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发泄发泄（1 / 2）

1998年3月31日，星期二，小雨转晴。

好像这一年的雨特别多，对于农民出身的我，自然是希望春季多一点雨水。可是生活在北京，却不喜欢下太多的雨，影响出行不说，又潮又冷的天气让人很不舒服。

最主要的是小宋最烦闹天儿，一到天气不好，她的脾气就不好！昨天就已经给我折腾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今天她要是再耍小性子，怕是会影响到录音。

上午的课一结束，就赶忙跑到排练室去练习今天要录的曲子。中午饭以后没敢给小宋打电话，躲进排练室继续对着谱子认真地练习。

下午下课之后不知道该直接去录音棚，还是应该再练习一遍，等小宋下班了一起过去。于是打了个传呼过去，寻求她的意见。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犹豫了！越来越怕她，越来越不知道下一刻面对的小宋会是什么状态。再怎么怵头，也不敢等铃声响到第四次，以前因为接电话的速度慢，被教训过一次了。

“大姐，我这没课了。是等你下了班，咱们再一起去录音棚，还是我先过去？”

“你觉着呢？”

“我觉着应该听你的！”

“放屁！你应该给老塔打电话，给大壮打电话！这是该问我的问题吗？这事儿我能做决定吗？”

“那大姐你说，我先问老塔还是先问大壮？”

“问老塔！傻！”

“是，那我给老塔……”

没等我说完，啪的一声之后，听筒里传来的就只有嘟嘟的忙音了。

完了，这大姐今天状态估计又不怎么样！

老塔的回答很简单，让我等小宋下班以后一起去吃饭，吃饱喝足了再过去。毕竟需要我录制的内容很少，要不是剧组要给录像，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出镜的话，我那点儿玩意儿让老塔或者老周录一下就可以。

当然，老塔坚持让我去录也是好心，只要参与了就能拿到制作费。今天存钱的时候还感激老塔呢，这一千块来得这么容易，全都是老塔的恩赐。

一千块钱，是我五个月的伙食费！在学校的食堂吃早中两餐，每个月都超不过二百。更何况隔三差五地就在老塔家自己做点早饭，实际上我每个月的伙食费，也就是一百五左右。当然，和小宋在外面吃饭花的钱就得另算了，这个比在学校吃要花的多。

突然就很怀念暗恋小宋的日子，那时候无论她怎么样，都感觉是好的，是对的！可是现在却总感觉到小宋和我的差距，不管是她提出来的，还是我自己体会到的！小宋比我大四岁，这是不争的事实。小宋是大美女，是我丑小子，这也不容质疑。小宋是皇城根儿底下的金疙瘩，是的土里刨食的土娃娃，这更无力辩解。

可是我爱她，无可救药地爱着她。如果真的让我选择屈服还是保持个性，我宁愿扮做那个她喜欢的样子，也不愿意失去这个我最痴迷的人。

虽然脑子有些乱，但是下午练琴的时候还是高度紧张，严格卡着节拍走了几遍。确认录音不会出现纰漏和偏差之后，骑上小宋的摩托车直奔她的单位。

路上买了巧克力和一些水果，希望能借此讨小宋的欢心，只要她能高兴起来，那么晚上我录音的时候，就能轻松一些。要是能一遍过，今天很快就可以完成，可以减轻所有人都压力。

小宋的状态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了，一见面就扑上来亲了我一下，然后就是大方地给同事们分发我带来的水果。方静从同事那拿了一个笔记本，让我带过去请大壮签字，说大家现在都是大壮的歌迷，都希望得到大壮的亲笔签名。小宋也说她给打的包票，要我无论如何给办利索。

状态好，自然是工作的效率就高。不到九点，我负责的吉他部分就已经全部录制完成了，大壮也在那个本子上写下了七八份祝词。

和小宋从录音棚出来，我们直接回了老塔家，这是小宋的主意。

一进门，小宋就躺在床上，一只脚踩着床帮，一只脚翘起来搭在膝盖上。

“斌子，老塔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老塔从昨天咱们一起吃了晚饭，到现在就没回来过！”

“小茹呢？”

“不知道，听老塔说她星期天儿就把电脑搬过去了，好像也跟他们在一块儿鼓捣那玩意儿。”

“这几个人快走火入魔了，你看他们熬的，眼里全是血！一个个儿哈欠连天的，跟烟鬼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烟瘾犯了呢！”

“大姐，今儿怎么不穿裙子？”

“滚！”

“咱不管他们了，原来还以为得录的得多难呢，这不一遍就过了吗，没压力了！”

“发泄发泄？”

“嗯？”

我不懂小宋的发泄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她想干嘛！嗯了一声之后，马上就开始想入非非，以为终于等到了那甜美的一刻。

“斌子。”

“大姐。”

“你见过鬼吗？”

我的天！提的这算是什么话题！我没好气地反问道：

“鬼？你见过呀？见了不害怕？”

“鬼怕人，比人怕鬼更怕得厉害！”

“大姐，好么当样儿的，怎么说起鬼来了？”

“我带你抓鬼去！走！”

“哪就抓鬼去？！拿什么抓？捞鱼的网子，还是扣蛐蛐儿的蒙子啊？好好躺会儿吧你！咱别闹了行吗？”

小宋侧过身来，蜷着腿往床的里侧靠了靠，一只手平伸出来，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床，说道：

“过来，躺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特别喜欢被小宋抱着，尤其是这个姿势！被她从后背拥抱的感觉，很惬意、很舒坦。

可是今天小宋却用力把我转了过去，像母亲给孩子喂乳一样抱着我，任凭我的脸贴在她的胸口。

小宋一只手拍着我的后背，一只手揽着我的腰，慢慢悠悠地说道：

“原来遇到不开心的事，晚上我就偷偷钻到宣武艺园里去抓鬼，好玩儿着呢！”

“大姐，你刚才说发泄发泄就是带着我抓鬼去？”

“你以为干嘛？那一片儿原来全都是乱葬岗子，从小就听老人们说闹鬼的事儿，我一直想抓一个。”

“我可说你个什么好？！别人恨不得一辈子都见不着个鬼！你倒好，没事儿就寻摸着抓个鬼弄回去！那玩意儿是能卖钱啊？还是能解闷儿？”

“闭嘴！我还真好像是见着了，就是没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