楞着小耳朵偷听。
“哎哟,公主你可小点声吧,隔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人记下,告到圣上那就不好了。”
一旁的嬷嬷上前劝慰。
她是朝阳的奶娘,朝阳被找回后,也是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
朝阳比较听她的话,脸上虽然依旧是一副气愤不爽的模样,但嗓音倒是压了下来。
她双手抱臂,不满地嘟囔着
“父皇那么疼我,才不会生我的气呢。谁敢告状,本公主赏她鞭子。”
嬷嬷宠溺地笑了笑“公主你还是这么爱使小性子。”
朝阳脸上依旧是一副娇蛮的神情,她软哼一声
“这次,本公主一定要给静尘点颜色瞧瞧,他居然敢抗旨不娶,让本公主在那些大臣面前丢尽颜面,真是气死了!”
沈鸢眨了眨眸子,有些惊讶。
敢情这刁蛮公主看上的,是静尘佛子,她怎么敢的呀?!
而且她说静尘抗旨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圣上下了旨,要静尘娶朝阳公主,而静尘不愿,便将他贬至普陀寺,圈禁一生?
沈鸢心里隐隐有了判断,她不满地耸了耸鼻子,顿时感觉碗里的白粥都不香了。
朝阳公主嘴里还是嘟囔着不停,她随手拦住一个小和尚,盛气凌人地问道
“静尘的禅房是哪间?”
小和尚从没有见过能在普陀寺如此大阵仗的人,当下便猜到了眼前女子是朝阳公主。
他缓缓屈身,双手作揖,语气平和无波
“回公主,佛子的住所乃是私人领地,恕小僧无法相告。”
“你这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吗?”
朝阳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美眸里似有怒火燃烧。
静尘抗旨也就算了,连一个小和尚都不给她面子,真当大梁是死的吗?
小和尚只怕也没想到,朝阳公主居然如此无礼。
他再次鞠了一躬,嗓音一惯平静
“公主,小僧还要诵经礼佛,您舟车劳顿,可好生休息,恕小僧不能奉陪。”
话音刚落,小和尚略过朝阳,径直出去了。
大梁天子登基那日,曾拟定圣旨。
普陀之下,人人平等。
意思便是,普陀寺内,不管你是武将世家,皇亲贵族,皆需忌喧哗,忌口战,忌排场。
可如今,他却默许自己的女儿,在此扰神佛清净。
小和尚感叹地摇摇头,缓缓步入佛堂。
此时,授封仪式已经结束。
静尘佛子安静地立于蒲团前,身形颀长,气质凛然。
金袈裟裹身,衬得肤色越发冷白,腕骨分明,握着一柄刻着莲花的禅杖。
他脊背挺得很直,似是世间任何事物,皆无法压垮他的风骨。
此刻的佛子,与堂内高大的佛像,一模一样。
他整个人像是踱上了一层金光,明明身处俗世,脚踩普陀,却宛若已飞升的谪仙,狭长深邃的眸子里,无瞋痴欲望,氤氲着一汪冷淡的泉。
“各各同心,得见弥勒,舍己身,渡世苦,阿弥陀佛。”
清冷干净的声调,就那样平缓而有力地传入小和尚耳畔。
他神情微愣,眸子里闪烁着微光,像是看见了自己剃度出家,一生守护且信仰的神佛。
凌驾于世人之上,却担世人之苦的佛啊,一个刁蛮的公主,怎敢亵渎您。
这荒诞的大梁皇室,怎配得上您的佛泽啊。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小和尚猛地回神,而后惶恐地垂下脑袋。
*
后院,朝阳没能从小和尚口中得到答案,气得一间间禅房翻找。
六月是上香的旺季,几乎每一间禅房都是有香客居住的。
朝阳这一闹,将他们折磨得苦不堪言。
沈鸢见状,连早膳都不吃了,从窗户溜入静尘的禅房,将门锁好。
要是被朝阳公主碰了床褥,静尘佛子不得晦气死。
朝阳带的人很多,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房间翻找,很快便来到了静尘这边。
沈鸢成了一只狐狸,上树自然不在话下。
她三步并两步爬上树干,嘴里叼着几块小石头。
要是这公主想踹门,她就吐石头砸她。
檀香徐徐,却半点也平息不了朝阳的怒火。
来到一间偏僻的禅房外,直接伸手敲响了门。
“咚咚。”
里头没人应声。
嬷嬷早就被朝阳的操作整怕了,她上前扯了扯朝阳的袖子,压低嗓音道
“公主别闹了,先休息吧,反正静尘佛子就在这,也跑不了。普陀寺内香客那么多,有不少都是达官贵人,到时候参您一本就不好了。”
朝阳不满地扭头,刚想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道令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说朝阳公主啊,静尘佛子都不爱搭理你,你为什么要死乞白赖追到这里来呢?还找人禅房,羞不羞啊。”
来人一袭枣色长裙,满头青丝被利落地束成高马尾,五官漂亮得张扬,眼尾细长,薄薄的眼皮下是一双褐色的瞳孔,不同于朝阳的跋扈,是一种英姿飒爽的美。
沈鸢眸子倏的亮起,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叶染青,怎么哪都有你?”
朝阳看见她就没好脸色,冷冷地翻了个白眼,语气里难掩厌恶。
叶染青是将军叶尚的独女,一直以来就和她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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