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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天子遗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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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天子‘遗诏’

皇城。

养生殿。

冷风依旧肆虐,但空气却似乎愈发凝重。

殿中院子里。

“父皇还是不愿意见孤么?”

身着白衣锦袍的李辞宁依旧跪在院中,他的身形愈发孤薄,仿佛随时会倒下。

“今天,谁也阻拦不了孤要见父皇!”

……

“他成不了一个暴君!”

“这半年内,又为何了无音讯?”

“成王败寇,你赢了便是赢了,元儿他比不过你,那是他自己的命!将自己赢得的东西拱手让人,那是天底下最愚蠢的行为!”

他神色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宁帝平静点头:“是朕的授意。”

“朕本想再拖一拖,等时机成熟。现在看来,朕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也来不及了……”

“那就好。”

听到这话的李辞宁,神色震惊:“父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您会突然变成这样?”

宁帝再度开口。

“辞宁……”

“儿臣明白了!”

李辞宁走近。

下一秒,他迈步朝着内殿走去。

“何事?”

“儿臣还以为您……”

李辞宁没说话。

这一刻的李辞宁,心中悲凉。

太子殿下来了?

蒲团上,大宁王朝当今天子,一手奠定了大宁王朝如今繁华江山的帝王。此刻却像是即将入土的垂暮老人,瞧不出半分当年的昔日风采。

而后,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可还没等宁帝的布局来得及完全实施,这突如其来的身体变故,打乱了他的所有部署。

目的众说纷纭,但宫中史料中记载,父皇在那次御驾亲征时没多久,便就班师回朝。之后,深居宫中再也没提及过此事。

“别想啦,肯定不会带你的。”

李缥缈一直都很沉默寡言,不善言语。而皇后娘娘似乎心情情绪不太好,也没怎么开口。

太子殿下的身体一直没好,并且情况有点严重。

“蛊毒?!”

可,如今大宁王朝内忧外患,朝中更是派别林立,即便三弟真的如愿坐上了那个位置,手中又有多少权力能让他肆无忌惮的当暴君?

想到这,李辞宁沉默了!

安宁没吱声,但显然她也已经听说过。

“这一次,你做的不错。”

宁帝眯着眼,声音沙哑低沉:“朕,当年御驾亲征南疆时,曾受过严重的伤……”

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传来,似有种说不上来的虚弱。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元儿这次犯下了这么滔天的大罪,难逃一死,可……

安宁目光怔怔,她几乎很少出宫,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宁帝看着眼前的李缥缈,心中感慨万千。

在今天见到父皇之前,他心中已有了无数种猜测。甚至就连朝堂,民间的猜测怀疑也不少。

见李辞宁出现,禁军统领快步上前迎接。

宁帝面无表情:“不可不防!”

李辞宁沉默了。

宁帝静静看着眼前的李辞宁,沉声道:“元儿,终究还是输给了你,这是他的命,怨不得别人!”

而陈昭的脸色,也在听到这一番话后,微微变幻:“陛下正在修行长生之道,自当两耳不闻窗外事……”

李辞宁还是沉默。

她很快回过神,点了点头。

“三弟他这次,毕竟是想谋反……”

“缥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李辞宁缓缓抬头,眼前蒲团上的当朝天子,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看向了他。可就当李辞宁的目光落在父皇的脸上时,他的眼神,当即变得惊骇。

“陛下闭关之前,已令殿下监国,便是对殿下的信任……”

李辞宁也突然想起,父皇正是在几年前突然开始宣布要闭关修行,对外宣称是要修炼长生之术。

“……”

更何况,这关乎着她两个儿子之间的争斗恩怨。无论何种结果,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参见太子殿下。”

“要是朕身体没出事,待到朕扫清所有障碍后,留个和平的江山给你,你的确能成为一名王朝盛世的守成君王。但你性子实在太软,这一点恰恰是身为帝王致命的缺陷……”

推门走进。

“父皇,还有一事!”

父皇如今也不过才五十出头,虽不算年轻,但也绝对算不上老。上一次见到父皇时,父皇的状态明显还很不错。可这才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未见,父皇为何成了这副模样?!

“你如今是监国太子,你的决定便是朕的旨意。元儿带兵入宫,意欲谋反,该如何处置,你还要问朕?”

“不过,也不能做的太过火,以免引起反噬。京中还有各派世家门阀的势力,你要平衡好这些家族势力,能给你提供很大的帮助……”

李辞宁低着头,不敢说话,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父皇……”

李辞宁退出密室,来到养生殿。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孤,要见父皇!”

李辞宁心头一惊:“父皇,许王他……当真有反意?”

“父皇他……中了蛊毒!”

终于,他颤抖着伸手缓缓推开了暗门。

“那不是普通的毒,而是一种天底下极为罕见的蛊毒!”

他成功了!

宁帝盯着他:“这是你树立朝堂威信的最好时机,切莫绝不能手软,该杀杀,该放的放,恩威并施,能否肃清朝堂,就看这次的机会了!”

父皇,情况竟如此严重?!

“父皇的蛊毒……没办法了吗?”

李辞宁眼眶泛红,咬牙开口:“父皇您放心,儿臣一定会不辜负您和列祖列宗的期望!”

“你哪来勇气说你是姐姐的?你哪里比得上我?”

陈昭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一旁,叹气开口,好生劝慰道。

而这时的李辞宁,也终于了解父皇不得不闭关原委……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长生,也不是父皇成了昏君,而是……为了活命!

父皇为了活命,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那年的父皇正值壮年,正是身体和野心最为熊烈的年纪!

“朕,要你嫁给临王世子!”

样貌姣好的女子唉声叹气,目光瞥了一眼身旁不远处。

就在正前方之上,同样供奉着几座叫不出名字的佛像,佛像前点燃着檀香,烟雾袅袅。

他如今这风烛残年的模样,一旦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天下恐慌。

李辞宁深深看了几眼,迈步离开。

李辞宁则沉默良久,开口道:“若是父皇想的话,儿臣可以放了三弟,儿臣也愿让……”

但偏偏问题却在……

“你是妹妹!”

他的眼神中涌现起一丝激动,抬头看向内殿。

一袭白衣的李缥缈穿过幽深的石壁通道,来到密室内。

“父皇如今身体情况很差,已不能现身,只能在暗中震慑那些觊觎朝野之人……父皇时日不多了,我们得尽快早做准备……”

“……”

宁帝盯着李缥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宁帝心中感慨,望着眼前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层冷意的女儿,开口道:“朕从小培养你,甚至将你赐婚给临王世子,都是为了这一天……”

“儿臣,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这里是当今皇后娘娘所居住的寝宫,皇后娘娘喜静,宫中除了些许宫女之外,平日里显得有些冷清。

接着,他提起了正事!

“父皇他还活着。”

“缥缈不知。”李缥缈道。

锦绣和安宁起身行礼。

李辞宁身体微颤:“父皇……”

但与此同时,也留下了隐患。

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似乎下一秒,就要刀剑相向。

“没大碍。”

李辞宁沉默了许久:“可三弟他手段心狠手辣,太过于残暴,儿臣担心他会……”

“我会尽力的。”

宁帝眯眼,面无表情道:“他们多半是奉了许洪之命,来京中试探朕是否还活着。”

“父皇?!”

“元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他绝不会给你任何活命的机会,更不会愚蠢到说出让位的这种最愚蠢的话来!”

“母后,我知道,但……”

“怎么,你要拦孤?”

“老奴不敢!”

而他,也有的是时间日后来削弱林恒重,将其重新掌控在自己手上。

宁帝点头,神情欣慰。但半响后,又叹息道:“也怪朕当年太自信,太急于求成了!”

“殿下!”

皇后娘娘眼眶当即再度泛红:“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皇后娘娘深呼吸一口气后,方才小心翼翼问道:“你,三弟呢?”

宁帝几十年帝王生涯,南征北战,不但开创了大宁王朝如今的盛世局面,更甚至完成了几代先帝都未能如愿的王朝一统夙愿……

“殿下,此话何意?”

“参见陛下!”

不像是亲姐妹在对话,更像是有恩怨的仇家似的。

“是。”

当时朝堂上官员都在劝谏,甚至有言官怒骂父皇晚年昏庸。但父皇依旧我行我素……原来那时候,父皇是察觉到身体不对劲了,闭关只是幌子?

“这些年来,朕一直都在派密天司暗中寻找解药。也派人去过南疆,想找到当年刺杀朕的那位刺客,但始终无果……”

说到这,宁帝那一口气像是散去了般,整个人愈发显得暮气沉沉。

“你切记,对敌人断然不能心软,哪怕是你的亲兄弟,当他选择跟你作对时,他就是你的敌人!”

“对敌人,你要用最狠,最干脆的手段解决掉他!”

锦绣和安宁同时停下,回头。不远处殿外,一袭白袍锦衣的太子殿下风尘仆仆迈步走来。

“宁儿,进来吧。”

他的身后,是无数侍卫杀气凌然的气势。与其同时,内殿之外,还有几股磅礴强势的气息涌动着。

静宁宫,后花园。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谓的闭关,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辞宁心情无比沉重,这个真相依旧让他有些难受:“父皇,你为何不早点跟儿臣说?”

霎时间,内殿中气氛剑拔弩张。

“不过,朕这些年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到时候,朕会将这些交给你,能关键时刻帮上你大忙……但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好端端的鲜花被摧残毁了一地,女子目光却愈发显得无聊。

宁帝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着急。

“父皇。”

李辞宁低着头,没说话。

“谁也不敢保证,这颗‘毒瘤’会在哪天威胁到我大宁江山!”

瞧见这一幕,陈昭眼神深邃,声音也愈发沙哑:“殿下,为何要如此为难老奴?”

“陈昭,伱是想对孤动手,谋反吗?!”

“不过,朕也不知道目前还能撑多久了……”

此刻,李辞宁无比惊愕。

宁帝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般,十分老态。与刚才那浑厚内力穿透密室,传到养心殿的声音完全不同。

猜测最多的,是认为父皇可能已经……驾崩了!

李辞宁声音依旧冰冷,再度重复了一遍。

说到这里,宁帝停顿了片刻,目光逐渐凝重,他盯着李辞宁,嘱咐道:“记住,你最大的对手,永远都是林家和许家……盘踞南方的林家掌握我大宁王朝南境大片疆土。许家坐落北方,更是肩负着看守国门的重任……”

“……”

“我是姐姐!”

半响后。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缥缈,愣了愣后。

李辞宁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仿佛像是笼罩着一层阴影般,冷声质问着。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半年多前,朕就应该死了……但陈昭从民间寻到一记续命良方,又让朕撑到了现在……”

蒲团上,宁帝依旧静坐。

宁帝看着眼前的李辞宁,这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太子,也是他选定的储君继承人。

“陈总管,父皇他,当真还在闭关吗?”

“元儿虽然样样都不如你,但他的心性和手段,却恰好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李缥缈正在院中陪着皇后娘娘赏花闲聊。

他脸上没有任何神色,目光却极为坚韧。

“父皇此次闭关,为何会完全不理朝政?这次闭关如此之久,为何父皇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传出?哪怕如今朝堂岌岌可危,北方草原部落屯兵虎视眈眈,我大宁王朝江山摇摇欲坠,父皇却依旧了无音讯……”

李辞宁低着头,恭敬开口。

对那时的宁帝来说,他正意气风发,沉浸在千古一帝的名声美梦当中。在民间和军中同样有着极高威望的他,也并不担心镇不住林恒重。

“你天天板着张脸,学着公主的模样不累吗?”

紧接着。

宁帝苍老的脸上似浮现一抹冷笑:“林恒重的儿子,岂会是普通之辈?之前在临州自污藏拙,当真以为朕瞧不出?”

今天,他必须要见到父皇!

谁也阻拦不了!

宁帝似看出了他的想法,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明白吗?!”

虽从太子口中已知晓情况,可亲眼所见时,依旧还是还是让她愣神一会儿。

李缥缈依旧没什么变化,但皇后娘娘脸色却变幻了。

“身在帝王家,断不能有半点心慈手软!”

“如今朕已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等朕一驾崩,我大宁王朝如今和平的局面将会直接崩塌……”

宁帝目光深邃,眼神底浮现一抹后悔。

李辞宁双手背后,眼神冰冷的盯着陈昭。

李辞宁低眸:“父皇是想历练儿臣?”

听到这话,皇后娘娘张了张嘴巴,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知道,父皇骂的没有错!

他的确太过于心软,根本就不适合做帝王。

李辞宁开口关心问道。

“嗯?”

“缥缈,知道父皇为什么要见你吗?”宁帝也知晓自己这女儿的性子,缓缓开口。

院中二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李缥缈似意识到什么,抬头,对视上宁帝的眼神:“父皇的意思是?”

宁帝沉声沙哑到:“不用白费力气,朕已经时日无多了。”

“你皇兄性格优柔寡断,朕不放心他,必要的时候,你一定要替他处理一些决定,断不能心软……”

论威望,宁帝在朝堂和民间更是几乎达到了顶峰!

只要他还活着,这朝堂就乱不了,天下也乱不了!

可一旦他死了,如今这勉强维持平衡的和平景象,瞬间就会被打破!

因此闭关,便也是一种威慑。

可同样,随着林恒重灭南疆诸国,立下赫赫战功,在民间和军队中威望极高!甚至军中已有传言林恒重要盘踞南方,自立为王!

如此赫赫战功之下,除了封王之外,任何奖赏都不足以比肩此人的战功。

“母后。”

他的时日不多了,如今也没有机会再重选继承人。眼前的李辞宁,已是他唯一的选择。

“宁儿!”

“唰唰唰!”

宁帝的神色很虚弱,如垂暮姿态,没了几分生机。声音沙哑,像是很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声音来。

在看到这道身影时,哪怕许久未见,李辞宁依旧还是一眼认出。

安宁听到这话,眼睛瞪的略圆,冷冰冰的盯着她,似有些气愤,但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让那些蠢蠢欲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有人说,是父皇担心当时的南征大将军林恒重权势威望过大,特地御驾亲征去敲打一番。

只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冷哼声。

李辞宁沉声,将父皇现在的情况简短解释给了李缥缈听。

听到这话,陈昭再度开口:“陛下正在闭……”

李辞宁语气沉重道:“父皇他,恐怕没有多久时日了……”

“太子殿下到!”

“下毒?!”

李辞宁叹气,安抚了母后一阵,遣人将母后送回了房间休息。

宁帝漠然看着他:“你觉得呢?”

“儿臣明白了!”

装饰古风,亭廊精美。院中繁花簇锦,百花争艳。

“否则,将天下大乱!”

李辞宁沉默,这是他没有去细想过的地方。

“你就乖乖呆在宫里,看着我跟公主去外面双宿双飞吧嘻嘻……”

面对着宁帝的突然暴怒,李辞宁始终低着头,如同做错了事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是闲聊,其实并没有人说话。

“你管我比什么,你比得过吗?比不过就你乖乖当妹妹!”

说到这里时,宁帝语气中多了一丝颤抖。

手握数十万大军,盘踞王朝南方疆土的林家,会不会在下一代,或是下下一代,重演王朝分裂的戏码?

李辞宁明白父皇的担忧,他暗暗咬牙,目光坚定:“父皇,你放心,儿臣绝不允许任何人分裂王朝!”

这场统一之战中,冒出了一个叫林恒重的人,此人文韬武略皆,样样出色,乃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宁帝重用了林恒重,林恒重也没有让他失望,短短数年间,便带出了一只精锐之师,一路势如破竹,马踏南疆诸国,方才有了如今统一的局面。

这一次,语气中满是坚定和冷漠。

听到这话,皇后娘娘深深松了口气。

“你镇不住如今的朝堂群臣,也镇不住南北的林家和徐家……”

直到李辞宁的出现,打破了沉寂。

片刻后,瞥了一眼锦绣那襦裙之下包裹着的饱满,又低头瞄了一眼自己……

头发花白,皮肤枯老,身形变得瘦小佝偻。浑身上下没有多少生命气息,宛如一个随时都将死去的老者。

“好无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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