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1 / 2)
358徐妃诈供
厢房门外,张涛虽然没有直接说明皇甫慕是被人下药中毒,可皇帝又不傻,除了有人故意想毒害,他想不出其它缘由。
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毕,张涛主动离开,皇帝回到厢房,此时的皇甫慕已经苏醒了,他病恹恹的坐起来,背后靠着枕头,徐妃就坐在他的身边,双手捧着那碗白粥,挖了一勺,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才往皇甫慕的嘴边递,“慕儿,吃点粥吧,吃完了再躺下休息。”
皇甫慕盯着白粥,噘着嘴道:“母妃,我不喜欢喝粥,没有味道。”
徐妃哄着道:“母妃放了冰糖,甜甜的很好吃,等你病好了,想吃什么母妃都给你准备,好不好?”
“嗯嗯……”皇甫慕紧紧的闭着嘴,摇摇头,耍着脾气不肯吃,就像个五六岁还在挑食的孩童一般。
看着头上有伤还在照顾傻儿子的徐妃,皇帝有些心疼了,刚才张涛告诉他,慕儿下手极重,徐妃的额头装在桌角上,当场就昏过去了,昏迷了好一阵子才转醒,那伤虽然没伤及要害,但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皇甫慕仗着徐妃宠爱自己,耍着小性子就是不吃,哼哼唧唧的想吃自己喜欢的点心菜肴,忽然发现皇帝出现了,还三两步的走到徐妃身边,面露严厉的神色,皇甫慕吞了吞口水,请安道:“父……父皇……”
徐妃扭头一看,皇帝就站在旁边,她不禁面上一窘,皇帝轻轻的拍了拍徐妃的肩膀,与她一起坐在皇甫慕的床边,双眼盯着这傻儿子,颇为威严的道:“慕儿,挑食也分个时候,你母妃因为你受伤,她需要休养,你别耍脾气,赶紧把粥喝了。”
其实作为父亲而言,皇帝不算严父,但他身为父亲前,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帝王,被文武百官被大楚国所有子民跪拜的皇帝,所以对皇子们来说,皇帝是威严的存在,先是君臣再是父子,哪怕是皇甫慕这个痴傻儿,也懂得审视夺度,不敢轻易惹得皇帝。
一看父皇面色严肃不高兴的样子,皇甫慕立刻张口,将徐妃吹凉的白粥吃掉咽下。
见皇甫慕愿意吃东西,徐妃高兴极了,连忙又挖了一勺,喂皇甫慕吃下,那白粥熬得很烂,冰糖入味,到后来皇甫慕居然津津有味吃了两大碗。
吃饱了肚子,皇甫慕才稍稍有了气色,看上去不那么憔悴萎靡了。
看着皇甫慕用完膳,皇帝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问道:“慕儿,你还记得你养的那两只小松鼠吗?”
皇甫慕乖巧的点点头。
“那你能告诉父皇,在你被关押禁闭的那天,它们吃了些什么?”皇帝之所以这么问,是御医张涛告诉他,那两只松鼠暴毙的原因在于食用了过量的□□导致前一天晚上处于亢奋状态,推算时间看来,只有可能是前一天的白天被人下药!
“没……没吃什么吧。”皇甫慕认真的想了一下。
“慕儿,是不是你记错了?它们真的一丁点东西都没吃吗?”徐妃也追问道。当她得知皇甫慕和松鼠服用了同一种药物后,立刻派人着手去查,派去的人翻遍了整个八皇子府,排查了府上所有的下人,没发现一点问题。
“嗯……”记得之前表哥陈远陌也问了类似的问题,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大病初愈的皇甫慕回想了好一阵子,才道:“喝茶算吗?那天我约了大学士府的陆姐姐见面,陆姐姐递给我一杯碧螺春,我就拿来喂松鼠了。”
“……!!”陆子青?!徐妃下一刻沉不住气的问道:“那你有没有喝那杯茶?陆子青递给你的茶你有没有喝?”
“当然……”没有,皇甫慕忽然想起来自己和陈远陌之前的男子汉的约定,于是话到嘴边,他改口道:“当然喝了,我先喝了半杯,然后拿去喂小松鼠的。”
听到皇甫慕的回答,徐妃的心都揪成一团了,要不是皇帝在这里,她早就摔碗破口大骂了,这陆子青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狠毒!但不管心里怎么痛恨陆子青,怎么想把她碎尸万段,徐妃都不能表现出来,现在的她满脸的惊恐,毫无主见的样子,求助的看向皇帝,“皇上,这……这……”
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就没那么多顾虑,他面色铁青的狠狠的拍向床榻一侧,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皇帝咬牙切齿的低声道:“真是没想到啊,最毒妇人心!!”
本来皇帝对皇甫慕的问话,只有他和徐妃二人懂,其余的站在屋里伺候的宫人们都是云里雾里的,怎么突然圣上就生气了?伺候的宫人们吓得纷纷下跪,连皇上息怒都不敢说,毕竟他们哪儿知道皇帝在恼火什么。
“安寿阮!!”皇帝怒声唤道。
门口的大总管听到主子在唤自己,立刻踉踉跄跄的跑进来,连忙道:“皇上,奴才在。”
“传朕旨意,大学士府陆子青,心术不正,不守妇道,背弃皇室,谋害皇子,赐毒酒一杯,以儆效尤!”
“……”大学士府的?那陆子青可是大学士陆赞的孙女,见皇帝正在气头上,安寿阮有心想提醒一下,可刚准备开口,就感受到来自徐妃的警告的目光,看来她想致陆子青于死地!安寿阮心里权衡片刻,咽下想说的话,领命道:“奴才领旨。”
赐一区区世家庶女毒酒一事,压根不必司礼监大总管亲自跑,可因为面对的是大学士府,安寿阮也不能随便安排个人下去做,他想了一下,五个干儿子里,好像只有小儿子安然闲置在府,于是便派个人去传话,将这个任务丢给安然。
安然是个孝顺儿子,无论安寿阮让他做什么他都义不容辞,更何况是传份旨意呢,打从他十四岁起,就开始亲自当带头人替主子传达各种旨意,像这种毒酒一杯白绫一条的,他得心应手。
安然穿好代表自己等级的高级內监服饰,手握拂尘,领着四个小太监,坐着宫中的马车朝大学士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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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府内,陆子青因退婚一事被勒令关在自己的院子内,不得外出。面对府里下人们的指指点点,嫡姐陆子萱的冷嘲热讽,陆子青一点也不觉得难过,相反,她开心极了,她终于不用嫁给那个傻子了。
都说陷入情爱的女人容易变傻,这放在陆子青身上再合适不过,被皇家退婚了又怎样,被皇帝诬陷有克夫之像又怎样,她获得了她的最纯质的爱情,她做梦都想不到她心爱的四皇子殿下,在紧关时刻挺身而出,向圣上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保她一命。想到皇甫恒为她不顾一切的做法,陆子青心里既甜蜜又心酸,甜蜜于皇甫恒对她用情至深,撑起所有,心酸于皇甫恒为此赔上了前程,他们的事情定会被圣上不喜,四皇子殿下怎么可以这么傻呢,她那么爱他,可以为他舍弃所有,就是死也不会将他们的关系说出!
陆子青从未觉得自己做错,整个京都之内,不明白其中缘由的人都认定此番事件是皇室包庇在先,看不得那个傻皇子在皇陵受苦,甚至传出徐妃动用金陵徐家势力,与皇室谈条件,付下大量金钱,才得以保住皇甫慕。如今传闻越传越邪乎,连陆子青这个局中人也相信了,没错,一定是这样,那傻皇子如此迫害自己,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定是那满身铜臭味的徐妃干的好事,害得自己无缘无故背上克夫的骂名。
被退了婚的陆子青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挺好,不用嫁给傻皇子,又因为是皇室欠了自己,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她心安理得的待在府中,默默的等着她心爱的人,四皇子殿下为她付出如此之多,定是心里也惦记着她的,等过些时日,风头过了,四皇子殿下定会接她入府,毕竟他们已有夫妻之实了。
陆子青待在院子里,闲来无事看看书,作作画,过得十分惬意,这要是换做其它女子遭遇退婚,怕是早就没了脸面,投井自尽了。
陆子青中午小憩了一会,下午刚刚转醒准备吃点东西,她还没起身,婢女就推门而入匆匆来报,“小姐,小姐,宫里来人传旨了。”
宫里来人了?陆子青稍有犯怵,因为上次宫里派来了几个嬷嬷,将她好一顿折磨。即使心中再不愿意,陆子青还是整理好着装,与婢女一起出门迎接。
院子里,大学士府的女主人柳氏站在一旁,与前来宣旨的公公们距离稍远,面色十分难看。
宫里的太监何其之多,陆子青只是大学士府的庶女,入宫机会有限,从未见过这几位公公,只见站在他们最前方的那位太监身穿深蓝色上面绣着鲤鱼花纹的宫中服饰,看上去很有身份地位,太监相貌美艳绝伦,肤色洁白无瑕,如含脂般的双唇微微翘起,“陆小姐,杂家是司礼监外差安然,您接旨吧。”
看着那个自称是安然的绝美笑容让陆子青惴惴不安,她跪在地上,咬牙道:“民女接旨。”
安然轻咳两声,尖声道:“皇上有旨,大学士府陆子青,心术不正,不守妇道,背弃皇室,谋害皇子,赐毒酒一杯,以儆效尤!”
毒酒一杯?!陆子青惊得猛然抬起头,这才看见那人身后的一个太监手里端着托盘,盘子里放着一杯酒,陆子青脸色变得惨白,双腿无力,直接坐在地上,“不……不……,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对于陆子青的反应,安然见怪不怪了,从他手里被赐死的人,没十个也八个,要是个个喊自己是冤枉的,那他还干不干活了,“陆小姐,这是圣上的旨意,您莫让杂家为难啊。”安然说着看向身后那端毒酒的太监,准备让他们来硬的。
可这一转头,就看见大学士陆赞带着几个家丁匆匆朝这边赶来,陆子青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她起身提着裙子跑向自己的祖父,来到祖父身边,她嘤嘤的哭了,“祖父救我,祖父救我,他们冤枉我,说我毒害皇子,我没有……我没有啊……”
安然没想到陆赞赶来的那么及时,不免有些头疼了,对方是大学士,干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与他为敌,所以他想着赶紧让陆子青把毒酒喝了了事,看来还是慢了一步。
面对这位大儒,安然该给的礼节还是给的,“见过陆大人。”
“你刚才说什么?子青毒害皇子?!”陆赞刚刚赶来,并不知圣旨内容。
安然点点头,“没错,毒害皇子,圣上赐毒酒一杯,还请陆大人让开吧。”
“祖父,祖父,我没有,我没有啊!!”陆子青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刷刷的往下掉,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您信我,我没有毒害八皇子,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安然不禁挑眉反问道:“陆小姐,杂家只是说毒害皇子,可并未说是哪位皇子,你怎么这么确定是八皇子殿下?”安然心思缜密,在司礼监多年的习惯让他留意每个人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然后稍作揣测,就能将其用意摸出个七八分来。这件事分明就是陆子青心里有鬼,连传旨的自己都是收到喊爹的指派匆匆赶来,没时间过问其中的缘由,不知所谓被毒害的皇子是哪一位,而这陆子青就能指名道姓的说没毒害八皇子?!
作为局外人的安然能如此冷静的分析,但陆赞不能,陆子青是他的孙女,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只是个单纯的女孩,不可能有这般恶毒的心思!
是的,子青她婚前失贞,不愿嫁给八皇子,甚至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但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背上克夫的罪名,明明之前在御书房,他与皇上之间就达成协议,此事不做追究,为什么现在又要赶尽杀绝?!陆赞是三朝元老,很了解皇上的为人,他是个大气说一不二的人,不可能就此反悔,这中间定有人从中作梗!
陆赞质问安然道:“你说子青毒害皇子,可有什么证据没有!”
“……”安然无奈了,他就是个传旨的,就算有证据也不经过他的手啊。
见陆赞是铁了心的要护陆子青,安然既不想得罪这位大儒,也得不辱使命,于是想了一下折中的法子,他亲手端起那杯毒酒,走向陆子青,递了过去,仿佛要逼着陆子青喝下毒酒似的,“陆小姐,过了时辰可不好,您就喝了吧……”
“不要,不要!!”陆子青毕竟年轻沉不住气,看着安然亲自拿着毒酒走向自己,她害怕的极了,下意识的挥手拂去,不知是不是袖子太长碰着了安然的手,啪的一下,这酒杯掉在地上,毒酒洒了一地,酒杯也摔碎了。
“陆小姐!你这是要忤逆圣意吗!!”安然眯了眯眼,收起笑容。
陆子青吓坏了,她……她没想到会碰着这太监的手,她不是故意打翻毒酒的!见孙女被人欺负至此,陆赞直接将人护在身后,丝毫没有因毒酒打翻而出现慌乱的表情,“然公公何必惺惺作态,”若是这太监真的想逼迫自家孙女喝下毒酒,定会让身后几个人帮忙,强压着人,灌也得灌进去,他是故意让子青弄翻毒酒,这样一来谁都不得罪,“此事老夫定会亲自向圣上请罪!用不着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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