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法杖与秋风（1 / 2）

从“鹰隼”办公室出来，已经临近子夜了。出了缇德学院的门，与萨留希内城东区的热闹相比，此时西区显得寂静的很，鲜有车马来往，只有城防卫队在街上巡逻了。如艾尔这些“二世祖”，城防卫队大多都是认识，自然也不会有人上来自找没趣。

艾尔打了个哈欠，顺着西区的约克街拐了几个弯就回到伯爵府了，门口的侍卫见到艾尔这个点回来倒是见怪不怪了。

伯爵大人对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管教的很少，艾尔的母亲又过世的早，艾尔的童年就是和莱梧、凯巴、宸朱这些勋爵子弟混在一起。好在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都只是贪财好色而已。艾尔长大以后，伯爵对这个喜欢泡在东区各种公馆里的独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身子虚了些好像也没什么大的问题。毕竟伯爵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艾尔回了自己房间，一晚上脑袋被“鹰隼”灌得满满的，昏沉的很，梳洗了下就倒头睡下了。

第二日上午没课，艾尔睡到晌午才起身，睡的太足脑袋还是昏沉的很。他开始琢磨怎么和父亲开口，才月中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被他在“洵公馆”潇洒完了，这个法杖又不得不买，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知道自家这老爷子很少出门的，就一边盘算着一边往书房走去。

斐烈伯爵正坐在宽大奢华的书桌前翻阅着一本雅菲帝国的疆域图册，见到艾尔进来抬头瞧了他一眼，又埋下头去。

“父亲，前几日费提墨教授同我讲，要我参加这届的枕剑会。”艾尔正经说着。

“嗯，好事情。好好准备，别给教授他丢人。”斐烈伯爵说着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艾尔，好像毫不意外的样子。

艾尔心想着平日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父亲是看在眼里的，他心下纳闷，“为什么看着他的表情好像参加枕剑会这事是在意料之中？”

“但是。。。父亲，我得。。。我得买根趁手的法杖”艾尔开始进入正题。

“嗯？你不是月初才领了三百卢尼吗？”伯爵蹙着眉问起来。

“是的，但是，额。。。”艾尔低着头支支吾吾道。

“给你的钱又用完了？”伯爵的嗓门大了起来。

艾尔用低到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嗯”了一声。

“混账。”伯爵把书反过来一把拍在桌子上，“你知道三百卢尼可以在城外买几间农舍了吗？你不好好在学院念书，心思都放在哪里了？啊？”

每次被伯爵这么骂，艾尔对卢尼的换算概念就是可以换萨留希城外的几间农舍。

“现在还是我当家呢，要是换你当家了还得了？我们城外的那些田产够你用吗？啊？”伯爵劈头盖脸的骂道。

艾尔面红耳赤低着头，一脸的惭愧，这种表演已经炉火纯青了。

“父亲，这也没办法，我也不想去啊，教授提的我的名字，总不好拒绝吧？”艾尔低声道。

“我跟你说这事了吗？我骂你是因为什么，你想不明白吗？”伯爵接着骂道，“你这个样子，我得去富兹省挖金子才能养活你了吧？啊？”

艾尔把头垂的更低了。

斐烈伯爵骂了一会，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认错态度良好的儿子，心里的气也渐渐消了。

“费教授看人一贯是挺准的，你别教人家寒了心。”伯爵口气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再去账房取两百卢尼，总够你买根法杖了吧？”

“够了，够了。”艾尔赔笑点头道。

伯爵头也不抬头地招了招手，不再看艾尔，坐下来接着开始研究图册。

艾尔面带惭愧，健步如飞的从书房退了出来。

从账房支了钱后，艾尔便挎着羊皮包，迈着轻快的步子出门去学院上课了，与往常不同的是他把从费提墨那拿的的首饰全戴上了。

一个下午都没有和武道院的学生们一同上的课，也没“鹰隼”的课，让艾尔既没人聊天调侃，也没人逼着他聚精会神的听课，整个下午的魔法药剂课艾尔都是神情怏怏欠着兴趣。

好容易撑到傍晚放了学，他背起挎包就去武技院门口堵那几个狐朋狗友。

宸朱、莱梧、凯巴三个上了一天课下来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都是双手背在脑后头懒散地往院外走。但是一见到见到守在门口的艾尔，都不禁坏笑起来。

“怎么说，老弟？”宸朱笑着道，“今晚洵公馆走一遭？”

“可以啊，身体现在这么健壮了吗？”莱梧笑着上下打量起艾尔。

“去个屁，想去也是囊中羞涩。”艾尔笑骂道。

“你别说了，谁不是呢。”莱梧咧着嘴笑起来，“我本来想说要兄弟们作陪可以，但是钱得你来。”

“你们两个公爵家的，一个侯爵家的，好意思和我哭穷吗？”艾尔没好气道。

“家中兄弟多呀。。。”莱梧面色凄凄。

“那怎么说，今晚到底去哪？”凯巴问道。

“我今晚要去一趟陆筝装备行，你们谁陪我去一趟？哎，为了那个枕剑会，老费昨晚给我补了一晚上的装备知识课。”艾尔叹口气道。

“别说了，就你和莱梧两个能去枕剑会，我和凯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宸朱面露不快，眯着眼望向莱梧“对了，莱梧，你是不是给铁钥那个老头子塞钱了，不然他为什么会推荐你去的？还是你家老爷子施压的？”

“你家老爷子也是公爵，你让他去试试？”莱梧没好气道，“缇德这个学院，能当上教授的会看上钱财？还是会理你是什么家世？”

宸朱一想也是，能在缇德这种学院当上教授，除了普通的薪水，国家的财政部还有额外的补助，收入可以说是丰厚的很了。而且当上教授的多半是殿前武士或者大魔导师级别的，在国王陛下心里分量一点也不比世袭爵位的贵族低，所以无论在哪所高等院校，但凡到了教授级别都很受学生们的敬重。

“陆筝？是不是内城东区海街那家？”凯巴看了一眼艾尔。

“是啊。哇，你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海街那里有这么一家装备行啊。”艾尔惊讶道。

“你怎么会知道？你连公馆都要我们领着你去的呀，哈哈。”凯巴嘲笑道。宸朱和莱梧闻言也嘲笑起艾尔来。

“说起海街，我记得那里有一间叫“紫荆阁”的酒馆，那里倒是颇有情调，还有上好的札姆威士忌。”莱梧从脑海里翻出那家店，接着又道“虽然比不上约芬的红酒，但是那粗糙爽烈的口感，哇，真的没的说。哎，宸朱我记得我和你一起去过的呀？”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是哦，那家店的威士忌真的一绝。”宸朱也想起来了，他扭过头对凯巴笑着道“这么的吧，你陪艾尔一起去那家装备行，买好了再到那家酒吧找我们。”

“可以，可以。”莱梧笑着道。

“为什么是我啊？”凯巴对着宸朱怒道，“为什么你们先去喝酒啊？”

“什么意思啊，陪我买些装备你这么不乐意吗？”艾尔骂道。

“没办法，你先说你认识路啊。”宸朱笑着扯皮道。

“放屁，我又没说我认识。”凯巴愤愤不平。

“不是，你陪我买件装备要死吗？”艾尔接着骂道。

“对啊，这么多年兄弟，你陪他买几件装备会死吗？”宸朱也是责怪道。

凯巴不知怎么反驳了，莱梧在一旁偷笑。

“不是，你刚不是说没钱了吗，还买屁个装备？”凯巴没好气的瞪着艾尔。

“别说了，今早又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你懂的，又是城外几间农舍的事。”艾尔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