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辰(1 / 2)
一切看似如此顺遂如意,但只有安栀娴自己知道,什么是以退为进。
她想走出靖安侯府的宅门是真的,她想离开这个让她上辈子受尽委屈和冷眼的地方是真的,她不得不利用安酌扬也是真的。
选择对安酌扬低头,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将一生困于宫门。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镯子,她虚虚地托着这个翡翠镯子,眼睛里情绪不明。纤长卷睫蒲扇抬起,眸子里深浅不知。
“伏月,我生辰那一日,想必会邀请定北王府的,对吧?”安栀娴须臾间收回了手,敛了神色。
“是的,大小姐。”伏月道,他们毕竟是缔结了姻亲的,哪怕只是口头上的娃娃亲,可也是交换过信物,旁人眼里,安栀娴有数百个理由非嫁不可。
“大小姐,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伏月瞧着太阳西下,天也暗了。
安栀娴跨了几步路,抬头沐浴着阳光,这样好的阳光,星星点点的碎影落在她的衣裙上,蓝田玉的茉莉花坠子挂在她的腰际,最是简单素净,最是明丽媚人。
“伏月,回去吧,给我备一桶热水。”安栀娴在外头待了没多久,就重新回了自己的闺阁,她只是短暂的偷一点光阴,做个肆意的姑娘。
这一次的沐浴,安栀娴没有留伏月在身边,整个人浸在温热的水汽里,她才感觉紧绷着的心松懈了一些,缓解了疲惫。攻于心计,处处算计,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姑娘,而她的第一次算计,就是给当了她十六年兄长的安酌扬。
她沐浴前,褪下了那枚镯子,好好地安放在了一个精致的匣子里,用不了多久,这个就会物归原主了。
遥想上辈子,定北王妃也是极其瞧不上她的,毕竟是未过门就失贞的女人,哪怕不知道是哪个宵小之辈做的,人们记住的也是那个女人不干净不检点,而不是这件事情为什么发生。
安栀娴已经活明白了,她聚起一捧水,打湿自己的锁骨处,之前留下的旖旎痕迹都已经褪去,只剩下光洁白嫩的肌肤。
平心而论,安栀娴当得起冰肌玉骨,乌瞳流转,眉眼清澈,十六岁名动京城的裴袭烟,她的女儿又怎么会逊色呢?
沐浴完后安栀娴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她的发间没有任何装饰,只是随意披着,还有些半湿,伏月怕她着凉,想再烘一会儿炭火,却被安栀娴婉拒了。
“不必了,我自有打算。”安栀娴的未尽之言,伏月也不好多问,只能在屋子里多用些炭火。
葱白的长指拿着那只蝴蝶银簪,原不是多么名贵的东西,但是她就是很喜欢。
这一夜,她睡得香甜,那些噩梦一般的过往,没有出现在她的梦乡。
五日,也只需要一恍神,便到了。
靖安侯府的嫡长女十六岁生辰,自然是好好操办的,不出意外,便是要商定与定北王世子大婚的日子了。
李舟行与定北王妃先行一步,定北王则是下朝后同靖安侯一起过来。
安栀娴并没有如上一世那般,经历过自己的十六岁生辰礼,只因为上一世出了那档子事,靖安侯巴不得她一脖子吊死,更别提她的生辰。
只有安酌扬,快马加鞭赶回来,连带血和杀气的盔甲都没有换下,就想给她好好过一个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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