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犯险(1 / 2)
王峰道:“我今天去打探了小翠的情形,问过段山与袁洪,都说她已沦为军妓。”梁小盈摇头道:“你上当了,那是袁洪在骗你!我们的军队里面,根本就没有军妓,只有长官才有享受女人的权力,他们会将女人占为己有,是不会和士兵们分享的。”
王峰的双眸清静下来,道:“你认为小翠现在在哪里?”梁小盈道:“小翠九成被关在牢房里面,军官们则轮番对她施以酷刑。”
王峰抬首道:“牢房在哪里?”梁小盈道:“在军营的最南面,有一个方圆一里的山坳,监狱就设在那里,那是以前牛王关押犯人的地方,现在被虎王的军队攻下了,便临时关押了一些罪犯。监狱的围墙很高,没有任何可以抓扶的地方,这是为了防止犯人逃狱而准备的。但对于你,那围墙也是没有办法越过的。”
王峰猛然起身,道:“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要探一探了!”梁小盈拉住他道:“不要冲动,牛王的军队不日就要攻来,到时候正可以借机救出小翠,现在进去,无疑是打草惊蛇。”
王峰眼中有一股百炼成钢的镇定,道:“我不是莽夫,你要相信我。”
果如梁小盈所料,小翠遭到六名刑役的轮奸之后,便被丢到死囚牢里。
低矮的牢房内贴着许多关于刑具和一些刑法的图形解释,牢房的门是特制的,一扇门向里开,一扇门向外开,门是铁制的,而且比较厚,门框高度较低。牢房外面有一口井,是供犯人饮用的。
在过道尽头的左边,便是死囚牢的大门,死囚牢双门双墙,门上画有狴犴,狴犴是龙的儿子,长得却像老虎,因此称为“虎头牢”。大约是因为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狴犴专门掌管刑狱,大门只有一米六高,所有进入死囚牢的人都要在狴犴像前低头,显示对法律的敬畏。
这时,死囚牢的大门被打开了,袁洪及几名刑役走了下来,刑役们个个黑脸、浓眉、高个子、很壮实。
小翠在最里间的小囚室内,她披头乱发,脸色黑黝晦暗,眼神惊惶,就像一名关在精神病院的疯子一般,抱着双膝,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面。
被冷宫主收留的情景宛然在目,想起自己生来命薄,如今又沦为阶下囚,眼见凶多吉少,自己活在世上又有何趣味?她虽入了玄门正宗广寒宫的门下,可惜时日不多,未得真传,加上秉性柔弱善感,平时无事也还时生愁思,这时撑不住眼泪如断线珍珠似的直落下来。
刑役们望着小翠走了过来,走得那么缓慢,一步一步重重地踩在他的心头上,是那么久!
她屏息凝神的等待着,恐慌像炼狱之火在焚烧着她。
刑役取出钥匙,哐当一声,打开了牢门,袁洪走了进来,面色如铁。
刑役走上前,一脚踢向小翠,喝道:“起来,还在装睡!”
小翠抽缩着身子,瞪直了眼睛。
袁洪道:“昨天的滋味好受吧!我劝你今天老老实实的招供,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翠双手抱紧了身子,只说了两个字:“畜生!”
袁洪气得眼似铜铃,喝道:“动刑!”若以严刑相逼,料他血肉之躯,能撑几何?
虎狼一般的刑役将小翠拖了起来,抬手就是一耳光,他的手掌很大很厚实,打得也很重,小翠的身体一下子被打倒,右耳霎时响成一片,鼻子流血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过了好几秒钟,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眼泪、鼻涕不争气的往外流。
小翠急促地喘着气,还在极力地想让自己看上去坚强一点。刑役们把她的两只脚分别缚在木板上,固定在棍子的一端,刑役执另一端,将小翠的双腿慢慢按将下去。
小翠不过是一名花季少女,哪里受过这等折骨掏髓的刑法,片刻之间虚汗淋淋,浃背透湿。
袁洪喝问:“招是不招!”
小翠痛哼着,想到生死未卜的亲人,收留自己的冷月宫主,心中的伤痛盖过了肉体的伤痛,只管紧咬牙关。
两边刑役见袁洪没有喝止,也一味施力下去,小翠倏然惨叫一声,听得“啪嗒”一响,左腿猝然垂了下去。
原来左腿竟被刑棍压折!小翠随即痛晕了过去。
此女如此刚烈,的确出人意料之外,眼见不能再审,袁洪躁乱异常,不知所措,眼下出兵在即,但若再缓,该犯必狡赖仍旧,且迟延时日,难以回复郭铎。不如索性趁热打铁,续加重刑,纵然她有金刚一般的意志,怕也耐不住严刑。
袁洪哼了一声,须眉怒张,大声道:“加重刑具,要先丧其胆,她才肯俯首招供!”
刑役便提来冷水,兜头泼了下去,把小翠激醒过来。
袁洪喝令一班刑役搬上刑夹,行刑被安排得像打仗似的紧密和紧张。
小翠的视线一时还不是很清晰,头像要裂了一样的疼,看到两名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刑役赶上前来,给她套上了拶子,各自吼了一声,两边一齐用力,把竹签钉到她的指甲缝里去。
人常说十指连心,其痛楚可知,当一根竹签刚刚钉进去时,小翠早已痛得汗如雨下,椎心刺骨,这时又插了三根,小翠随即一声嚎叫,头一扬,乱发齐张,两手顿如血洗一般,鲜血一滴一滴淌下。
这时,拶子已深嵌指内,只要稍一用力,就会将指头齐齐截下。
袁洪乘机威胁逼问:“如何进入广寒宫,还不从速招来!”
小翠此刻的心好像在一片一片地碎裂开来,每一道裂缝里都是疼痛,差点就要支持不住,但转念钢牙紧咬,坚忍着不敢松口,心中念道:“宫主,你对小翠有再造之恩,小翠就是死,也绝不会说出一个字!”
袁洪的脸色黑如煤球,紧紧捏着牢门,道:“女人的耐痛能力果然比男人强,生孩子那种痛都撑得过来,男人是绝对没有办法撑到这一刻的。动刑!”
两边的刑役发一声凶喊,再一次紧收,拶子恰如利齿,撕开口子,直啮小翠的心肺。
小翠经历几番大刑,苦苦支撑,然此次再也熬受不住,大叫一声“畜生……”酱沫般的血水从嘴里喷射而出,染浸了衣裤,弄得近旁一个刑役猝不及防,满头满脸都是污黑的血。
小翠的头如稻草一样垂下,已昏死过去。
突发如此惊变,堂上堂下都愣住了,拶子还夹在小翠的指头上,刑役不知是否应该取下来。
袁洪气得鼓目如铃,扬起的胳膊落在半空也不知是不是该缩回来,僵了片刻,道:“停审,先将犯人押在这里,略作调理,听候发落。”
刑役们也个个心脏突突直跳,这时齐呼一声,将刑具收拾好了,打扫了一下地上的秽污,叫人触目惊心。
王峰埋伏在大山中,静静观察着山坳里面的监狱,只有一间大门,挂有“监狱重地、违进者死”八个大字的匾额,外院是监狱的办公场所,右边的院落是普通监牢,中间是过道,两边共有监牢十余间,数十名狱卒手执标枪弓箭远远环立。
王峰只是大致观察到这些,至于小翠被关在何处,却是一无所知,山风凛冽,刮在脸上更像刀子似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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