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王珺瑶(1 / 2)
姝儿终于笑了,司徒翊的神色依旧不悦:“独孤雁送来的那位姑娘你诊治过了吗?她得的是瘟病吗?”
姝儿啊了一声,道:“我把她给忘了。”
司徒翊问:“她现在在哪里?”
“在我住的那间屋子里。”
司徒翊脸色铁青:“你是真的不怕被传染。”
姝儿摩挲着裙摆,有些为难地道:“那姑娘不愿意和旁人一处待着,大家的情绪都不太好,若是她再在里面闹一闹,就更麻烦了。”
司徒翊揽过她的肩膀,边走边道:“先去看看她吧,如果她真的得了瘟病,你就搬出去。”
姝儿小声嘟哝道:“我整日都和他们待在一起,也不差晚上这些时间。”
司徒翊看了她一眼,姝儿瞬间就不敢说话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这般怕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还没怕过谁呢!
姝儿与司徒翊进屋之后,发现青衣女子脸色苍白,身体瘫软地靠在墙上,呼吸十分急促,姝儿惊觉不妙,立刻跑过去为她诊脉。
青衣女子虚弱地道:“我好冷。”
姝儿立刻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滚滚烫,她转头对司徒翊道:“赶紧给我打一盆热水进来。”
青衣女子如抓救命稻草般的抓住姝儿的手,断断续续地问:“我...我...是不是也...得了瘟病?”
姝儿强笑道:“你的症状与风寒也很相似,你先不要太忧心,吃了药,好好的睡一觉,兴许明天早上就好了。”
说着,姝儿又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百草百味丸,递到青衣女子手中,青衣女子拿着药,艰难的道:“我的水壶在我行囊里。”
姝儿连忙翻开她的行囊,将水壶取出,青衣女子就着水壶将药丸服下。
当啷一声,水盆摔落在地,姝儿转头,司徒翊看着她的目光冰冷的吓人,她硬着头皮对青衣女子道:“水翻了,你休息,我重新给你打一盆水去。”
姝儿拾起地上的水盆欲往外走,司徒翊却杵在门口,一动不动,姝儿无奈只能将他拽到院子里。
“你还有一粒?”司徒翊咬牙切齿地问。
“我说过我有两粒的。”姝儿再次将头压得低低的,仿佛犯了错的孩子。
“为什么?”
“我...我还是想留给孩子...”姝儿抬头,怯懦地看着司徒翊:“明天药就熬好了,就算我被感染了,潜伏期也要一两天,明天早上再喝药也来得及,可那些孩子们都是发病了的,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和病毒争抢时间。”
“可是你把药给了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司徒翊被她气得胸口都痛了。
“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她的吗?”姝儿小声地道:“她已经发病,若再不曾强免疫力,怕是熬不了几天了。”
“没让你拿命去照顾她!”司徒翊大声吼道。
姝儿见他怒不可遏,脑子里拼命的回想悬崖上项辰松开她手的那一幕,试图让自己眼中含点泪,博取一些同情,哪里知道,这种伤春悲秋的情绪,非得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才酝酿的出来,在这大灾大难面前,哪里还有一丝伤感情绪。
憋不出眼泪,姝儿只能抬头,迎着司徒翊满是怒火的眼,任性耍赖道:“你别凶我,我也怕死,怕感染,可我只要一担起医生的职责,就条件反射的想救人。”
姝儿摸着胳膊上的伤口,心底的委屈终于涌了上来,泪眼朦胧地道:“我下辈子一定不再当医生了,根本就吃力不讨好。”
司徒翊见她嘴巴都起皮了,想着她这一天马不停蹄给人看诊,到现在都还没吃一口饭,喝一口水,心中更痛,嘴上却不饶人:“谁让你当医生的,当年我就希望你去搞药物研发,偏你自己喜欢成天呆在手术室里。”
姝儿不愿和他争吵,只将水盆递给他:“那姑娘情况不太好,你不是说她是世家大族的姑娘吗?我们先想办法把她的高烧给压下去吧。”
司徒翊接过水盆,冷着脸去打水,姝儿抬眼,看着天上闪闪亮亮的星星,心里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有一种归属感,若是下辈子还有机会再选择,她还想当医生。
待司徒翊打完水回到屋子里时,青衣女子已经神志不清了,姝儿不敢迟疑,连忙将一块粗布打湿,然后反复的擦洗她的身体和四肢,待她毛孔张开,热量散去一些时,姝儿从她的行囊里翻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费了老大力气,才替她换上。
这辈子她都是被人伺候的,就没这么伺候过别人,好久不干重活,都有些不顺手了,她擦拭完额头的汗水,正打算去收拾被她翻乱了的行囊,一个白色的玉璧印入她的眼帘。
刚刚太慌乱,她都没有注意到,一块半圆的白色玉璧从行囊里掉了出来,她拿起玉璧,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再低头去看躺在榻上的那个姑娘,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顾不上收拾屋子,转身奔了出去,司徒翊和元晔正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聊天,元晔用剑在地上比划着什么,司徒翊极专注地看着,然后时不时的指点一下江山。
两人见姝儿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跑出来,都站了起来,元晔关切的问:“小师妹,怎么了?”
姝儿跑到他俩面前,然后将玉佩递给司徒翊,气喘吁吁地道:“我知道她是谁了。”
元晔一头雾水:“谁是谁?”
司徒翊却立刻领会:“你知道那位姑娘的来历了?”
姝儿用力点头:“这个玉佩的另一半在项辰身上,是当年他与王珺瑶定亲的信物。”
司徒翊看着手中半枚龙纹玉佩:“你说她是王安的女儿?”
“项辰是皇子时王家虽然一直嚷嚷着要退亲,但却始终没有写退婚书,也未将聘礼送还,王安应该是想静观其变待价而沽,如今项辰登基为帝,他们更不会轻易解除婚约,除了王珺瑶,旁人不可能有这个玉佩,那可是与天子定亲的信物。”
元晔凑过来看了看玉佩:“我确实见项辰佩戴过半枚玉佩,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他与王珺瑶的定亲信物。”
元晔突然怒道:“既是他与旁的女子的定亲信物,他和你好时,为何还整日佩戴。”
姝儿看了司徒翊一眼,恰巧司徒翊也在看她,她慌忙将视线转开:“这玉佩是他母妃留给他的,意义不同。”
元晔朝屋子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难怪,独孤姑娘将她送来的时候,我见她一脸傲气,眉眼又有些几分熟悉,原来是王安的女儿,和她爹还挺像。”
司徒翊看着玉佩,探求道:“你说王安并没有将聘礼退还,也并未写退婚书?”
“是。”姝儿细细回想了一下:“项辰亲笔写了退婚书,派人送去了王家,可是王安却迟迟没有给回复也未将聘礼退还,当时我还以为王安是恼怒项辰先写了退婚书,让他失了颜面,如今再细想,王安当真是一个会钻营的人。”
项辰登基后,姝儿才想明白了王安的心思,他既四处嚷嚷着退婚,若是康王得势,他家能置身事外,但他迟迟不签退婚书,也不将聘礼归还,实质上还保留着王珺瑶与项辰的婚约,万一项辰父子得势,他也能借此攀附。
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应该是项辰的父兄接连逝世,而项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铲除康王,把控朝局,这桩婚约,如今是提也不妥当,不提也不妥当。
元晔冷哼道:“她若是王珺瑶,今年也二十了吧,这么个年纪,还不嫁人,王安这人果真是奸诈,他这是憋着劲想要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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