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说故事（1 / 2）

贾夫人寿宴后，张小山依旧忙碌，沈杏出的捆绑销售的主意日渐有效。那些被用手段恐吓走的大客商有些在张小山的亲自游说下又回来了，有些还在观望。张小山知道他得行动了，就像他媳妇说的，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过了些日子，张小山出现在顾府门前。他想起当年他同沈杏一起去省城沈家时的情形，门口排着等着拜见的长队，手持拜帖的家奴焦急的想完成主家的交代。顾府的门前倒是没那么长的队伍，但手持拜帖的管事倒也是不少。

他呢，两手空空的来了。在顾府大门前来回的晃悠，想着进去的法子。以彩云阁的东家身份递个拜帖？不妥不妥！正踌躇着，角门那走出来一位挎着篮子的老妇人。守门的门房瞧了他一眼，没当回事关上了角门。只不过一瞬，那门房又开了门，向他招手。

张小山走了过去，“这位老伯有礼了。”张小山拱手行礼。

“你是什么人，在府门前来回转悠做什么？”

“在下姓张，恒城临德县人士，有事想拜见十三爷。”张小山如实告知。

“噢，可是姓张名小山，带着太太刚入京都的？”门房的管事询问他。

“正是在下，老伯怎知在下？”张小山上前一步。

“是十三爷交代过了，若是瞧见个身量跟他差不多的男子来，询问来人说是叫张小山的，就派人去叫他。我家爷还真神了，居然知道你要来。”门房让开路，请了张小山入府。

张小山听了这话，只骂了一句顾十三你个老狐狸。贾府上那般欲言又止的故作姿态，宴席上又不遗余力的帮他，真是没安好心。

顾府管事请了他去了厅堂入座，“你来的不巧，十三爷不在府内，已经派人去请了，你在此品茗稍候片刻。”

张小山点点头，管事出去了。厅堂内只他和一位伺候的丫鬟，张小山手伸进袖袋内，摸了摸里面的东西。

过了约摸三刻钟，顾十三总算是回来了。“让张老弟久候了，失敬失敬。”顾十三一跨进门就拱手抱歉，让已经等得不耐的张小山又坐了回去。

“十三爷神机妙算，知道张某近日要来？”张小山开门见山。

“我原以为贾府那一闹，张老弟怎么也坐不住了，第二日就会来找我，哪成想我信誓旦旦的在府上等了一天也没等来老弟。是我妄自菲薄了！不知今日张老弟前来是为了何事？”顾十三笑着端起茶杯。

“既然顾兄知道我要来，那顾兄应该也猜到了我为何事而来。”张小山对这些大宅门老爷们的套路太知道了，打太极那就打呗，反正他也不急。

顾十三吹了吹茶水面上的茶沫，见张小山一脸沉静的端坐着，他转了下明眸。“这样吧，我给你说个故事。不过咱们得说好了，听了不许往外头传，故事只限在这个屋里。”

“哟，看来是个秘密！”张小山见他松口了，“请顾兄说吧，出了这个屋子我什么也记不得，什么也没听见。不过，若是我媳妇问我是不会瞒着的。”

顾十三笑了起来，“你说给她听也是一样，就你惧内那样，哎！”张小山直接忽视他这句。

“曾经有位少年生在富贵之家，与母亲和兄弟过着不争不抢的日子。只有一天家道突变，他母亲不得不带着他们逃亡。在危在旦夕之间，他的母亲选择了守护他的兄长，而将他丢给家中老奴。”

“后来他跟着家中老奴一路逃亡，途中还遭人暗算毁了双腿。那段日子，算是他最为消沉黯淡无光的日子。”

“有一回在躲藏的宅子里遇上一位少女，那少女迷了路，见了他只顾着问路。他说头回有女子见到他那样的俊脸没被迷住。”顾十三笑了起来，“那位少年长成公子后俊朗不凡，那女子对他没动心，没娇羞，他还有些不习惯。”

“故事扯远了，后来他瞧这女子挺有性子，就给她出了个难题，若是她能使他不用他人之力可以独自游行天下，他将给予丰厚答谢。那时他的双腿已残，每日需要他人协助才能活动，他沮丧，懊恼，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但事实已然如此，他无可奈何！”

“没想到少女居然做出来一样东西，她叫它‘轮椅’。公子坐上了轮椅，利用手上的操控把手，可以轻易的让轮椅前进和后退。虽然他的腿疾还在，但他终于不用人时时刻刻的照顾着他了。”

“他也可以摆脱床榻，可以独自出去看看。虽然依旧无法行走到更远的地方，但给了他新的希望。他想纵使母亲抛弃了她，纵使他的腿坏了，他不会继续消沉下去，总有一天他不止是可以不依赖人行走，总有一天他会再站起来的。”

顾十三说到这沉默了，谁的人生都不会一帆风顺。就像十多年前他被人追杀一样，九死一生的是人生，平平淡淡的也是人生。只生在勋贵世家，生在王侯将相之家哪能那么容易做个平常人。

“之后呢？”张小山见他沉浸在往事中，提醒着他。

顾十三放下茶杯，望着张小山露出一个不明的微笑。“之后他赠了一样东西给那位少女，既是为了抛下过去，也是十分的赏识那位少女。”

“那个东西他戴在身上许多年，是他的母亲小时候送给他的，他尤为珍重。只因他当时以为母亲的偏心，将它送给了那位少女，后来知道真相后却有些悔当初的冲动。”

“真相？”张小山疑惑的问他。

“那是几年后了，再遇到他的兄长，才发现他的母亲当时只是为了保护他，才让他跟着老奴走。由着他的母亲和兄长引开追踪他们的人，给他一条活路。后来母亲为了救下兄长，也去了。那时兄弟二人再见面，痛哭流涕之时他怎能不悔啊！”

“所以呢？他想讨回当初赠送少女的东西？”张小山心里差不多知道顾十三的故事主人翁是谁了。至于他们要的东西他今儿个其实带来了，就在他的袖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