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存在感（1 / 2）

1988年3月24日，星期二，多云。

又一次感觉到了强烈的失落感和挫败感！

中午因为看到摩托车油不多了，就加了十五块钱的油，结果小宋就数落我。说油箱还没烧干呢，加油你着什么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通过图书馆查阅资料，看到书上说很多女性在生理期就是脾气不好，于是光笑不说话。结果惹得小宋骂我就知道装死，怂到连还嘴都不敢。

掏出来刚买的元胡止疼片递过去，想借此哄哄她。可是小宋不但不领情，还骂我是神经病，抓过来就扔进了垃圾桶。换成别人，就算不打起来，也得气得扭头就走。

我一边嘟囔着什么八毛钱买的，不要也别扔之类的话，一边把药捡回来擦擦装进口袋。耐着性子压着脾气黏糊了半天，这才算是勉强把中午饭吃完。

下午一起编曲的时候，我写的那首歌配器被重置了，我委婉的表示了反对，但没有人支持我。

晚上彩排的时候，来了学校里的某个领导，对我们的歌指手画脚的一通猛批！如果是专业角度的批评指正，我能接受，也愿意调整，可那位同志说的全是外行话！咱不敢说人家是毫无根据，可没有任何地方说到了点上，纯粹就是为了摆架子说官话。拉着小宋从学校出来的时候，肚子都要气炸了，强憋着一口气才没有发火骂街。

等赶到大壮的排练室，门锁了！说好等我们回来一起吃晚饭的，可他们却没有等我俩，不等我们也行，打个传呼告诉我一声总可以吧？不愿等我回电话也没事，小宋的传呼是汉显，给小宋留言告诉我们地址不行吗？

我真的这么无足轻重吗？一直都感觉自己做的不错，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我做的够好，为什么没有人在乎我？

小宋看我站在大壮的门口发愣，叫了我一声：

“斌子，别等了，走吧。”

“大姐，咱去哪呀？”

“先找地方吃饭。”

鼓楼这块儿小吃店很多，但是我没什么心情，小宋也非常不高兴，转了几家都不愿意在那吃。正在我们两个的怒火都快烧到头顶的时候，大壮的传呼打过来了。

原来是误会了他们，几个人忙了六七个小时没有停，都感觉有点累。于是决定今天到此为止，找个舒服点的地方一起喝两口。

事先没通知我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先把老周、耗子和老塔放在饭店，然后大壮和张洁一起开车去张洁家，放好车以后大壮再把张洁带回到饭店，这样来回一折腾就是一个多小时。

老塔和老周都非常欣赏彼此，坐到饭店就开始聊专业，因为太兴奋，就把通知我和小宋的事给忘了。耗子没心没肺，也根本不在乎我，更挑不着他的理。

大壮和张洁回到饭店的时候，看我们还没到，就给我打了个传呼。

三首曲子的编曲基本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分轨录音。每首歌都不好录，没人声的乐器部分太多，需要大量的人力。剩下那两首，最让人怵头的是人声部分，那两个关系户的歌手毫无基础。

昨天晚上也和老塔聊到了这个问题，我觉着引导一个零基础的歌手录音，一定是非常耽误时间的。但是老塔很有信心，一再表示电脑可以搞定一切。大壮有意出资购买一台，只要电脑拿到手，就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今天老塔又主动聊起了电脑录音，说如果咱们不能依赖传统设备，而是应该尝试新技术。

张洁说她家里就有电脑，如果需要可以搬过来用。

大壮很高兴，因为他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剧组那边还不到结算的时间，投资这个录音棚借黄大师的钱也没有还完。

想用电脑录音，不只是需要一台电脑，还需要一些硬件和软件，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

所以大壮端着茶水站起来，很郑重地敬了张洁一杯。说资金上暂时不能给张洁什么补偿，但是这个恩情记下了，容图后报吧。

老塔说大家尽量多抽时间过来，都该学习一下，将来必定是电脑的天下！都看过MichealJa那首《bTV了吧，那段变脸的画面就是电脑里弄出来的。

大壮和老塔开玩笑，说道：

“你这么喜欢新技术，为什么不买个呼机？”

老塔说原来只想安静地在家教学，家里有个固定电话就够了。马上就要出去巡演，最近也要经常出来，是该买一个了。于是委托小宋帮他选，说只要是汉显就行，越便宜越好，等以后有钱了就换大哥大。

老塔断言。不出五年，大哥大的价格也会像呼机一样亲民。还说早晚大哥大会装上电视屏幕，打电话的时候能看见对方。有人笑他喝多了胡言乱语，也有人相信那是迟早的事。

我一直订阅《电子报》和《无线电》，但是对这些新兴技术却没有什么关注。老塔和我正相反，我的那些报纸和杂志里，他看的都是我不看的广告和推广文。

录音还是需要尽快！马上就到四月份，大壮的公司要派人验收。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能给钱的，要真有乐队在真刀实枪地在排练，综合水平低了也不行！公司要保证演出效果，要设计宣传文案，要和场地签合约，也要去相关部门备案。这些工作都得在五月份完成。四月份哪怕是应付检查，我们也得排的有模有样才行。

所以大壮要求在四月十号之前，必须完成两次以上的排练。十号到二十号，公司要派人过来检验两次排练效果，月底之前彩排一次。

月底的最后三天，是我们三个学校文艺汇演。我告诉大壮除了这三天，其他时间都可以到场。其他人都没有在四月份安排什么活动，排练的事就算是定下了。

大壮说演出曲目精简到了十五首，三首留作返场用，每站都固定那十二首，新的总谱后天拿给大家。这些人里面，除了张洁和我舞台经验少，其他都是老手了，对于演出没有任何紧张和恐惧。相反的，一提到演出，都很兴奋和期待。

大壮专门腾出来几分钟给我们加油打气，也用了很多赞扬和褒奖的话鼓励我们俩。我在舞台上是人来疯，从不怯场。张洁平时貌似大大咧咧，其实内心是有一些内向的，而且在这些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很谦卑，多少有点放不开和紧张。

老塔站起来给我和张洁打包票，说他相信我们俩。还说别看岁数小，这都是经得起风浪的孩子，老塔看人没走过眼！

有老塔这话，我的自信心和存在感又恢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