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我与娘娘是旧相识(1 / 2)
是以,这么一趟见面便如此约定下来。
周时意忙前忙后,此时觉得事情终于安定下来,心中竟然有几分不踏实的感觉,平静下来之后又感慨,从前想见他,随时可见随时可说,而如今,分明算是在一张族谱上所记的亲人,却已不能随意相见。
人事变迁,总是无常。
周时意没敢再深想。
*
他们二人只等着那一日到来,而宫中有人的帮助,那一位遥遥相思许久的新晋宠妃娘娘,终于见到了她想见的人。
准确来说,是有人相助,那一位她想了许久的人,终于送到了她的跟前。
这位宠妃娘娘望眼欲穿的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他过来,少年人被人一下子推进了殿中,趔趄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而当他抬起头来看她的时候,那副昔日熟悉的面孔上,只有于深深的憎恨与厌恶:“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模样清俊的少年人脸上有几分狼狈,不知是不是被强行拖拽的过程之中受了什么伤。
他的发髻有些散乱,身上的衣裳也有些凌乱,最显眼的是他雪白的面颊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刮蹭着了。
这宠妃娘娘顾不上他话语之中的讥诮嘲讽,甚至是一下子从原位上站了起来,步下了台阶,走到他的面前,顾不得护住她那已经有些显怀的小腹,急匆匆地吩咐周围的人:“快去拿药,怎么这么粗暴!”
那少年人听她这样说,简直是觉得可笑至极,几个宫人带着擦伤的药物过来想要靠近他,便被他呲着嘴推开了。
他根本不打算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多待一会儿,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那门早已经被人从外头锁上了,如今被人关在这金殿之中,简直插翅难逃。
那宠妃娘娘还急匆匆的往他的身后追来,试探着说道:“你我也算是旧时,今日请你与我小聚,何必这样抗拒?”
“……”少年人并不理她,还在固执的捶打着那已经被人锁上的门。
宠妃娘娘示意宫人将手里的药膏交到她的手中,然后她端着那药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他,一边说道:“你就是要走,也且先同我喝两口茶,更何况你这面上伤着了,总要上药,若不上药,总会留疤。”
不知这话是不是触动了他心中哪根心弦,少年人一下子转了过来,满目的屈辱与愤怒:“留疤?若是面上留疤,就能此生再不见你,我宁愿不要这张面孔,也不愿再与你这人相见!”
这话如同雷击一般,叫宠妃娘娘站住在地。
而那少年人见她那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是冷笑:“明宜筱,你我二人也算是旧识?你当真如今是很会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既然我二人不过只是寻常旧识,你又这样着急的要见我,是为了什么?”
娘娘的面色在这句话下变了又变。
她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倒是殿中伺候的几个心腹都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我不是……我不是明家女。”
半晌,娘娘也不过只能说出一句这样底气不足的话。
这话好似是个天大的笑话,使得少年人大笑起来,几乎是捂着自己的胸腹,越笑越直不起腰来,笑得脸上都滚落下两行热泪:“你不是明家女,那你是柳家女?我什么时候与柳家女相会?又如何敢于我说,你我当年是旧时?”
明宜筱,这位宠妃娘娘颤颤巍巍的不知该如何反驳。
若是旁人,她也许还能口齿伶俐地驳斥一二,可是到了这一位,她心中最难言之痛,她再是伶牙俐齿,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手中还捧着那一盒止血的药膏,没说什么,半晌只是将那药膏往前递了递:“……是与不是,原也没有什么分别。你将这药膏拿去,往脸上擦一擦吧。”
“臣不过一介卑贱之人,不需要娘娘的怜悯。是与不是,自然有分别,
是,便是我那消失已久的心上人,有负于我,负心可耻;
是,那不过只是娘娘赐物,臣不过卑贱之人,不敢受之。”
少年人袖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都将自己的掌心压出了道道血痕。
恨意如同疯了的蔓草一样,在他的心中生长。
明宜筱无话可说,她问心有愧,自然一个字都不敢开口。
而看着明宜宓那模样,少年人只觉得熟悉又可笑,年年天山月,世事皆如此,所有的情爱誓言,不过转瞬成灰,他这么多年,也不过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娘娘既然与臣不是旧相识,那又何必将臣留在这里,请放臣离去,臣自有自己的事要做。”
少年人已与她无话可说。
这终于使得明宜筱忍不住开了口:“不,你不能走。”
这话使得少年人的音调一下子拔高起来:“那娘娘究竟是何意?臣下不过一介卑贱侍卫,有何吸引娘娘之处?陛下对娘娘情深似海,娘娘已得全六宫之宠爱,权势财富唾手可得,又有何不满足的?”
“我……”
在他的面前,这位昔日最洋洋得意于自己日渐水涨船高的身份的宠妃娘娘,如今也不敢再把她那张口不离的“本宫”挂在嘴边。
她收紧了手心的东西,就听到那少年人冷笑一声:“娘娘高贵,臣下卑微,就不与娘娘说话了,免得污了娘娘尊贵的凤耳。柳氏娘娘与臣下连一面之缘都没有,今日更不该在此惹瓜田李下。若是娘娘非要相逼,”
他的语句一顿,突然将手放在腰间。
原来,他的腰间还带着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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