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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国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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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章三十二年十一月十三日,皇帝怀抱着怒火、不甘、仇恨、遗憾,种种不满,驾崩于文政殿,太子命翰林院计祥为先帝起草遗诏,拟定嗣君即位、州官举丧、尊皇太后等事。

十一月二十日,宽州举丧,易服不食,邬府中未发麻衣,只让仆众换上素净衣物,厨房里不起烟火,备了许多冷食。

子时,满地雪光,知府衙门门户紧闭,寂静无声,内衙门忽然被敲响,门子迷迷糊糊起身,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开门闩,门刚开一条缝隙,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门子毫无防备,被夹在门扇和墙壁之间,征愣片刻,骤然回神,赶紧推动门扇,从夹缝中钻出,再往外一看,眼中不见人影,只有一片白雪茫茫。

他回头看去,就见两道熟悉的人影消失在夹道上。

“莫将军?”

他迟疑着是否要上前禀告时,莫聆风和殷南已经进入内宅,叩响垂花门。

自今年入冬后,邬父身体差了许多,时常病痛,邬瑾住在后宅东厢,夜里警醒着神,听到父亲痛呼声,便起床去给邬父上药揉捏,抱邬父去解手。

邬母住在正房,睡的轻,听到叩门声立刻惊醒,翻身坐起,趿拉着鞋起身,披衣出门。

她迈过门槛,走下石阶,就见开门的仆妇扭身过来,似是要往邬瑾处去,见邬母前来,仆妇松一口气,正要开口,邬母已经走到门边,看向莫聆风。

“是。”仆妇转身出门。

邬瑾起身关门,再给莫聆风舀一碗羊肉,莫聆风拿筷子吃了半碗,心里那股莫大的喜悦渐渐回落,酒气也散去不少。

莫聆风点头,抬手从脑后解下卧兔儿,递给邬瑾,邬瑾接在手里,去净架旁边拿来竹熏笼,放在炭盆上,把卧兔儿放上去烘。

邬瑾仿佛生出来就老成持重,肩膀从稚嫩长到宽州,从挑着饼到如今担着一州之责,从未有过轻松的时候。

邬母嗅到一股浓浓酒气,再看莫聆风面颊潮红,两眼湿润,想必她是饮酒而来。

她很少见到邬瑾这个模样。

在国丧期这般装扮,又深夜饮酒前来,实在不妥,邬瑾是州官,倘若旁人风言风语,于名声有害。

外间靠墙角处一方净架,上有铜盆,帕子扯的笔直,折放在横杆上,旁边摆着竹熏笼,中间一套方桌,桌上托盘扣着一套茶盏,一盏油灯,桌下放着铜火盆,火箸倚着桌脚,一篓炭放在椅子旁。

她许久不曾见莫聆风。

仆妇送上来热茶,邬瑾放下火箸,起身接过茶壶:“我来倒,你去厨房,弄点吃的来。”

邬瑾琢磨她腰间刀伤——看坐姿,腰伤恢复的很好,陈旧箭伤也没有发作的迹象,只是喝多了。

炭火“毕剥”一声,溅起火星,蹿起火苗,在寒风下烘出洋洋暖意。

东厢房的门“嘎吱”一声打开,打断邬母言语,邬瑾穿戴整齐,大步流星走到垂花门前,见邬母趿拉着鞋,冻的手指僵直,连忙道:“阿娘,如今国丧,朝局有变,莫将军深夜前来必是要事,天冷,您去睡吧,不必担心。”

“卧兔儿解了,湿的难受,我给你烘干。”

天寒地冻,她这汗意是酒逼发出来的。

仆妇不敢抬头,扶着邬母走回正房去,邬母扭头看一眼邬瑾,就见邬瑾神情是难得一见的舒展,姿态从容,连肩膀都不再紧绷,心头不由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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