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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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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沈引菂进了家门后,几人这才乘马车回宫——

他们不知,走后不到两刻钟,沈宅的门开,换了身衣服的沈引菂出来,身后跟着提打灯笼照路的沈引荣。

沈引荣跟着送到宫门口,他把灯笼递给她,另只手比划着手势

沈引菂把灯笼又推了回去,“皇宫里亮,用不着灯笼,你提着吧,回去早些休息,不用担心我”

虽看不懂他想表达什么,但猜都能猜到是在担忧她。

沈引荣:

他站在原处,看着沈引菂小小的身子进了宫门,直至宫门关上,他还是没有离去。

站了几分钟后,他才转身,按原路折返。

沈引菂去太医院随便熬了一副去火下热的药。

却不是给自己喝的。

她装模样放进食盒,提着去了绥安殿。

原本已经睡下的封川亦披了件外衣起来开门,沈引菂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拎着药箱,对他说道:

“白日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你手上的外伤,内里的病灶未来得及医治,这会得空便来了,我准备了艾草熏蒸和针灸,怕是要治上几个时辰,打搅封公子了”

说完,不顾封川亦是何反应,已然抬步绕过他,进了房门。

封川亦扭头看屋里随便自处的沈引菂,心有疑惑顾虑,可她既说是为他医治而来,他也不好作驱赶。

他吩咐一边弯腰候着的太监:“去烧壶热茶来。”

“是。”

沈引菂进屋后,把食盒和药箱往桌几上一放,整个人放松下来,往旁边还热乎的床榻上一躺——

压下的酒意又浮腾起来,她现在尤为乏困。

“沈引菂?”

封川亦站在床前,看不太懂。

沈引菂深吸一口气,手撑着起身,指着桌上食盒:“趁热把药喝了。”

封川亦顿了一会,后听话打开食盒,捧着还冒热气的汤药,大口大口喝完——

沈引菂笑:“你怎么连问都不问上两句就喝,不怕我在里面下了毒?”

封川亦把碗放回食盒,言语淡淡:“你下了毒,我问两句,你便会告诉我吗??”

沈引菂挑眉:“也许会呢?告诉你了,你还会喝吗?”

封川亦沉默了一会,后抬眸对上沈引菂等待的视线,薄唇轻启:“你喂我,我便喝。”

“嗯?”沈引菂吃楞。

喂你?

什么鬼?

封川亦用脚拉开一把圆凳坐下:“你既然想杀我,那便当好这个杀人凶手。”

他不是没自杀过。

不止一次两次。

他有去死的勇气,去没有真正接受死亡的决心。

所以,他大概是做不到明知道汤里被下了毒,还当什么事都没有一般平淡乖巧的喝下。

沈引菂眼眸微颤,大抵是被【杀人凶手】这四个字所戳中了心坎最薄弱之处。

“如果有人骗光了你的家产银钱,还放火烧死了你的家人,你会如何?”

“自是血债血偿。”

“对吧,血债血偿,我没有做错,这都是他的报应,是他该有的下场.”

沈引菂亮起的眼睛突然又黯淡下来,嘴里呢喃着:“我杀的明明是该杀之人,可我为什么心慌意乱的,为什么觉得好难过,好害怕.”

封川亦没有作声。

他长这么大,明明没有接触多少人,可也感知到人性的丑陋。

他也知道,她此刻的心慌难过,不过是她的善良在作祟折磨

“如果时间轮回,你还会杀了他吗?”

沈引菂抬眸:“会。”

她回答地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那便是了,只要你不后悔,做你认为对的事,剩下的全部抛于脑后,交给时间去评判吧!”

沈引菂:“.”

是的,无论重来多少次,她都会杀了陈元新让他为自己,为爹爹偿命!

她心慌难过的不是陈元新的死,而是害怕她手上沾染上的血。

想通之后,沈引菂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叹出,整个人感觉如释重负。

她看着封川亦:“那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封川亦楞了一下,随后点头:“你说。”

他觉着,她深夜前来,不像是为他治病的!

“假如,你是景国的太子,但是有别的皇子对太子这个位子虎视眈眈,然后你要保住你的位置,额.这个时候你发现一个女子,对巩固你的太子之位,嗯.也不算是巩固,就是能有所帮助,你会利用她吗?”

封川亦凝眉,见沈引菂那不像是随口说说的样子,便仔细想了一下,随后回道:

“会。”

沈引菂眼里的期待顿时化为失望。

封川亦接着说:“利用通常与合作划等,就像皇帝与臣子,相辅相成,我赋予你权位和钱财,你替我办事,各有所谋,这种关系最为稳固融洽。”

“若只是单方面的利用,具体得分什么事。”

利用也分大小,甚至是好坏。

沈引菂:“那这个女子要是不愿意扶持你,你会为了得到她,而迎娶她吗?”

封川亦皱眉:“不会。”

若谈不拢,不能为他所用,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杀了那女子。

毕竟是能让一国太子不惜以迎娶为代价也要收拢的人,可见那女子本事不小,亦或是其家族势力不可小觑。

若是后者,他要想的是如何将这家主收入麾下,而非执着于与其家族女子联姻——

“太子殿下的处境到了如此地步吗?”他问。

沈引菂先是愁思,随后反应过来,连忙否认:“我是拿你作假如打比方,又没说是太子殿下,你别胡乱猜测。”

这可不能传出去。

封川亦淡淡反驳:“我说的就是太子殿下,你当是哪个太子殿下?”

“我”

沈引菂一下被绕了进去,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见她吃瘪语塞的样子,封川亦一时忍俊不禁,失笑一声后,低头抿唇,忍住笑意

不怪他没想到,七爷自个身上不就有外套?

怎么还往他这要?

项亦然当然不知道,郁啟曳西装外套下的衬衫扣一口都没了,因为力气太大,有颗扣子缝的太死,还撕扯烂了。

他要是脱了外套,那面子往哪搁?

他怎么能让别人觉得自己这么没出息,来算账的变成来做/了……

郁啟曳直接把外套搭在白染肩膀上,抓起白染正拿刀吃饭的那只手,想要穿过衣袖,却被白染不耐:

“用不着,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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