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诗会(二)(1 / 2)
“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画舫,不如就移步到船上去。”
纪千林伸手为赵卿卿她们开路,船夫已经在画舫上等候多时了。
今日来的都是些未出阁的姑娘和未娶亲的公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诗会也只是寻觅良缘的跳板,来的人自然不少,若是不用画舫,只怕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众人纷纷应声,说说笑笑的往画舫上走去。
到了画舫上,赵卿卿才发现江渊和长宁也在上面,他们二人正坐在一旁说话,长宁正双眼亮晶晶的盯着江渊看,江渊无奈的敲了敲她的头顶:
“公主,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长宁撇撇嘴:“本公主自己的夫君,还不允许本公主看了?”
众人见到这一幕纷纷感叹长宁公主与小侯爷感情真好,不愧是青梅竹马。
纪千林虽看不见,但听声音也知是长宁与江渊在此,拱手道:“公主,小侯爷。”
长宁微微颔首,也不拘于礼数,南稷也曾在她面前提起过纪千林此人,只言若不是他有盲症,定要请他入朝堂,何况他在学子中的威望极好,隐隐有当年赵太傅之势,长宁又不是蠢货,自然要给他几分薄面。
“纪公子是诗会的东道主,无需多礼,本公主与小侯爷也是来玩玩,若是扫了大家兴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众人就纷纷散开,各自对诗去了。
赵卿卿自然与张惠如和李鸢鸢一桌,这苏昱竟也厚着脸皮在这桌坐下了,本是女子的闺房私话,眼下也不便说了。
纪千林觉出了赵卿卿的窘迫,便坐到了赵卿卿与苏昱之间,笑道:“鸢姑娘才女之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倒想与鸢姑娘对上几句,不知鸢姑娘可否赏脸?”
这话说的巧妙,李鸢鸢已经是下了圣旨的准太子妃,又确实才名在外,若是纪千林向旁人讨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李鸢鸢有些惊讶的抬头往纪千林的方向看去,她本就仰慕纪千林的才学,没想到他今日竟会向自己开口,矜持的点点头:“纪公子言重了,能与纪公子对上一对,也是小女的心愿。”
二人你来我往的对了几句,不出所料,李鸢鸢稍逊了纪千林几分,不过在座的人心里也清楚,纪千林肯定不能让一个姑娘家太失脸面,定然是放水了。
输了的人要喝果酒,李鸢鸢的小脸已经挂上了潮红,张惠如按下了她的手,“鸢鸢,不能多喝。”
她举起酒杯朝纪千林一敬:“鸢鸢不胜酒力,我与她情同姐妹,这酒我替她喝了。”
说罢便仰头一饮而尽。
纪千林眼尾微微上挑,无神的双眼中似乎多了一抹奇异的光:“如姑娘与鸢姑娘倒是情谊甚笃,果真是好缘分。”
王秋阳艳羡的看着她们低声道:“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气,未来太子妃与太子侧妃感情如此之好,日后东宫后院一定安宁。”
随即他又气愤的与旁边的人说道:“不像我府上那几个女人,整天争风吃醋的,一点都不守女德,也不知她们母亲是怎么教导她们的!”
旁边的人可不敢苟同,这王秋阳后院的女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因为他是光禄寺卿王甫唯一的嫡子子,王甫老来得子,对这个嫡子是极尽宠爱,竟把他养成了骄奢淫逸的样子,明明才刚刚及冠,府内的妻妾有名分的无名分竟足足有二十几人。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话不假,所以王秋阳的的后院静不下来,不是这个滑胎了就是那个毁容了。
按理说只要他去查查,就一定能查出什么,可他喜欢的只是那些女人的皮囊,对哪个都狠不下心,往往出了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日子久了,他的那些妻妾胆子就大了,出手愈发毒辣,也难怪他回羡慕南瑜。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旁人却不能这么说,因为王甫是皇上的心腹文官,在京中除了沈寂白和为人正直的纪大人,还真没人敢触他的霉头。
“王公子说的是,咱们也羡慕太子殿下呢,不过王公子美人环绕,总会有那么一点烦恼嘛。”
王秋阳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啊,不过美人娇惯着点也没什么,只要不出大问题就是了。”
纪千林无奈的摇摇头,他没有接王秋阳的话,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佳。
长宁冷哼一声,斜睨道:“什么时候连后院阴私的腌臜事也能拿到诗会上说了?王秋阳,本公主看你是愈发不成样子了,几杯果酒都能让你失了心智!”
别人怕王秋阳,可长宁却不用怕,他再怎么嚣张也是臣子,长宁身为一国公主却是能说得他的。
王秋阳只觉得大失面子,他恼怒道:“公主此言差矣,诗会不就是用来谈天谈地的吗?何况公主既已经嫁为人妇就该恪守妇道,怎能公然谈论旁人的家事!”
要不说这王秋阳是蠢货呢,仗着王甫的宠爱,就敢与长宁公主叫板,旁边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还想劝诫一二:“王公子,你少说两句吧……”
不料这王秋阳竟愈发过分,他转身又指着纪千林道:“还有你纪千林,不过一个瞎子,凭什么人人都夸耀你的聪慧?本公子日后能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你能吗?废物!”
这也是他的真心话了,王甫虽溺爱他,却也不是傻子,总在王秋阳面前提起纪千林的聪慧,然后一边叹气一边望着他,他早就不爽纪千林了,一个瞎子,如何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纪千林被戳到痛处,如玉的面上一阵红一阵青的,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哆嗦的说不上话,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一般。
书童本就怜悯公子眼盲,之前这王秋阳在私下也曾出言侮辱公子,他气愤道:“还请王公子说话放尊重一点!我们公子乃是受了皇上亲口嘉奖的,何况王公子不过刚刚考过童生,就在这里大放阙词了吗?!”
王秋阳脖子一埂,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今日火气如此之大,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无名怒火,他这人本就没什么脑子,此时更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将心里话一股脑的全都说出来了:
“大放阙词?我父亲乃是天子近臣,你又怎知我说的不是真的?来日你们给本公子提鞋都不配!”
此言一出连江渊都变了颜色,他皱着眉看着王秋阳,就算这王秋阳没脑子,也不该什么都往外说,他眼神停留在王秋阳通红的双目上,心下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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