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无我（1 / 2）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斯内普把林墨领到城堡中无人处。事实上圣诞节待在霍格沃兹的人并不多，连带着教授都回去了大半，因此在这种几乎所有学生都在外面打雪仗的情况下，找一个无人处还是很简单的。

拐角处，面前的黑袍突然停住，快速地转身，使得林墨也赶紧急刹车。斯内普周边气压极低，压迫感十足地靠近林墨。

＂先生？＂林墨没被吓住，却也有些疑惑，思来想去自己这个圣诞节按理来说不应该惹到这位傲娇的魔药大师啊，这是怎么了？

＂林先生，我可不希望你可怜的魔药教授浪费了自己宝贵的假期却来看你和巨怪天天粘在一起。＂斯内普一如既往地先喷洒了一遍毒液，并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事儿。

林墨习惯性地点头，斯内普的套路他基本摸清了，所以每次在一开始的几句话，林墨根本不放在心里。斯内普也注意到了林墨神游天外的模样，一时间不知为何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狠狠摁了摁林墨的头。

向来只有自己揉别人脑袋的林墨竟一时间愣了半晌。(德拉科：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别影射我～)

＂先生……＂林墨后退一步，和斯内普保持＂安全距离＂，免得再受＂魔爪＂，顺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优雅永不过时……啊不是。

斯内普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他下意识的动作也把自己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安慰自己，之所以不一个爆栗过去，是怕把霍格沃兹难得的还不算太笨的小巨怪彻底敲傻。对，一定是这样。

看见斯内普的目光，林墨又凑近两步，揉着头说：＂那个……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实在不是他怂，自打他表面变小后，他的心性也有些年轻了些。

或许这才应该是林墨穿越前的年龄该有的样子，又或者，他只是下意识地想为自己那从未有过的童年补偿一下吧，总而言之，他现在的的确确算是有了点少年心性。

＂我想，或许我不是在这里看林先生傻笑的。＂斯内普却没有一丝情趣，毫不留情地批判着林墨。

＂先生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先生开心就好～＂林墨撇了撇嘴，丝毫没有理会在自己特意拉长语调后，斯内普铁青的脸色。

强忍着再次按头的冲动，斯内普在心里默念了五遍＂优雅＂才平复心情，不过动作依旧粗暴，将带着的古灵阁钥匙扔给林墨，林墨赶紧接住，看了两眼却有些不解。

看出了林墨的疑惑，斯内普说道：＂你送来的药材太贵了，听说林先生还和两个格兰芬多的疯狮子开了一家比巨怪都幼稚的商店。＂

不用斯内普再往下解释了，林墨听明白了，斯内普怕他为了买魔药而没钱了，所以在斯内普眼里……自己这助人为乐、勇斗巨怪的小巨怪选择的确不太精明。

没有推辞斯内普的好意，林墨收下了钥匙，毕竟一件合格的马甲是不应该这么早暴露的。

看见了林墨的动作，斯内普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懒得理会小巨怪们的＂病症＂发作，他忍住了已经到嘴边的毒液，甩了甩长袍，转身离开。

……林墨看着斯内普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半天没反应过来：不是，您老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送钱？很好，怀疑两秒后，林墨也回到了外面。显而易见，想要猜透这位优秀的魔药大师的心思，最好的方法就是——别猜，小心谢顶。

——夜晚——

在结束了人员极少的圣诞晚宴后，哪怕精力旺盛的小狮子们也回去准备休息了，马上到宵禁的时间了，整个城堡几乎没有人在外面溜达，除了林墨和哈利。

作为天选之子，拥有着万事都往身上撞的主角身份，哈利无疑是一个活动的魔法界奇怪事物指南针。

这不，哈利非常大胆地进行着日常的夜游，甚至连罗恩都没带。不过出于保险起见，林墨成为了最好的＂从犯＂。至于夜游的原因，需要什么原因？～(￣▽￣～)~

在经过一番漫无目的的寻找后，神奇的哈利成功找到了放置厄里斯魔镜的地方，事实证明，格兰芬多特有的联系总是兜兜转转地重合，就像老蜜蜂留下的这镜子，总归是会被哈利寻到的。

两人并肩靠近镜子，哈利站在了镜子前，镜中缓缓浮现詹姆斯和莉莉的样子。林墨没有理会身边小孩儿的反应，打量着这面展示人最迫切的渴望的镜子。

说到底，很多人都并不清楚自己最迫切的渴望，而这种不清楚在面对可以获得答案时，将会转变为无尽的好奇与猜测。

林墨也不例外，他自认为自己身为一名间谍，最好的方式就是连自己也骗过。在一个属于这位间谍之王的单线联系中，周身皆是黑暗，甚至于连自己的黑白都逐渐无法分清。

无论何人，皆不可信，包括自己。

怀揣着现在外表是十一岁少年应有的兴趣与好奇，林墨调整了自己所站的角度，他眼前的镜中景象开始逐渐凝聚地清晰。

……

空旷的夜龙基地训练场中，正中央的国旗台旁站着许多人，有刚成年的少年模样，有稳重中不失青涩的青年，也有目光深邃而充满信念的中年人。

阳光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他们站在光明中，不再感觉这光令人无所遁形，不再觉得自己的内心被光明刺穿。他们站在国旗下，接受着表彰，不必再隐姓埋名背负骂名地活着，不必在龙潭虎穴中斡旋斗争，不必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他们成为了人人口中赞颂的英雄，成为了军中无数人的榜样，成为了无数间谍中极少数活着迎接和体验胜利的人。

只是那人群中，没有那威名远扬的间谍之王，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中，影庭庭长的手中攥着几枚勋章未曾颁给任何人。热烈而温暖的天空下，每个人多多少少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悲伤。

这是对＂墨隼＂的最好慰藉，也是林墨认为的最好结果。一个叫林默的人，或许在无尽的黑暗中已经真正变得黑白交织，或许在无数无奈的任务中亲手击毙战友时，已经彻底失去了活着回来的想法。

林默早已经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现在阳光下的白纸了，这一切，包括死亡，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人群中，有现实中牺牲在林墨手中的战友，有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有领他入伍的师长。

……画面再次模糊，复而清晰。

霍格沃兹的城堡外，大战已经结束，破损的现场中，巫师们却都带着自豪而激动的笑容。

不缺一人、没有不可修复性伤疤的韦斯莱双子，站在格林德沃旁边的邓布利多，安然无恙的卢平和小天狼星，亲昵的塞德里克和秋·张……所有人都活着。

以及……面带微笑迎接阳光的斯内普，这一刻，他的笑容中不掺杂一丝一毫的嘲讽和冷意，眼中少了那经常性的空洞，周身不再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暮气，他似乎了却了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