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第五十二章 姜导的日常（1 / 2）

九月末, 姜南柯已经在朴赞郁的片场待了大半个月，必须要说，朴导是个非常靠谱的老师, 比她花重金找的教授还靠谱。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朴导秉持着有白工不用纯属浪费的潇洒，使唤起姜南柯来那是无敌自然。

其实最开始, 朴赞郁对号称来他剧组学习的姜南柯还是很客套的，只以为她是过来玩两天, 没太在意她想怎么玩, 不干扰拍摄就行。在剧组晃悠了两天的姜南柯本想着这次可能也学不到东西的时候，偶然听到负责带她‘玩耍’的执行导演抱怨，说保护费都交三波了，那帮混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完烦死了。

所谓的‘保护费’就是字面的意思, 拍摄如果在某个帮派的地盘上, 他们是会跟剧组收保护费的。类似小摊小贩在人家地盘摆摊做生意也要上交保护费的性质一样, 拍电影也是‘做生意’啊，到了人家地盘就得交保护费。

这不是‘社团’欺负朴赞郁的剧组，而是老规矩了, 哪个剧组都得给。这年头, 世道混乱，这条规矩在东亚国家基本都一样，中日韩都一样，去到泰国都是如此，本身没什么好说的。

但剧组这次拍摄的外景地有点特别，这条街道的归属权很微妙，三家在抢地盘，暂时谁都没打过谁，即属于三不管地带, 也属于三家都觉得是自己的地盘。所以执行导演交了一次保护费之后，第二家又来要，给了，还有第三家。

保护费要给的钱不多，剧组也只要在这个街道拍五天而已，属于剧组‘合理支出’，这种小事都不需要执行导演告诉总导演的。可这陆陆续续给出去了三笔钱，执行导演就很蛋疼，这帮混混是不是以为他们好欺负？关键是以后该不会还出来第四波吧？那就得告诉总导演了。

这世道在电影圈混的，举凡能混出头的‘大导’身后都有所谓的靠山，大靠山是不怂这种小混混的。不过是懒得折腾，如果姜帝圭知道了这事儿其实也不难解决，只是执行导演不想让老大觉得他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姜南柯听说了这事儿后，找到负责这条街道辖区的派出所，随后给亲爹打电话，从亲爹那绕了一圈再带着执行导演去见所长，互相客套一下喝杯茶，随后给剧组找来两个‘保镖’。就是两个巡逻的片警会经常来剧组这边绕，也不算得罪混混只是给点震慑，让他们不要贪得无厌。

纯粹是顺手就帮忙解决了这件事的姜南柯，自己都没在意。执行导演却想着，这不大不小也是个人情啊，姜南柯的人情不是送给他的，他就去跟老大汇报了。事情没解决去跟上司诉苦，和事情解决了去汇报上司，这是不一样的概念。

听说此事后的朴赞郁找来姜南柯，询问她是真的想学怎么协调团队当导演？姜南柯就很囧，合着你之前当我来玩的？

“真想学应该是从项目搭建之初就跟着我，这才叫学习的态度，我这边都快杀青了，你才过来，我以为你是好奇来玩的有什么问题？”朴赞郁说完拜拜手，示意这事儿不重要，关键是，“你要是真想学，那我可就真的使唤你了，你学习的过程就是你交学费的过程，没问题吧？”

乐呵呵点头的姜南柯表示，“没问题~”

这次之后，姜南柯就从剧组‘吉祥物’变成了剧组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朴赞郁把她丢给了主要负责现场调度和后勤的副导演，上司对下属说，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先找姜南柯，这姑娘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副导演也是秒懂，每每拜托姜南柯帮忙时态度都是无限好，但事情多多少少都有点麻烦。

什么摄像组和道具组的人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啦，亦或者因为剧情的原因，某些消息灵通的宗教组织觉得剧组侮辱‘圣母’来捣乱啊。总之都是一些管吧事不大，不管又可能引发危机的小麻烦。负责处理这些小麻烦的姜南柯就跟个救火队长一样，成天到处跑，忙得要死。

也算围观过很多不同剧组的姜南柯，以前虽说也知道剧组里狗屁倒灶的事很多，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工作，不可能一派和谐的。可她是真没想到，剧组天天都有人搞事，就没有安生的时候。这事儿给她最直观的教训就是，以后她的项目立项，一定要找个靠谱的执行导演，能省不少事呢！

不过忙碌的姜南柯着实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如何在两个团队中间门和稀泥，又如何在无法平稳的说服双方各退一步时，就当个暴君，不论谁对谁错，争执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就为了平息纠纷让大家专注拍摄。

这段学习时间门让姜南柯深刻的了解到，为什么平时脾气都还不错的导演们，一旦进了片场，胸中怒火那是直线上涨，人人都是暴君。这还真就是职业特性，高压派的导演是最轻松的，让底下人拍，就不敢随意惹事。

片场和普通职场虽然相似，但不是一回事。在片场拍摄只有一段时间门，那段时间门还得赶工，此时比起团队和谐，作为领导的总导演，更需要追求的是团队上下都得听话。众多小团队能和谐相处最好，不能就得全员老实点，别给老子找麻烦，耽误拍摄，你们全都等着死。

在姜南柯都能卷起拍摄行程表，用那个当武器，大力敲在一个不小心差点让摄像机砸在地上的小摄像时，朴赞郁乐呵呵的告诉她，你算是半出师了，就是要凶一点才行。

凶巴巴的姜PD正觉得学习渐入佳境时，学校开学了，她先回去学校报道，本想着能两边兼顾，开学半个月后，她被教授指派负责今年校庆。这一下，她就没办法回剧组了，也没必要再跟剧组请假，她这边忙完朴赞郁那边都要杀青了。

唉声叹气回去准备校庆的姜南柯，变成了一个隐性的暴君，没人招惹她还好，但凡底下的学弟学妹们犯弱智的错误，她都会直接开喷。弄得不少初次参与校庆筹备的学弟学妹们，都有点怕她。

姜南柯倒是没感觉到别人怕她，不过她也没在意这件事。在校庆的筹备过程中，她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总导演啊，头顶上司（教授）又不管事，什么都是她安排，她很忙，没工夫管那些。

今年校庆的排练现场也有艺人迟到，还是李哮利，她迟到了半个多小时，现场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个，姜南柯大发火。匆匆带着艺人赶来的经纪人都快给导演跪下了，姜南柯都只有一句话，不想来别来，今年没你们，滚。

这一年李哮利的人气依旧是如日中天的超一线爱豆，在她红透半边天的情况下，首尔大校庆邀请她来参加很正常。能接到首尔大的邀请对李哮利的团队来说也是好事，公司都提前对媒体宣传了，展现自家艺人红火的程度。

正是因为宣传都放出去了，如果李哮利没有登台，那后续的问题会很麻烦，必然有记者探究为什么她没登台。如果被报道是李哮利不敬业乃至于耍大牌，排练迟到才被替换，那李哮利一定会被群嘲。

经纪人好话说尽不管用后，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居然玩威胁，说什么他们也可以对外放风，是姜南柯公报私仇，不把校庆舞台当回事，才故意替换李哮利，到时候倒霉的未尝是他们。

嚣张的经纪人给姜南柯逗笑了，不是怒极反笑的笑，就是单纯的被弱智逗笑了。她扫了眼双眼冒火硬憋着没开腔的李哮利，转向他的经纪人，轻飘飘的开口。

“我其实一直都不太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媒体喜欢拿我跟你们家艺人放在一起做对比。你们公司是不是通稿发多了，蹭热度蹭，谎话说了一万遍把自己都骗了，就真的以为，她能跟我比？”

“不谈什么奖项、人气这些虚幻的东西，就说演唱会，真正称得上国民歌手的人谁没举办过演唱会。”姜南柯现在一点火都没有，跟脑残生气拉低她的档次，“她好歹也红了两年，你们公司够胆子给她办演唱会吗？一个个唱都没开过的艺人，你们好意思把她吹上天？”

姜南柯头一扭，“都站着干嘛，安保呢，把人弄走！”

一直没说话的李哮利突然开口，“姜南柯你别太过分！”

“我还就过分了。”姜南柯直直的盯着她，“你跟我说TM什么行程耽误，路上堵车，那关我什么事？难道在演出现场你说堵车就能迟到？全场观众都得等着你？大家都得理解你？你TM算什么。身上的酒味还没散呢，宿醉来我的场子排练？我给你脸的是吧？”手冲着围观群众一比划，“人都在，别说我欺负你，你问问大家，谁看不出你是宿醉！”

反射性看向人群的李哮利，看到的面庞，有奚落，有嘲笑，还有闪躲，就是没人为她遭受的‘欺负’而愤怒。

李哮利极端愤怒，两步冲上前胳膊都扬起来了，姜南柯动都没动。发疯的女艺人已然被好歹理智还在的经纪人拦腰抱起，站在学姐身后的学弟已然冲上去，一个冲上去了后面就跟着一群，这里是姜南柯的场子，她根本不需要动。

随后安保赶到，‘捣乱’的人就彻底被清走。现场在大戏开演时，全是吃瓜群众，大戏结束也不敢吱声，都假装在忙，忙的不敢去跟总导演搭话。

姐妹敢。金泰熙一脸兴奋的冲去找姜南柯，她之前在后台没赶上‘大戏’的现场，听说后飞速找来，要吃第一手瓜。姜南柯被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哭笑不得，你有必要吗？

“哇~你是不知道，李哮利真的....”金泰熙思索着要找个什么形容词，“嚣张？她特别嚣张。”

姜南柯听不懂，“李哮利还能到你面前嚣张？”脑子有问题吧。

“不是跟我，是跟摄制组。”

金泰熙说她们之前合作过一个情景剧，对方在片场先是迟到，跟今天一样也是很明显的宿醉进场，就这也不安生，在片场一会儿就找个事，还堂而皇之的跟导演抱怨说什么动作设计太复杂，给她都看傻眼，这什么神奇人物？

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的姜南柯听了也只是笑，“给你们拍情景剧的应该是个综艺导演？”

“导演就是导演。”演员表示，哪怕是综艺导演，掌镜的也是导演。

现场的姜导展颜笑开，“你是对的。”

也跟着笑出声的金泰熙心思还在吃瓜上，“我听他们说，你怼到李哮利脸上了，说她没资格跟你比，都是媒体抬轿子？”

坦然点头的姜南柯反问她，“难道不是？”

微愣一瞬的金泰熙想了想，还真是哎。

哪怕媒体把李哮利的人气吹上天，这位跟姜南柯也是没法比的，且不说双方都不在一个赛道，就算在一个赛道做对比。按照未来的说法，李哮利跟姜南柯对冲，那也是登月碰瓷。

两边作为歌手的实战成绩差距是非常大的，以前她们都混女团的时候，也是SESJ稳稳压对手一头，她们出道了几年，销量排行榜她们就占据了几年，甩所谓的对手至少一个零的差距，巨大。

彼时市场上就这两个女团最红，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就经常把两个团放在一起对比，挑起粉丝战争。后续姜南柯跟李哮利各自单飞，都是高人气，媒体再度把双方放在一起对比，比的也只是虚幻的人气，那些小报刊是不会专门列数据的，数据列出来，双方就没法比了。

李哮利看着人气非常高，说红透半边天都没问题。但姜南柯连个人亚洲巡回演唱会都举办过，李哮利却连个唱都没开过。这其中有没有公司怕投资在演唱会上的钱赚不回来进而不给她开演唱会原因，无法得知，但她人气高的非常虚，是事实。

跟李哮利相比，姜南柯的人气就实在的多，她有作品，不止有音乐的作品还有电影的作品，那些作品才是她的根基。

李哮利就是一张专辑打天下，某种程度上她其实也是在上升期，所有人气会水涨船高。但她自去年推出个人专辑爆红后到如今，就是在各大综艺里混，看起来国民度是很高，但也就是国民度高，受快消品的品牌方欢迎，仅此而已。

说句不好听的，李哮利最红的时候，也只是能跟姜南柯还在团内的人气做对比。一旦对冲姜南柯电影上映那段时间门，整个市场根本没有人关心李哮利，全世界只有一个声音，姜南柯。

时过境迁，姜南柯已然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会跟另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做意气之争。她并不在意外界怎么报道，给她罗列多少竞争对手，媒体为了炒新闻什么敢报，还有小报挑拨她和金泰熙都是首尔大出身，谁才能真正代表首尔大呢。要是什么都在乎，她能被烦死。

可是李哮利在她的地盘搞事就绝对不行，真NM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这里是首尔大，想TM什么呢！

出了首尔大的李哮利咽不下这口气，去年姜南柯帮过她，她本来都想着她们即便当不成朋友也不会是敌人，她还曾经想过如果姜南柯愿意，他们也是可以碰杯酒一笑泯恩仇。

可今天这一出，姜南柯太过分了，负责个狗屁校庆而已，嚣张个屁啊！还什么我没资格跟你比，你TM还没资格跟我比呢！

同一辆车上，艺人的火气越来越大，经纪人却已经冷静了，还很是懊恼，早知道之前还不如给姜南柯跪下，现在闹得没办法收场。他们肯定不能缺席首尔大校庆的舞台，就算真的无法登台了，也得妥善找个理由告知媒体属于不可抗力，比如李哮利生病了。

“我为什么要装病？！”

“那你要去给姜南柯下跪吗？”

沉默一瞬的李哮利飚了一串脏话后，扭头越过拼命想找补的经纪人在自己的粉丝聚集的BBS里，以旁观者的口吻，叙述她被姜南柯欺负了。倒也没有编瞎话，只是隐藏了一些小问题，帖子里说她因为前一个广告拍摄的行程拖延再加上堵车迟到了半小时，结果姜南柯就得理不饶人，公报私仇，把她从首尔大校庆舞台的排练现场赶出去了，还放言不会给她登台。

帖子一发出就被推上热门，在这个BBS板块中的热门，有人信，有人不信。因为经纪公司那边已经对媒体放风，艺人因过于忙碌的行程病倒，可能无法参加首尔大校庆，媒体都报了。

媒体报道出街的时候姜南柯根本没管，人家自己找了遮羞布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至于姜导发动一言堂技能把李哮利踢出表演名单，从上到下都没人说什么，也就是教授问了一句，你准备找谁都做替补。姜南柯把目前人气也很高，只是牌面还没那么大的‘东方神起’找过来做替补了。

“我还以为你会自己上。”教授笑道，“你的舞台肯定更精彩。”

姜南柯拒绝，“我当天那么忙，哪有空登台。”

‘东方神起’其实也没空登台，他们行程排的密密麻麻，睡觉的时间门都没有，哪还能再插一个行程进来。但那是首尔大啊，姜南柯的电话直接打给李绣满，社长点头，再没时间门的男团也得挤出时间门来，那可是首尔大！

跑来首尔大排练的男孩子们，别说什么迟到了，他们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连妆造都是做好的，非常认真的对待这一场排练。至于曾经的同公司宇宙级大前辈兼导演，小朋友们的态度就更是恭敬了。

姜南柯此时倒是需要劝他们别那么紧张，放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