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真的相信她吗(1 / 2)
但更多的人都只是沉默,毕竟,左愈的身份地位放在那儿,左氏更是整个沪城首屈一指的金主。
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和左氏有经济往来,谁愿意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拂了左先生的面子?
“唉,阿愈啊,我虽叫你一声左先生,但要论资排辈,你毕竟还是我的晚辈,就当是当长辈的劝你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遇人不淑,可是会惹出大麻烦的。”
第一个出声的老者走出了人群,此人满头白发,却不怒自威,天生一副富贵像,贵不可言,是我之前见过的魏老。他的一双虎眼不紧不慢地掠过在场众人,然后落在左愈身上,沉声道:
“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砸场子,只是以长辈的身份劝你回头是岸。就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触怒大家这些老朋友,可不值当。
我知道左先生不爱听我的话,可我这个当老世伯的辈分摆在这儿,该说就得说。”
魏老的话说得很重,重得让所有人以为左愈根本就接不住。
然而,左愈却只是站在那里,面不改色,云淡风轻:
“既然如此,那就别论资排辈。”
左愈的话让魏老刹那间就冷了脸,但他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再说,他把那么重的话都说了,如今冷不冷也无所谓。
“既然魏老觉得当长辈就是要说枉顾左氏立场的话,那还不如,这个长辈,你就别当了。”
笑得风华绝代,说出的话却霸气十足,左愈好整以暇地望着魏老,淡淡道:
“魏老,你别忘了,今天是左氏的宴会,你身为来参加宴会的宾客,我这个做主人的不过说了一句要弄清楚是否有人推了温潇一把,你就说了那么多话,又是谴责我,又是教我做人,是不是太急切了一些?”
说着,他嘴角勾着冷笑,环视四周所有人,冷冷道:
“魏老,你刚才那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俨然是所有宾客的代言人,但你真的能代表所有人吗?各位,你们愿意被魏老先生代表,和魏氏保持同一立场,一起对我左愈说三道四,想不给左氏面子吗?”
他看着宾客的目光越发冷厉,在场的好多人都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目光。
左氏的继承人确实有资本骄傲,甚至是蛮横。但左愈却鲜少平白无故的骄傲,每一次,他都是被人触怒,冒犯到了底线,才不给别人面子。
今天的事情,也确实是魏老先不给左氏面子的。
讪讪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魏老的老脸都要没地方搁了,也没人站出来为他解围。
“刚才魏老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就开始抢白,实属不明智。”
在场之人都乖乖闭了嘴,左愈嘴角的笑意却仍旧没有任何温度:
“现在,我把因为被人打扰而没说完的话说完,今天的事,我没法当着大家的面追究,一个个的问话调查——因为那样做,未免太不体面,也太没有效率。
但我想让大家知道,左氏会用自己的方式调查清楚今天的事。墨墨是左氏的小少爷,我左愈的亲生儿子,谁破坏他的生日会,就是攻击左氏,我定不会放过那人。”
最后一句话,充满肃杀之意。
转过身,左愈对候在一旁的新管家吩咐道:
“把宾客都领去休息区歇息,然后,让人尽快准备好新的蛋糕,立刻送到宴会厅。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一切步入正轨,生日会重新开始。”
新管家低下头,恭敬道:
“请左先生放心。”
年小颜见客人都散去,搀扶着我,将我带出了宴会厅,直奔着楼上的套房去了。
“小姐,没事吧?”
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挂着一身的奶油,看上去狼狈得像是个妖怪。
对她露出一个苦笑,我无奈道:
“我还能有什么事?”
因为被陷害蹲了三年牢,出狱后还担着罪名被勒令要赎罪,在无数重大场合被人当成攻击的靶子,但却还偏偏活到了今天。既然还活着,那就应该没什么事吧?
对,我没事。
就像在给自己洗脑一样,我反复地告诉自己,这都不算什么,你没事,再丢脸的经历都有过那么多,今日,不过是一点小打小闹罢了。
要坚强,因为痛苦是无用的,难过也没用,你越难过,那些看你热闹的人就越开心。
如此故作坚强地告诉自己,一切都好,还可以忍受,而且也只能忍受——
但在年小颜把我送进套房的浴室,随即留我一个人冲澡时,随着水流声,我还是独自在奢华的房间里留下了不为人知的眼泪。怎么就这般没用?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会哭,可我不管怎么怨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忍无可忍,一拳砸到了浴室的墙壁上,但还是不能出气,然后又是一拳,再一拳,拳拳都用尽全力,直到弄伤自己,随着热水,流出鲜血。
墨墨的生日会,就因为我这一摔,又出了差错。我明明发过誓,要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蹲在印着艺术图案的漂亮瓷砖地上,我全身蜷缩在一起,双手抱头。
以前,在监狱受人欺负,然后被独自关禁闭时,我常维持着这个姿势,将近几个小时都一动不动,哪怕腿脚都蹲得麻木。
我的情绪再一次失控。
终究还是有什么易碎却美好的东西,在那漫长得仿佛看不见边界的折磨中被彻底打破了,再也找不回来了。现在,虽然人已经离开监狱,可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左愈怎么能如此冷血。他到底明不明白,三年前,因为他的一个决定,让我葬送的,是怎样的美好,是一个人能被称之为人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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