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情是牢笼(1)(1 / 1)
“快备鹿车!” 比玉传出命令,又令人取出一锭金来谢这位诸葛先生。谁知这位诸葛先生却不肯受。比玉也不惯跟别人客套,将他送出府门,鹿车也正好牵了过来,遂揽辔登车直奔皇宫而去。 宫城东门云龙门,施家的尚主纳吉之礼正在举行。 王衍依礼拜诵道:“经加占卜,卜曰吉,王衍敢告。” 礼官亦依礼拜诵毕,接下来,驸马一方需要将所备礼物奉上,纳吉之礼就算完成。王衍从侍者手中接过雁笼,正准备将大雁等礼物亲自奉予礼官,忽听有人疾声大喊道:“且慢——不可以!” 众人都愣了。皇宫之内,是礼法规矩最严格的地方。在平日里,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十分谨慎的,在举行典礼的时候则更是严谨。在为公主行纳吉之礼的时刻,居然有人高声叫喊着“不可以”,这简直不可思议。 施惠也十分惊诧,他随大家的目光一起都侧目向云龙门外望去,却见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 礼官虽然认出比玉就是将要尚主的驸马,可是在纳吉之礼上,驸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且进了云龙门就是禁内,所以比玉被侍卫们挡在门外。 比玉闯不进去,就在门外大喊:“不可以!不可以!” 王衍手里捧着雁,正要向礼官交接,被比玉这一闹搞得一头雾水。 此时施惠早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比玉面前,隔着门厉声责问他道:“你干什么?什么不可以?” “占卜不吉,此婚不合,纳吉之礼应即行终止。” 施惠气得简直要吐血,左拳锤着右掌,若不是在皇宫之内,早就冲比玉打下去了。“你说什么疯话?卦象上明明是吉利,你自己没看见吗?”他强忍着,还不敢高声,唯恐别人听见。 “我刚刚在府门前遇到了一位术士,这位高人给我指点的,说此恒卦虽吉,却不可求姻缘,于婚姻上不可有动。” “什么狗屁高人?懂个什么!这些人惯常故弄玄虚,不过是想骗你的钱罢了!” “我给他钱,他分文未取,骗我什么钱!” “分文未取?”施惠纳闷地寻思着:不为钱财,却主动找上门来为别人卜筮吉凶,他图个什么?看儿子这么急匆匆的样子,一定受其蛊惑非小。而偏偏是在这个紧要时刻,莫非是有什么图谋吗? 施惠想不出,也没工夫想,他只知道,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自己成为皇亲国戚。他借过侍卫,出了云龙门,将比玉拉到一边。比玉以为父亲要听自己详细地说一说刚才术士解卦的情景,便跟随父亲到门阙处。 施惠却没跟比玉说话,只跟等在这里的自己家的一干奴仆小声地耳语了几句。那些人便都冲比玉围过来,走到近前,不由分说,一个人捂住比玉的嘴巴,三五个力壮的将比玉扳倒,直接抬到一辆犊车内。 “把他押回府内,锁起来!” 目送着犊车出宫而去,施惠放心地回到云龙门内,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令公子干什么来?怎么听他说什么‘不可以’?”礼官问。 “说起来惭愧。”施惠不慌不忙地道,“关于纳吉所备礼物一事,在下曾与小儿有过一番争论,在下主张一切按照礼制而来,可小儿却认为礼物太轻,需要依今礼再加五匹帛才行,所以他才喊‘不可以,不可以’的。” 礼官听了哭笑不得:“今礼也好,古礼也好,无可无不可。只是令公子这么一闹,实在是有伤大雅。驸马可不是好做的,一切都要讲究礼法,要是亲迎那天也是这个样子,还了得吗?你回家之后,千万要好好教诲教诲他才行!” 施惠擦了擦额角的汗,低头颔首连连答应着:“诺诺诺,谨遵告诫。” 王衍继续行了纳吉礼,一如纳采、问名一样,吃了皇家赐的御宴,才跟施惠回府去。 施惠回到府中之后,很觉得此事蹊跷,再问问比玉当时的详细情况,比玉却什么也不说。他心内想道:如果那个所谓的术士真的是以游方算卦为生的,必定是一路走,一路算的。既然来到了人口众多、富庶繁华的洛阳城,应该不会着急离开,肯定还在城内。 “派下五十个人,满洛阳城给我找,找到这名术士者有赏。” 府内仆从众多,当下就抽调了五十人,满洛阳城暗访查找这名术士。谁知一连找了几天,都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一个靠算卦为生的术士,基本都是如闲云野鹤一般,走到哪里算哪里,慢悠悠,乐悠悠。为何这个术士却来去匆匆,只半天就不见了踪影?这很令施惠纳闷和疑虑。 他不知道对方是何居心,也不管对方是何居心,总之,自己这边呢,只有一点,就是必须尽快促成尚主才算稳妥。于是便趁热打铁,赶紧着手进行下一环节——纳征。 相比前三礼纳采,问名,纳吉,第四道环节纳征要显得重要一些。这里的“征”就是成的意思,纳征就代表婚事已成,相当于订婚。这是敲定婚礼的关键一步,所需准备的礼物也最多,不能像前三礼那样麻利地连续办下来,太急了不符合礼制。然而施惠不能等,直接将所有礼物一总备办齐,成了纳征礼。. 又经过请期仪式,敲定了婚期,在两个月后的十月十八日。事到如今,施家一口气走完了婚礼的五道环节,只等到了亲迎日迎亲就算万事大吉了。走到这一步,施惠这才稍稍安了点心,专心筹备这场对于本家族意义重大的尚主婚礼。 男婚女嫁。忙碌的不光是男方施家,皇宫之内永安长公主等一干人也在忙碌着。但是皇家子女众多,每年都会纳几个王妃,嫁几个公主。除了皇太子大婚属于国家级的重大典礼之外,其余人的婚嫁,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稀松平常得很,在宫内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虽然算不上什么重大典礼,然而其排面之大、嫁妆之奢还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晋时普遍流行一股奢华斗富之风,不光在士大夫中间,皇家也不例外。就拿皇子的聘礼、皇女的嫁妆来说,单单用绢一项,其数量就比前朝增多了几近一倍,从曹魏的不到两百匹直接提升到如今的三百匹。当然,这些事项后宫中都有专门人掌管着,依规定而行。然而永安长公主没有母亲,甚至没有一个知近的人,芷馨和小默少不得要操些心。尤其是芷馨,永安长公主每事必问,闹得芷馨焦头烂额,好像自己成婚一样。 相比之下,小默则要轻松一些,反正这一套事情她也不懂,白跟着操心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眼下正是中秋时节,她却有一个谋划已久的十分上心的事要做,那就是酿造葡萄酒。 葡萄园的葡萄已经熟了,且收成要比去年好得多。小默约好了舒晏,准备出城去采摘葡萄。舒晏也恰好休沐,欣然前往。他一向喜欢轻装简从,拿起两只竹篮就要出门。 小默嗔他道:“你就打算拿着两只竹篮去吗?” “两只竹篮还不够装吗?”舒晏反问道。 “嗤,你也太低估我们的劳动成果了吧?你以为还是去年呢?快找辆犊车去吧!” 舒晏很久没有到葡萄园中去了,对于葡萄的长势情况并不了解。他将信将疑地驾起一辆犊车,载着小默前往葡萄园。及至推开葡萄园的门,舒晏才小吃一惊:今年的葡萄相比去年要好得多了,细细长长的葡萄藤下挂满了一串串的青红相间的果实,且每一串果实都是那么的紧密饱满。 “去年才两篮不到,今年居然结了这么多!” “不但结的多,口味也比去年好很多呢,你尝尝看。”小默随手摘下一串葡萄来,递到舒晏面前。舒晏看着这一串果实,如镶嵌的一粒粒的宝石一般,晶莹剔透,也不屑去洗,直接揪下来送到嘴里。 “嗯,好吃,好吃。现在回想起来,这么一对比,去年的葡萄是有一些涩味的,今年的则完全没有,除了甜就是爽口。” 小默看着舒晏一口气将整串葡萄吃完,高兴道:“好哇,好哇,这我就放心了。有了好葡萄,就不愁没有好葡萄酒了。” “你就那么自信,能酿出好葡萄酒来?” “当然有自信。我们有这么多葡萄,有那么多的时间,一次不行就两次,保证让你喝到最纯正的葡萄酒。” 舒晏想不到,以小默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做什么事都没什么耐心,可是为了自己随口说说的一件小事居然这么上心,一直认真坚持,真是太难得了。 越是小事上面往往越是容易引发感动。舒晏这一刻的温暖真是无法言表。 自己种的葡萄吃起来除了甜,更别有一番成就感在里面,两个人又各自有说有笑地吃了一串,就开始用剪刀摘起葡萄来。 还没摘几串,小默突然“啊”的叫了一声。原来她看见一只从别的树上游荡过来的毛虫,正趴伏在一片葡萄叶上。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的遭遇让她受老了苦,伤口才刚刚好了没多日,如今又见了它,怎能不惊? 舒晏并不知道小默的遭遇。他摘下那片带有毛虫的叶子,放到地上用脚去蹍了两下,笑怪道:“一只毛虫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是啊。居然被一只毛虫吓到,丢不丢人?想当年自己走南闯北的劲头哪去了?然而她还是心有余悸,一边摘葡萄,一边盯着葡萄叶子,生怕还有潜伏者。 舒晏见状笑道:“你进了宫之后,胆子越来越小了。算啦,算啦。葡萄全由我来剪,你只在剪下的葡萄一串一串地放在地下铺好的一块粗葛布上。 果然是收获了不少,等到最后一串葡萄剪完,舒晏一直扬着的胳膊都犯了酸。他来回甩动着胳膊,嘻嘻地道:“想不到居然结了这么多果实。小默,你真行!” “不是我行,这是我们两个共同合作的结果。”小默也喜道。 “嗯,还真是。细细想来,只要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做过的事,没有不成功的。” “我们两个种植葡萄的丰收,不但收获了很多果实,还有好的寓意呢。” “什么寓意呢?” “寓意多子多孙。” 舒晏“噗嗤”笑了,摇着头道:“我孤身一人,你更是宦官,啧啧啧,这个寓意也太荒唐了吧。” 小默垂眸羞涩一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哪里知道可不可信!”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便将这些葡萄小心地装上犊车,运回城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快备鹿车!” 比玉传出命令,又令人取出一锭金来谢这位诸葛先生。谁知这位诸葛先生却不肯受。比玉也不惯跟别人客套,将他送出府门,鹿车也正好牵了过来,遂揽辔登车直奔皇宫而去。 宫城东门云龙门,施家的尚主纳吉之礼正在举行。 王衍依礼拜诵道:“经加占卜,卜曰吉,王衍敢告。” 礼官亦依礼拜诵毕,接下来,驸马一方需要将所备礼物奉上,纳吉之礼就算完成。王衍从侍者手中接过雁笼,正准备将大雁等礼物亲自奉予礼官,忽听有人疾声大喊道:“且慢——不可以!” 众人都愣了。皇宫之内,是礼法规矩最严格的地方。在平日里,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十分谨慎的,在举行典礼的时候则更是严谨。在为公主行纳吉之礼的时刻,居然有人高声叫喊着“不可以”,这简直不可思议。 施惠也十分惊诧,他随大家的目光一起都侧目向云龙门外望去,却见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 礼官虽然认出比玉就是将要尚主的驸马,可是在纳吉之礼上,驸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且进了云龙门就是禁内,所以比玉被侍卫们挡在门外。 比玉闯不进去,就在门外大喊:“不可以!不可以!” 王衍手里捧着雁,正要向礼官交接,被比玉这一闹搞得一头雾水。 此时施惠早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比玉面前,隔着门厉声责问他道:“你干什么?什么不可以?” “占卜不吉,此婚不合,纳吉之礼应即行终止。” 施惠气得简直要吐血,左拳锤着右掌,若不是在皇宫之内,早就冲比玉打下去了。“你说什么疯话?卦象上明明是吉利,你自己没看见吗?”他强忍着,还不敢高声,唯恐别人听见。 “我刚刚在府门前遇到了一位术士,这位高人给我指点的,说此恒卦虽吉,却不可求姻缘,于婚姻上不可有动。” “什么狗屁高人?懂个什么!这些人惯常故弄玄虚,不过是想骗你的钱罢了!” “我给他钱,他分文未取,骗我什么钱!” “分文未取?”施惠纳闷地寻思着:不为钱财,却主动找上门来为别人卜筮吉凶,他图个什么?看儿子这么急匆匆的样子,一定受其蛊惑非小。而偏偏是在这个紧要时刻,莫非是有什么图谋吗? 施惠想不出,也没工夫想,他只知道,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自己成为皇亲国戚。他借过侍卫,出了云龙门,将比玉拉到一边。比玉以为父亲要听自己详细地说一说刚才术士解卦的情景,便跟随父亲到门阙处。 施惠却没跟比玉说话,只跟等在这里的自己家的一干奴仆小声地耳语了几句。那些人便都冲比玉围过来,走到近前,不由分说,一个人捂住比玉的嘴巴,三五个力壮的将比玉扳倒,直接抬到一辆犊车内。 “把他押回府内,锁起来!” 目送着犊车出宫而去,施惠放心地回到云龙门内,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令公子干什么来?怎么听他说什么‘不可以’?”礼官问。 “说起来惭愧。”施惠不慌不忙地道,“关于纳吉所备礼物一事,在下曾与小儿有过一番争论,在下主张一切按照礼制而来,可小儿却认为礼物太轻,需要依今礼再加五匹帛才行,所以他才喊‘不可以,不可以’的。” 礼官听了哭笑不得:“今礼也好,古礼也好,无可无不可。只是令公子这么一闹,实在是有伤大雅。驸马可不是好做的,一切都要讲究礼法,要是亲迎那天也是这个样子,还了得吗?你回家之后,千万要好好教诲教诲他才行!” 施惠擦了擦额角的汗,低头颔首连连答应着:“诺诺诺,谨遵告诫。” 王衍继续行了纳吉礼,一如纳采、问名一样,吃了皇家赐的御宴,才跟施惠回府去。 施惠回到府中之后,很觉得此事蹊跷,再问问比玉当时的详细情况,比玉却什么也不说。他心内想道:如果那个所谓的术士真的是以游方算卦为生的,必定是一路走,一路算的。既然来到了人口众多、富庶繁华的洛阳城,应该不会着急离开,肯定还在城内。 “派下五十个人,满洛阳城给我找,找到这名术士者有赏。” 府内仆从众多,当下就抽调了五十人,满洛阳城暗访查找这名术士。谁知一连找了几天,都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一个靠算卦为生的术士,基本都是如闲云野鹤一般,走到哪里算哪里,慢悠悠,乐悠悠。为何这个术士却来去匆匆,只半天就不见了踪影?这很令施惠纳闷和疑虑。 他不知道对方是何居心,也不管对方是何居心,总之,自己这边呢,只有一点,就是必须尽快促成尚主才算稳妥。于是便趁热打铁,赶紧着手进行下一环节——纳征。 相比前三礼纳采,问名,纳吉,第四道环节纳征要显得重要一些。这里的“征”就是成的意思,纳征就代表婚事已成,相当于订婚。这是敲定婚礼的关键一步,所需准备的礼物也最多,不能像前三礼那样麻利地连续办下来,太急了不符合礼制。然而施惠不能等,直接将所有礼物一总备办齐,成了纳征礼。. 又经过请期仪式,敲定了婚期,在两个月后的十月十八日。事到如今,施家一口气走完了婚礼的五道环节,只等到了亲迎日迎亲就算万事大吉了。走到这一步,施惠这才稍稍安了点心,专心筹备这场对于本家族意义重大的尚主婚礼。 男婚女嫁。忙碌的不光是男方施家,皇宫之内永安长公主等一干人也在忙碌着。但是皇家子女众多,每年都会纳几个王妃,嫁几个公主。除了皇太子大婚属于国家级的重大典礼之外,其余人的婚嫁,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稀松平常得很,在宫内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虽然算不上什么重大典礼,然而其排面之大、嫁妆之奢还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晋时普遍流行一股奢华斗富之风,不光在士大夫中间,皇家也不例外。就拿皇子的聘礼、皇女的嫁妆来说,单单用绢一项,其数量就比前朝增多了几近一倍,从曹魏的不到两百匹直接提升到如今的三百匹。当然,这些事项后宫中都有专门人掌管着,依规定而行。然而永安长公主没有母亲,甚至没有一个知近的人,芷馨和小默少不得要操些心。尤其是芷馨,永安长公主每事必问,闹得芷馨焦头烂额,好像自己成婚一样。 相比之下,小默则要轻松一些,反正这一套事情她也不懂,白跟着操心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眼下正是中秋时节,她却有一个谋划已久的十分上心的事要做,那就是酿造葡萄酒。 葡萄园的葡萄已经熟了,且收成要比去年好得多。小默约好了舒晏,准备出城去采摘葡萄。舒晏也恰好休沐,欣然前往。他一向喜欢轻装简从,拿起两只竹篮就要出门。 小默嗔他道:“你就打算拿着两只竹篮去吗?” “两只竹篮还不够装吗?”舒晏反问道。 “嗤,你也太低估我们的劳动成果了吧?你以为还是去年呢?快找辆犊车去吧!” 舒晏很久没有到葡萄园中去了,对于葡萄的长势情况并不了解。他将信将疑地驾起一辆犊车,载着小默前往葡萄园。及至推开葡萄园的门,舒晏才小吃一惊:今年的葡萄相比去年要好得多了,细细长长的葡萄藤下挂满了一串串的青红相间的果实,且每一串果实都是那么的紧密饱满。 “去年才两篮不到,今年居然结了这么多!” “不但结的多,口味也比去年好很多呢,你尝尝看。”小默随手摘下一串葡萄来,递到舒晏面前。舒晏看着这一串果实,如镶嵌的一粒粒的宝石一般,晶莹剔透,也不屑去洗,直接揪下来送到嘴里。 “嗯,好吃,好吃。现在回想起来,这么一对比,去年的葡萄是有一些涩味的,今年的则完全没有,除了甜就是爽口。” 小默看着舒晏一口气将整串葡萄吃完,高兴道:“好哇,好哇,这我就放心了。有了好葡萄,就不愁没有好葡萄酒了。” “你就那么自信,能酿出好葡萄酒来?” “当然有自信。我们有这么多葡萄,有那么多的时间,一次不行就两次,保证让你喝到最纯正的葡萄酒。” 舒晏想不到,以小默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做什么事都没什么耐心,可是为了自己随口说说的一件小事居然这么上心,一直认真坚持,真是太难得了。 越是小事上面往往越是容易引发感动。舒晏这一刻的温暖真是无法言表。 自己种的葡萄吃起来除了甜,更别有一番成就感在里面,两个人又各自有说有笑地吃了一串,就开始用剪刀摘起葡萄来。 还没摘几串,小默突然“啊”的叫了一声。原来她看见一只从别的树上游荡过来的毛虫,正趴伏在一片葡萄叶上。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的遭遇让她受老了苦,伤口才刚刚好了没多日,如今又见了它,怎能不惊? 舒晏并不知道小默的遭遇。他摘下那片带有毛虫的叶子,放到地上用脚去蹍了两下,笑怪道:“一只毛虫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是啊。居然被一只毛虫吓到,丢不丢人?想当年自己走南闯北的劲头哪去了?然而她还是心有余悸,一边摘葡萄,一边盯着葡萄叶子,生怕还有潜伏者。 舒晏见状笑道:“你进了宫之后,胆子越来越小了。算啦,算啦。葡萄全由我来剪,你只在剪下的葡萄一串一串地放在地下铺好的一块粗葛布上。 果然是收获了不少,等到最后一串葡萄剪完,舒晏一直扬着的胳膊都犯了酸。他来回甩动着胳膊,嘻嘻地道:“想不到居然结了这么多果实。小默,你真行!” “不是我行,这是我们两个共同合作的结果。”小默也喜道。 “嗯,还真是。细细想来,只要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做过的事,没有不成功的。” “我们两个种植葡萄的丰收,不但收获了很多果实,还有好的寓意呢。” “什么寓意呢?” “寓意多子多孙。” 舒晏“噗嗤”笑了,摇着头道:“我孤身一人,你更是宦官,啧啧啧,这个寓意也太荒唐了吧。” 小默垂眸羞涩一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哪里知道可不可信!”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便将这些葡萄小心地装上犊车,运回城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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