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二节(正文)(1 / 2)
夜子然坐一旁,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虚软孱弱的夜悠雪。
思及阿姐近来总是因为君墨染而受伤,夜子然便没了好脸色,甚至站起身来,安之若素的挡在龙塌之前,饶有兴致的问道:“相爷,凝娇呢?”
对于夜子然的问话,君墨染无话可说。
视线穿过夜子然,落在夜悠雪苍白如雪的脸上。他眸色是深沉的紫,紫光幽幽,白衣纤尘不染,翩跹而立的他,半晌无话。
他有绝对把握让孟轩乖乖把小包子交回来――但此刻,他不想对任何人做任何解释。
朝凰殿静逸逼人,忽而,传来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阿然,别怪他。”
“阿姐,你都这样了,还在为他说话?”听到声音,夜子然匆忙转身,小心翼翼的扶着虚软孱弱的夜悠雪。她眸中略有焦急,责备,唇瓣紧紧抿在一起,略显纤细的浓眉微颦。
夜悠雪看了一眼夜子然,回眸紧紧盯住站立不动的君墨染,挤出一丝微笑柔声道:“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算计……我信你。”
“阿姐……你,你们就一起疯吧!我不管了!”夜子然愤然的一甩宽广的流云袖,清风拂动,愤然离去。
凝望着君墨染,夜悠雪淡淡微笑,心中是弥漫的心疼。
她又做梦了,梦见君墨染去追花阡陌。
她当真以为,他会再也不回来了……
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梦里,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她的整个天下幡然坍塌,一地寥落,满目萧索。
那感觉,经历了第一次便再也不会想要经历第二次。
她真的不知道,失去了他,她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我好想你……”夜悠雪略显黯淡的大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君墨染,好半晌,她才用近乎于委屈的声音呼唤道。
遥望着床榻上的女子,君墨染的眸中满是温柔与宠溺,缓步走到夜悠雪的床榻前,握着她的手指,“就算去了天涯海角我也回来……你在这,我又能去哪呢?”
夜悠雪轻轻的晃了晃小脑袋,眸中盈满笑意,“花阡陌呢?还是逃了么?”
“她死了。”君墨染一字一顿的回答,“跳崖而死,尸骨无存。”
这淡然的话语让夜悠雪的黑亮的眸子骤然一缩,眼底覆上一层冰霜。
……死了?那君墨染脑海里的记忆该由谁解除?!
再这样下去,君墨染会死的!
忽然,君墨染微眯双眼,眉头紧皱,一股头痛欲裂的感觉舀然而出。
“墨染?”
来不及多说,他猝然起身,朝殿外走去。
刚刚走出朝凰殿,便感到眼前一黑,脑子里有乱成一团的东西在不同厮杀……内力逆行经脉,根本不受控制,一口鲜血便喷薄而出。
殷红的血迹滴落在遍地残落的桃花瓣上,粉红色的桃花被晕染成斑斑驳驳的红,妖艳噬魂。
看着地上斑斑驳驳的血迹,君墨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然后缓缓拭去嘴角的血迹。
看着那一地残红,他笑得近乎空白。
夜悠雪心中焦急,扶着朝凰殿里的物件和墙壁一步步移动出来。
就看见朝凰殿前,残花捻落,早已没了那一痕素白的身影。
淡粉色之间,有殷红若影若现,恍了夜悠雪的眼。
她僵立原地,抿唇不语。
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墨染……
君墨染扬袖而起,足尖轻点,急速掠出皇城,他能以十成意志力压制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却不能再留在宫里――夜悠雪迟早会看出问题,现在还不能,决不能告诉夜悠雪。
一抹白衣旋身而落,轻盈的踩在皇城里一间瓦砾层次栉比的茶楼顶部,他内力逆转,如果不停下休息恐怕会到相府都很困难。
捂着隐隐作痛胸口,君墨染静默的看着繁华的闹市,人来人往,如蝼蚁般为了简单的“活下去”而努力着。
这间茶楼来者甚少,文人雅士会聚,皆是因为这地儿风景极佳,景色秀致。一袭烈火红衣充斥其中,骨节分明的手疯狂的摇着骰子,肆无忌惮的吆喝着:“来来来,下注下注啊,快点下注!”
好好的茶馆,就因他的存在,俨然成了一个赌坊。
几个素衣而立,清丽出尘的文人雅士一脸鄙夷的看着凌函轩,怒目圆睁,暗暗咒骂:“真是个凡夫俗子,煞风景!”
凌函轩右手掏了掏耳朵,对着空气一吹,同样一脸鄙夷的斜睨着不远处正对自己嗤之以鼻的文人雅客。
他一条长腿踩在茶馆的长凳上,修长的双臂紧紧捧住一个骰子摇得不亦乐乎。
“砰”一声脆响,骰子干脆的落在木桌上,全场鸦雀无声,凌函轩一脸邪笑的扫视着四周的人群,笑如风,美如画。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
忽而,茶馆里的人霎时分成了两拨,大声的呼喊着,声音差点把茶馆的屋顶掀了。
凌函轩修长白暂的皓腕猛然高举,红色金丝镶边广袖霎时顺着手臂滑落,那腕臂修长的好似人间最美的雕刻品。随着凌函轩的动作,整个茶馆再次鸦雀无声,静的只剩下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个清雅竹韵,淡然瑰丽的声音响起,掷地有声:“我压大。”
听到声音,凌函轩的整个身子都僵硬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纹丝不动,整张脸憋得红得好似一个红苹果一般,只剩下眼珠子在眼眶子快速的左右晃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函轩,别来无恙。”君墨染端正方良,负手而立,白衣不染纤尘飘然若仙,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茶馆的男人纷纷扭头,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那里。
他一头银发如丝如绸,容貌精致优雅,一双凤眸美丽迫人,周身是干净温润的气韵,身形线条极尽清隽,举手投足间更是有无数风采。
就在所有人都惊羡不已的时候,凌函轩却满头冷汗,机械性的扭转头颅,尴尬的喊道:“大哥……你……你不如压小好了…….”
听到这声大哥,茶馆边上一直冷眼旁观的雅士更加鄙夷。心中暗叹,这世间果然是无奇不有啊?如此粗鄙恶俗之人,竟然还会有个这么高洁雅致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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