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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宗门大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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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交叠,人影如画。

扶月仙君是修真界公认的第一美人,虽然他行事招摇、狂妄倨傲,以至于在九州四海内林敌无数,得罪过的同道不知凡几,但他的容貌却是足矣摄夺心魄的昳丽矜贵,得此称号的确是实至名归的。

他正目不转睛地凝望过来,凤眸上挑的形状多情潋滟,少了三分疏冷,增了七分怜爱,脸色因伤势未愈泛着脆弱透明的苍白。

师尊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仿佛极易摧折而又难以降服,总是不经意间就能让他莫名恍神,屡屡进退维艰。沈祁修想。

他本该集中精力应付后面的谈话,可他在师尊专注的凝望里竟有短暂一刹那的怔忡,产生了某种被死死掣肘命脉——甚至被对方引诱蛊惑的错觉。

一层又一层帘帐铺落漫卷,絮絮暖风拂掠窗棂,烛火的微芒映入彼此眼底。

沈祁修迟疑了一下,便不卑不亢地敛袍跪地,在师尊面前垂首听训。

“是,请师尊赐教。”

狼子野心的少年跪在地上,俯视所带来的压迫感随之消去大半,许骄看着便宜徒弟朝他郑重一拜,才开门见山道:“为师昨晚责备了你,还险些抽了你一鞭子,你怎么不问原因?”

沈祁修低眉道:“倘若师尊心情不好,责罚弟子是理所当然的事。弟子领受师尊的教诲管束,不问原因。”

对方这话答得无从挑剔,然而并非诚意之语,许骄早就料到沈祁修会如此敷衍他,声线平静地道:“阿祁,你真的不清楚自己错在何处吗?”

“弟子不太清楚。”沈祁修摇了摇头,满脸写着无辜的疑惑,“请师尊明示。”

“闭关渡劫的那天,你下午在对战台上吐了血,又是第一晚搬来主峰和为师同住,为什么要在深夜的时候暗中离开,带林清昀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师尊这次用得是疏远的遣词,没有亲昵地叫对方“清昀”,沈祁修敏锐留意到了这个细节,唇边便微微挂了一抹笑意。

“师尊,弟子与您回禀过的。”他温声解释道,“那晚弟子和林师兄有约在先,是想找他聊一聊……”

“把你赏月观景、虚心求教之类的借口全都收起来。”

许骄断断续续地咳个不停,复又抬眼审视着自家徒弟,“阿祁,为师在给你坦白弥补的机会,你实话实说,不要再对为师撒谎。”

“弟子没有撒谎。”

沈祁修听他呛咳得愈发厉害,便跪直了腰背贴近床畔,将自己的灵力缓慢移送进师尊体内,细致缜密地替对方理顺调息。

待许骄的呼吸逐渐平稳,他才乖巧垂下了手,认认真真打探道:“师尊,林师兄是不是跟您提起了别的事情,让您对弟子多心了?”

沈祁修已是元婴境的修为,仍然愿意这般千依百顺地侍奉他,许骄盯着便宜徒弟深思了几秒,似乎有些无可奈何道:“拿出来吧。”

沈祁修瞬间一愣。

“弟子不明白师尊的意思。”他定神琢磨着这道蹊跷突兀的命令,犹豫着问,“您要弟子……把什么拿出来?”

许骄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脸,落记在了他随身携带的储物戒上:“你从林清昀那里取走的琅琊灵玉。”

此言一出,宫室里的氛围便急剧凝冻,沈祁修虽没有立刻做个明确的表态,但眉宇间的温柔转眼便裂开了一条缝隙,沉淀成一片阴晦至极的森冷。

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林清昀果真在挑拨他与师尊的关系,还准确选择了这件有凭有据、令他不能矢口否认的事。

师尊的琅琊玉是在他的储物戒内,被他收归在锦袋隐蔽的珠饰之中,而那颗珠饰是他最为私密的储物空间,断然无法展现人前。

他见不得光的底牌悉数藏在那里,师尊若是察觉了不该察觉的东西,届时执意盘问他,他又对师尊下不去杀手,必将引发无穷后患。

沈祁修的思绪只到一半,许骄便一眼看穿了便宜徒弟的戒心,随后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顶,仿佛是在揉弄一只家养的小动物。

“阿祁,你答应过,会听为师的话。”

沈祁修刚做好违逆师尊的准备,就被师尊猛地揉乱了头发,对方纤瘦冰凉的手指勾绕着他的发丝,却像是不偏不倚地摁在了他的软肋上,居然辖制得他心虚气短、不敢动弹。

他胸口灼烧着的那团火一下子被摁灭了。

一件法器代表不了什么,沈祁修知道推脱不得,折衷谈判道:“琅琊灵玉在弟子的玄度殿,不在储物戒里,师尊能否稍候片刻,让弟子去殿内将它取来。”

关键的戏份还没开演,许骄不想真把小兔崽子给逼急了,便略微颔首道:“去吧。”

沈祁修去得快回来得也快,见到他就依旧规规矩矩地谦恭屈膝,许骄从徒弟手里接过通体莹莹生辉的玉佩,发现这件法器上没有残存林清昀半点气息,干净得如同一件无主之物。

他将玉佩拿在眼前把玩了一会儿,又问道:“阿祁,林清昀欺负过你吗?”

这倒没有,沈祁修抿着唇,总觉得师尊仿佛挖了个坑等他入瓮,于是谨慎地摇摇头。

许骄淡淡道:“如果他欺负过你,就算他是宗门首徒、无定峰唯一的嫡传弟子,为师也会站在你这一边,不让你受任何人的委屈。但如果他没有欺负你,单看在掌门的面子上,阿祁便该多有几分容人之量,凡事让他一步,不可因细枝小节要他的性命。”

沈祁修听得一颗心砰砰疾跳,立刻明白了师尊的弦外之音,只故作镇定地道:“师尊说笑了,林师兄和弟子私交密切,情谊甚笃,弟子怎会要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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