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新的反思（1 / 2）

1998年5月4日，星期一，晴转多云。

放假还真是没什么意思！

琪琪正常上班了，工作时间不能总去她的单位，一是不想再花钱给她的同事们买零食，再就是在那待着实在没什么意思。

在学校待久了也觉得没劲！王翔回来了，按照正常排课教同学们弹吉他可以，课一上完王翔就开始轰，不让他们多待。现在又没有演出任务了，排练也就没有了动力。

最后只剩下几个和王翔关系好的在排练室吹着空调扯闲片儿，不是我和他们没什么话题可聊，只是觉得这样搞小集体有点不太合适。

一个人待在家里就更没意思了！因为没有天线，也没通上有线，vcd的激光头又实在是不好使，电视都没得看。

原来在老塔那住的时候，自己在房间里看书能一下午不出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就是坐不住！看了十多分钟，一页都没看完，而且根本就记不住看的是什么。

没衣服需要洗，也没有卫生需要整理。于是来到琪琪的房间，费了很大的力，把她的床向窗户那边推了推。然后把新买的梳妆台转到也顶着东墙，让镜子不再正对着床。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时间，做好了给琪琪送到单位之后，一边看着琪琪吃饭，一边叙述了一遍挪床和梳妆台的事。

琪琪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弄，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你费那么大的劲折腾它干嘛呀？”

“咦！我听老塔说过，镜子不能对着床！我在他那住的时候，开始弄了个镜子放在桌子上，那不是让老塔给挂墙上了吗？”

“有讲道？”

“有啊！老塔说镜子对着床，晚上睡觉的时候，魂儿就会让镜子吸进去！”

“放屁！你看我今天像丢了魂儿的吗？”

“这么认真干嘛呀！琪琪你也是，就爱跟我搬杠！”

“是你先臭来劲的啊！怎么成了我跟你搬杠了？”

看着琪琪一边吃饭，一边没好气地针对我，觉着挺好笑。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笑着解释道：

“我是这么想的，过不多久二老准来视察，万一他们也和老塔一样信这个呢？咱还是先预防着点儿，省得到时候挨说。”

“算你有理吧！上午干嘛去了？”

上午当然是在学校了，等我把在学校这段时间的活动汇报完，琪琪点了点头道：

“下午先把昨天租那盘还了去，然后准备准备接待你那同学的东西。”

“是！”

“要是闲着没事儿干，准备给学徽修东西吧，早弄完早还人情！”

“是，上午琢磨来着，就是我那桌子得收拾出来，一干活儿就得摊一大片！”

琪琪吃完饭之后，从角落里拖了一个纸箱子出来。

“你把这箱子带回去，临时当整理箱使唤。”

然后拉开抽屉，抓出来一条丝袜，顺手也扔到箱子里。

“又破了！带回去扔厕所的垃圾箱，顺便把厕所那垃圾桶倒了，别让你那些同学看见。”

“是！”

还真没注意到琪琪现在光着腿，不是因为裙子太长，是因为在她的单位，眼睛不敢往下扫！早晨还夸她这条白裙子漂亮呢，也注意到了她穿的丝袜，和那双穿上显得特别秀气的白色旅游鞋。

正看着她露在外面的那截小腿和脚胡思乱想，琪琪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想什么呢？又走神儿！”

“没走神，袜子扔垃圾桶，然后把垃圾桶倒了，记着呢！”

“下午出去的时候，帮我买两双。记着这东西不能搁洗衣机里头洗啊，洗衣机一绞就没劲儿了，穿着爱秃噜，也特别容易破。”

这句话的后半截我能做到，但是让我去给她买丝袜，这个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买去呀？您让我去买这个？”

“怎么了？这不是正常东西还是怎么着？”

“没那意思，我买去。”

虽然别扭，但是红着脸咬着牙，也帮琪琪去买了几双丝袜回来。店主看我扭捏的样子，也不动懂得该怎么挑，就拿了几双肤色的，搭配两双浅灰和两双浅咖啡色。没敢拿到单位去给琪琪看，回家直接放进了她放袜子的衣柜抽屉。

采买一应物资耽误的时间并不多，把厕所好好的打扫了一遍之后，着手研究那台vcd。好在这个并不复杂，没等到该去学校的时间，就把激光头拆了下来。

琪琪的房子，面积并不大，套内只有七十九平方米。琪琪睡觉的大卧室差不多有十五平方米，我的小卧室最多也就是十平方米。厨房还算不错，能占到七八平米。厕所很小，但是客厅还算宽敞。

除了老塔给的那套八仙桌和配套的椅子，还有很大的空间。虽然又新添了个电视柜，但是依然显得空荡荡的。

身上真没钱了！琪琪的原本计划是添一套沙发，但是光给她买梳妆台就花了九百多，现在我们两个身上的钱都加起来，连一千都没有。在家具城转过，但是能看上眼的沙发，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一千五。如果再找不到赞助或者飞来凤的外财，只能等巡演回来之后才能买了。

神神叨叨地转了几圈之后，看到时间还早，揣上拆下来的激光头就奔向了电子城。

在电子城转了很久才想明白，学徽哥之所以把这台机器送给我，原来是因为一个原装的激光头竟然这么贵！

刚想给琪琪打电话抱怨几句，突然想到这个怨气不能随便释放！不是不能说激光头贵，是不能抱怨学徽大哥！

电话打通之后，琪琪第一句话就让我感觉到了温暖，心里都怨气也一下子就消散了很多。

“斌子！学校有事啊？怎么这个点儿打电话？你甭急啊，慢慢儿说！”

带着感动和欣慰，我用自我感觉最平和的语气回道：

“大姐！我哪儿就那么多事儿啊！我在电子市场呢，刚转了一圈儿，咱那vcd的激光头要一百八，您说咱买还是不买呀？就是想问问这个！”

“笨还是傻？！一百八能买台vcd吗？不买，光租来不能看的盘一天交多少钱租金？脑子放家啦？下回出门儿记得把脑子带上啊！”

虽然琪琪的语气不善，虽然这个话听着不太中听，但是马上就知道了方向。

揣着新买的激光头，心里一直是忐忑和紧张的。来到学校的排练室之后，马上找来一个小纸盒子，垫上一些草稿纸，稳稳地把激光头放进去之后，才踏实了一点。

突然体会到一点！别管是谁，在特别在乎的时候，会有非常强的好奇心和控制欲！

这个感觉，也让我突然感觉自己对琪琪的状态，真的是少了些什么。比如说琪琪装作不在乎我在哪里，也不在乎我在做什么，更不在乎我有什么，但是我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而我呢，一直不能确切的知道琪琪在想什么，在为我做什么。

因为思维过于混乱，最后一节一对一的小课，让我弄得和一对多的大课一样！讲来讲去就乱了套，讲起了和原本课程无关的一些东西，甚至到最后给同学们讲起了“十二平均律”！

有几个原本交了钱，但是前三天因为出去勤工俭学而没来上课的同学，今天也一起过来了，其中就包含王翔。讲到十二平均律的时候，本以为大家会觉得无聊。但是当我停下来之后，王翔不乐意了，要求我继续讲下去。

太多了！关于十二平均律，在许多的乐器上都能体现，在我们平时接触的音乐上，都有很多应用。尤其是我们排练室有键盘，通过这个乐器，可以讲得清晰而又明确。

好不容易讲完，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半。下课之后才发现问题又出现了！王翔和余小磊两个人，我怎么带他们回去？应该已经到家有一阵子的琪琪，是不是在准备饭菜？

王翔和余小磊选择一起打车过去，虽然借口是可以一起均摊车费，但是我知道王翔在我和余小磊之间，他不太愿意选择站我的队。

一边往回走，一边又感悟起了很多自己的不足。混到现在，我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不足无处不在！

老塔对我好，但是老塔也因为很多我性格上的不足，不是特别喜欢和需要我。

同学们对我，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尊重和羡慕的，但是同学们又有几个能接受我的狂傲和自大呢？表面上的尊重，也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琪琪对我的好，到现在也刚刚才感知到那是真的好！直到她让我叫她“琪琪”的那一刻，我才自以为是的，以为那是她到那一刻才真正爱上我。这种想法是对的吗？对她，是公平的吗？

很多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己包容了琪琪的过往，以为自己是在接纳她的不足和缺陷！可是自己一直做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好！

我真的是大错而特错了！

琪琪让我叫她名字的那一刻，只是她真正接纳了我，而不是像原来一样在忍受和包容我！她容许我有缺点，有错误，有个人的小问题！对于这一切，她愿意在我做不到的地方，去努力做到，去努力做一个和我相辅相成的存在！

坏了！一直错还不自知，竟然错到现在了！

还好琪琪并没有生我的气，也没有因为我回来得晚不高兴！甚至她已经开始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开始准备饭菜了。

原来做的那对音箱，也被琪琪搬出来放到了电视柜上，此刻正在播放着苏芮的歌。

有王翔和余小磊帮忙，晚饭很快就做了出来，琪琪也一直在给大家递烟和水果。虽然我们两个都不再抽烟了，可是家里也放着几盒，留作招待用。

晚饭没有什么值得记述的，大家都喝了很少的酒，也只说了很少的、没有什么营养的几句话。

重点是记账，恰巧是因为今天商量着记好了账，才在后面的事件中，避免了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